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恆做下那等事後,對他自己的衝擊特別大,大到完全顧不上想跟張子歸有關的事。失戀不失戀的那已經不叫事兒了,現在最要緊的是如何對他楊兄負責。還有就是……嗯……都那樣了,總不能還是兄弟相稱吧。

楊純陽在床榻上躺著使喚江恆:“八斤,去,給我拿串葡萄。”

江恆屁顛顛地把洗好的葡萄端過去,等楊純陽接過去後又殷勤地給他揉腿。他其實想揉的是屁股,但是他不敢提,只是想一想就覺得臊得慌。

楊純陽兩條長腿搭在一起,邊吃葡萄邊數落江恆:“你看看你看看,都是因為你,我現在床都下不了,朝堂也不能去,回頭陛下問起‘愛卿因何故缺席’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回。呸呸呸,這怎麼是酸的?”

江恆紅著臉邊捏腿邊點頭:“是是是,怪我怪我。”

楊純陽用大拇指和食指捏住江恆下巴,迫使他抬頭:“你也不知道輕點……我可跟你說,下回得換我來,我還得上朝,老像現在這樣三天下不了床五天下不了炕的可不成。”

江恆的臉紅得要滴血:“換、換你來來來。”

楊純陽很滿意,捧著江恆的臉美美的對著他的嘴巴親了響亮的一口。

江恆磕磕巴巴道:“咱們、咱們都、都這樣了,是不是……是不是……”

楊純陽問道:“是不是什麼?”

江恆把紅得冒煙的臉埋到楊純陽手中,絞著衣服吭吭唧唧道:“是不是得喊我相公。”

楊純陽噗呲一聲笑了,帶著笑意的聲音問道:“相公,那你喊我什麼?娘子嗎?”

江恆抬頭含情脈脈地望著楊純陽:“你又不是女子,哪能喊你娘子。自然喊你也是相公。”

楊純陽點頭:“嗯,行。”說完拍拍自己大腿說道:“相公坐上來,讓你相公抱抱。”

江恆怕坐上去壓著他屁股,只是把手伸過去握住楊純陽的手,說道:“你尋個合適日子,我帶你見我爹孃,咱們既然定下來了,我自然要負責的,該有的流程都要有,該見的人也得見見。回頭我跟爹孃說一聲,把你名字加到咱們家族譜上。回去我也跟爹孃哥哥他們請教請教怎麼做生意,我總是要好好養你的。我會對你好的。”

楊純陽的眼淚都要笑出來了,第一次聽到有人說要好好養他,第一次有人要對他負責到這種程度。他說不清自己現在是什麼心情,江恆這麼個過慣安逸日子胸無大志的人,要為了他去學做生意。他按著自己的眼角把淚擦掉,心裡替張子歸虧得慌,被這麼個寶貝守在身邊這麼多年,居然還能看得上別人。

笑夠了,楊純陽額頭抵住江恆的額頭,聲音輕柔又嚴肅:“好,我跟你回去見你家人,入你家族譜。你可得好好養我,你這眼裡可不許再看別人。”

江恆眼神快速瞟了一眼楊純陽帶笑的眉眼,快速吻了一下楊純陽的鼻尖,說道:“自、自然不會再看別人。”

“那張三……”楊純陽拉長音調。

江恆快速解釋:“過去了都過去了,以後、以後都不會再看他。你、你信相公。”

楊純陽滿意地點頭說道:“嗯,相公我信你。”

江恆被這聲相公叫得差點厥過去,他仔細看楊純陽後,越發覺得楊純陽是個實實在在的美男子,劍眉星目,身材也是一等一的好,胸肌腹肌二頭肌該有的都有,長手長腳大長腿哪哪都長。不止長得好,脾氣還好,為人還實在。身份也高,還是個正經的皇子,就這麼一個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比他高一頭多的好男人,喊他相公。江恆的鼻腔發熱,黏糊糊的鼻血順著他的人中滴答滴答落到被子上。

楊純陽嚇了一跳,捧著他的臉就看鼻腔。江恆最近身子不好,手抖還沒有痊癒又多了個流鼻血的症狀,要命了。

江恒大著舌頭解釋:“木、木事,泥喊偶相公偶激動。”

楊純陽噗嗤一聲笑出了鵝叫。

江恆說完也很不好意思,用袖子捂著鼻子,低著頭一下一下地偷瞟楊純陽。

江恆真的是個不錯的男人,所作所為也對得上他說的一心一意。跟楊純陽成了夫夫關係後,他很嚴肅認真地給張子歸寫了一封信:

張子歸兄:

我是江恆,房子我不要了,算是送給你的新婚賀禮。以前年紀小不懂事,跟你鬧出了許多的誤會和笑話,給你增加了許多煩惱。如今這樣甚好,在此奉上我真心誠意地祝福,祝你跟佳人舉案齊眉永結同心,祝你早得愛子,早成人中龍鳳。

我現在也有佳人在側,日後你我見面多有不便,再見便當不認識吧。

從今往後勿見勿念,各自安好各生歡喜。

江恆親筆

他寫好信後先給楊純陽過目,楊純陽對他的大白話文風嘖嘖幾下,但還是很給面子地誇了他幾句。信直接放到門房,等張子歸再來找時直接給他。

帶著楊純陽回家的事兒,江恆放在心上提上了日程。他跟楊純陽商量自己先回去學經商,等楊純陽有空了再去見他家人,兩人到時候一起回來。他也從家裡拿些本金到京都開個他們的小店,男人嘛,總得為另一半撐起一片天。等把楊純陽寫到族譜上,他們就是真真正正的一家人了,雖然楊純陽不同意大操大辦,但是江恆堅持要辦個酒席,哪怕只是請請親友也得辦一個。

過了幾天,楊純陽不裝病了,生龍活虎地喊來何立讓他送江恆歸家。何立這頭恭恭敬敬領命,出門剛一碰見江恆就翻了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