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的意思是……”阿戚支支吾吾，突然發現自己不會說話了，也不知道要說什麼。
他第一次覺得不善言辭是一件非常不好的事。
“我剛剛說的那些話，意思是你可以變得很優秀，我沒有嘲笑你，鯊魚其實也沒那麼厲害，啊，不是，我的意思是說那天咬你的那條鯊魚性格比較暴躁……”
阿戚想到了什麼說什麼，斷斷續續的，鬱圓聽得雲裡霧裡。
掙扎到最後他終於放棄，任命地道：
“總之，我就是想說，以前我說話可能不太中聽，我向你道歉。最後，我不是很會說話，所以要是有哪些話很過分，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鬱圓定定的看著他，逐漸變成星星眼，興高采烈地道：
“魚哥，你這不是挺會說話的嘛！”
沒想到阿戚居然會想這麼多，說實話在鬱圓看來有點過度思考了，不過如果帶入叛逆期的青年就很好理解了。
就是那種表面很霸氣故作冷酷偽裝自己，實則內心善良會扶老奶奶過馬路的叛逆青年。
“魚哥其實沒必要那麼小心翼翼啦，被鯊魚咬的到處跑確實是事實，我其實也沒有覺得丟臉的，畢竟我以前也沒見過嘛。”
“不過你說的確實有道理，被鯊魚咬的到處跑是挺沒出息的……”
鬱圓大大咧咧的話剛讓阿戚心情放鬆了一些，下一秒就又提了起來！
鬱圓看著阿戚眼裡的緊張狡黠一笑，話鋒直轉：
“所以這就要拜託英明神武的魚哥你啦，要想個辦法讓我不要那麼沒出息嘛，我相信在你的帶領下，我很快就會青出於藍勝於藍啦！”
她疏解阿戚糾結的情緒還不忘輸出彩虹屁，阿戚最吃她這一套，很快就放鬆下來，揚著下巴：
“哼…那是自然，只要你好好練習，鯊魚肯定不在話下！”
鬱圓心理暗笑虎鯨性格真的很好，哪怕是阿戚，都很單純好哄，相處起來又輕鬆又開心，她都快忘了做人的時光了！
但她輕鬆愉悅的想法也只持續了短短几分鐘，很快就消失不見。
因為阿戚作為老師，是極少見的嚴厲！
教學中的阿戚沒有了擔憂自己說錯話不安和猶豫，態度十分嚴謹：
“鯊魚被劇烈撞擊以後，一旦身體翻轉就會出現僵直狀態，所以沒必要正面撕咬，我們要做的就是讓它沒辦法重新轉過身體，時間久了它們就會窒息，然後溺死！”
鬱圓恍然大悟的點頭，回想第一次見到阿戚時，他確實是這麼做的。
原來還有這麼多以前從來沒聽過知識。
“好了，現在我先示範一次。”阿戚話音未落，就以極快的速度朝著遠處的錘頭鯊衝撞過去！
錘頭鯊察覺到危險逼近已經來不及，身體猛的被阿戚掀翻，很快就強行陷入僵直狀態，沒辦法動彈！
阿戚則在旁邊虎視眈眈的巡遊，一旦錘頭鯊有要翻過身體的可能就會立刻發動攻擊！
他每次衝撞都有著絕對的力量感，強壯的身體彷彿每一塊肌肉都在燃燒，與獵食者天生的壓迫相匹配，帶著嗜殺血腥的美感！
一次又一次的撞擊讓錘頭鯊體力被消耗殆盡，最終無力反抗，只能就這麼被活活耗死！
只是短短的十分鐘，阿戚毫髮無傷地將這條被人類冠以“兇狠，殘酷”的魚類變成了海里的屍體。
沒有第一次的膽戰心驚和懼怕，鬱圓終於清醒的，直觀地看到了阿戚堪稱暴力美學狩獵畫面，心裡只覺得震撼。
畢竟在人類的影片軟體裡，鯊魚永遠都是血腥兇殘的，而虎鯨則是可愛善良以及親近人類。
誰能想到這兩種生物在海洋裡，完全就是捕食者和食物的區別呢？
阿戚乾脆利落的扯開鯊魚的肚子，掏出內臟，招呼鬱圓：
“可以吃了。”
鬱圓對鯊魚肉又酸又騷又澀的味道心有餘悸，看著眼前的食物有些接受無能：
“魚，魚哥，我不餓，你……”
她想說讓阿戚吃，突然想起了阿戚早上才吃的一大條魟魚。
……算了，沒本事狩獵的虎鯨自然也沒資格挑食。
鬱圓閉著眼睛一口咬了下去！
嗯，沒有她想象的那麼難吃，但總覺得有些熟悉。
鬱圓睜開眼睛一邊嚼著嘴裡的內臟，一邊若有所思的回想，到底什麼時候吃過這東西呢？
阿戚也在回想，不過他已經想起來了。
是他們在第一片淺水海域的時候，他殺了好幾條鯊魚，給鬱圓帶回來了內臟。
……但是鬱圓被難吃到流眼淚，後來甚至不顧自己重傷逃跑。
說實話，阿戚到現在都覺得當初鬱圓逃跑有一部分原因就是他讓她吃鯊魚內臟。
“不喜歡吃就不要勉強。”阿戚急促地說道。
“啊？”鬱圓只來得及啊了一聲，緊接著嘴裡的吃的就被阿戚連魚帶內臟的扯走扔到一邊兒了！
“我沒有不喜……”雖然剛開始確實難以下口，但吃了以後也沒覺得很難吃。
但是阿戚已經語氣堅決：
“沒事的，挑食不是什麼大問題，海里所有的魚都能吃，我們虎鯨有挑食的權利！”
他說著還用尾巴把內臟又甩出去老遠！
虎鯨確實很挑食，很多食物只吃味道好或者柔軟的部位，剩下的會直接丟掉，得益於聰明的頭腦和強健體魄，一般情況下他們並不缺少食物。
所以沒有虎鯨會覺得挑食是什麼大毛病，阿戚在冰洋遇到的虎鯨群是因為有的成員不肯離開那片海域，所以才會餓得急眼。
阿戚把話說到這個份上鬱圓只能默默將“我其實沒那麼反感鯊魚內臟”給嚥了下去。
“不過雖然不喜歡吃，但一定要學會狩獵它們。”阿戚說話很認真，在心裡又悄悄加了一句：
至少這樣不會被咬死。
接下來阿戚把錘頭鯊的屍體當做教學工具，讓鬱圓學習衝撞。
曾經在他還沒有失去家人的事，他的媽媽也是這麼教他的。
“速度快一點，力度要強！”
“不要讓它有翻身的機會，一旦它開始動你就要迅速行動，不然就晚了！”
……
鬱圓在阿戚的指導下，一次又一次對屍體發起撞擊，她做不到阿戚那樣迅猛又壓迫感十足，所以阿戚一直不滿意。
直到日頭開始向西，鬱圓快要精疲力盡，阿戚終於滿意了：
“現在，要找到一條活的鯊魚，你必須親自殺死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