張冬梅經過這幾日是知道自家寶貝的厲害的,看著這枚鑰匙眼裡不由得閃過自豪。

反觀陸士德則是一臉的震驚,沒想到自家閨女這麼厲害,自已逃脫了不說,竟然反而把壞蛋關了起來。

而陸易安則是看著這枚鑰匙陷入了沉思。

見妹妹將鑰匙放在桌子上,他趁大家沒注意,一把揣進了兜裡。

時慢倒是看見了,但是她不打算過問哥哥拿鑰匙做什麼,隨他去。

忽然想起什麼,時慢眨了眨眼睛,“媽,我剛才就想問了,剛才外面怎麼這麼多軍車啊?”

張冬梅聽了這話,又瞪了她一眼,現在想起來還覺得心裡後怕的很。

原本今天陸家大家長陸士德回家,一家人開開心心想著晚上一起吃頓好的慶祝一下。

可等晚飯都吃完了,都不見自家閨女回來。

張冬梅心裡犯著嘀咕,也不知道是不是母女連心的緣故,她心裡莫名其妙發慌。

趁著天還沒黑,她就讓大兒子出去找,可一直到天黑了人都沒回來。

她心裡咯噔一下,就知道出事了,當即就要想要去找公安同志幫忙。

被陸士德給拉住了,說讓她再等等訊息。

就這麼忐忑的等了一會兒,人沒等回來,倒是等來了好幾軍車計程車兵。

陸易安站在旁邊,看著自家妹妹把話茬接了過去,“你還說呢,這不是因為你天都快黑了還沒回來,我就去了你們廠子找,廠子說你早回來了。

我又去附近找了幾圈,都沒看到你。我以為你去找程澈了,就打電話給他,哪裡知道你壓根沒在他那兒,所以他調動了軍方,全城找你。”

時慢一愣,程澈?

她就說怎麼感覺路上的汽車轟鳴聲格外多。

原來是找她的啊!

“那他人呢?”

陸易安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說道:“應該馬上就會來了吧。”

話音剛落,門口一陣雜亂的腳步,接著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陸易安朝門口撅了噘嘴,“你看,我說對了吧。”

陸士德咳了一聲,看了一眼大兒子,“別貧了,快去開門。”

陸易安聳肩,走到大門口,邊說邊開門,“別敲了,再敲——”

話不等說完,便被一股力量推了個大趔趄,直接撞到了牆邊。

“程澈!!”

陸易安生氣的喊道。

沒理會身後的叫喚,程澈三步並兩步走到屋裡坐著的女孩面前。

目光落到她頭上纏著的紗布時,本就緊繃的面容瞬間就陰沉了。

時慢仰著頭看向來人,男人眉頭緊鎖,下頜線條緊緊繃直,額頭上佈滿細密的汗珠,漆黑的眸子緊緊的盯著自已,眼底盡是說不清的複雜。

她搓著手指,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時,還沒關上的門又湧進來三個人,一個是時慢見過的副連長孔順利。

此時他氣喘吁吁的跟在扶著門框,“終...終於到了....”

一抬頭看見坐在椅子上的時慢,當即苦著臉說道:“小嫂子,您可回來了,我們澈哥找你找的都快瘋了。”

此話一出,屋裡氣氛停滯了一瞬。

包括時慢等所有人的目光都向他看過去。

孔順利一怔,反應過來自已好像是說錯了話,緊接著扯了個尷尬的笑容,“那啥,澈哥我們出去等你哈。”

說完,拉著兩個小副官出去了。

程澈像是壓根沒聽見這句‘小嫂子’,將目光轉向陸士德和莊冬梅夫婦二人,面色如常的叫了聲,“伯父,伯母。”

聲音嚴肅低沉,帶有軍人特有的冷峻。

張冬梅看了看坐在那一臉侷促的閨女,又瞄了一眼自家老伴兒板著的臉,輕輕的嗯了一聲,心裡面想著這個小程對自家閨女還真是上心啊。

陸士德也跟著嗯了一聲,可看過去的目光帶著若有所思。

程澈一臉坦蕩,轉過頭看向時慢,眸光微暗,輕聲問道,“還疼嗎?”

時慢微微搖了搖頭。

她坐在椅背上,男人近在咫尺俯身凝望著她。

在這個恍若無人的對視中,她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其實他不用說什麼,從眼神她就能看出他是擔心自已的。

陸士德自然是把兩個人的眉眼官司看在眼裡,他張了張嘴忍住了,沒吱聲。

等躺在床上的時候,他才問出了聲,“這個程澈是怎麼回事?”

張冬梅把枕巾子邊仔細鋪好,聞言看著他笑了笑。

她心裡早就猜到他會找時間問自已,當即就把最近發生的事情和他都說了一遍。

“人家程澈這孩子,雖說年紀大了點,但瞧那樣對咱家曼曼是真心的,你別總板著一張臉,倆孩子怎麼相處是他倆的事情。”

陸士德被教育的一臉不願,“我哪裡板著臉了。”

張冬梅呦呦呦了一聲,“那剛才誰的臉黑的像鍋底似的。”

陸士德憋了一會兒,往後一躺,“睡覺!”

——

帝都地界竟然出現了惡劣的綁架事件,上級震怒,勒令徹查有關人員。

賈書亦以及其家人都被查了個底朝天。

這一查不要緊,賈書亦的父親賈政竟然收受賄賂,在社會主義旗幟下拉幫結夥。

因涉及面較廣整治活動轟轟烈烈進行了小半個月,擼下來一連串貪汙受賄的官員職工甚至是文藝工作者,是建國以來最大的反腐反貪行動。

而導火索賈書亦在公安同志上門逮捕他時,不知怎的竟然摔斷了腿。

這些都是時慢聽陸父說的,她整天的被母親關在家裡,壓根出不去。

頭上的傷養了一段時間,紗布終於摘了。

因為受傷,工廠那邊告了假,幸好那邊的培訓接近了尾聲,算不上耽誤。

這些天她頂著一圈紗布,天天被母親投餵各種營養品,還啥也不讓幹,閒得都要長毛了。

完全是她鄉下養豬的節奏啊。

剛起床,時慢對著面前一大碗紅糖大棗薏米粥直了眼,好半天才找回自已的聲音,“媽,我都好了,你這是做什麼啊?”

張冬梅從廚房探出頭來,“好什麼好,傷筋動骨一百天,你這才幾天啊,喝就完了。”

“可——”她擱楞了一下碗裡的東西,“這裡頭怎麼都是補血的啊,不知道的還以為我來大姨媽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