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殺人的藝術

“你知道謫仙盟如此多的散仙一起出手，弊端在哪裡嗎？”

灰袍男子一臉嚴肅地問道。

山林裡，萬物禁聲，唯有那大戰的轟鳴，響徹不斷。

盧生問道：“弊端在哪？”

“謫仙盟他們的力量雖然足夠強大，能夠殺死這人世之間任何一個人，但是……要圍殺像李長生和韓先生這樣的人，就需要完美的默契配合，才能做到。”

“而力量的配合和銜接，是最主要的。”

“一個普通的散仙，修為道行上，必定會與三世以上的散仙有差距。”

“那麼，當他們配合擊殺李長生時，默契度上，就會出現問題，所有的攻伐，會有缺陷和縫隙，而李長生只要抓住這短暫的一瞬間，便可殺死他們其中任何一個……”

“所以，散仙之間的配合要想足夠默契，他們修為道行上的差距不能太大，最好跨越的檔次不能太大，一世散仙和二世散仙配合，二世散仙與三世散仙配合……以此類推，只有這種圍殺條件下，才能最大極限的限制住李長生的出手次數。”

隨著灰袍男子的解釋，越來越明瞭，盧生這一刻，完全聽明白了。

他的眼神裡，帶著不可置信，驚訝地說道：“李長生的出手次數，是勝負的關鍵，一個再強大的對手，只要他永遠處在被動防守狀態，而無法出手的情況下，那麼……隨著時間推移，他被擊殺只是早晚的問題，而他的出手次數越多，那麼他的對手，擊殺他的成功率就會下降！”

“不錯。”灰袍男子猛地一點頭，說道：“所以，李長生在打破這種平衡，因為他也知道，在面對如此多的敵手圍殺下，出手的次數並不多，所以，他每一次出手都顯得十分珍貴，不僅要擊殺對手，還要將對手圍殺他的配合默契度降到最低，這樣，他出手的次數，就會越來越多……”

李長生在試圖為自己創造一個可以勝利的機會。

雖然這個機會很渺茫。

但是，並非不可能做到。

這才是殺人的藝術！

也是李長生和盧生這類巔峰修煉者之間的差距所在。

盧生禁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一刻，他已經感受到了這股差距，看似微小，實則如無法逾越的鴻溝一般。

他與李長生經歷過一次生死大戰。

那一次，他敗了！

但是，他對李長生的瞭解，竟然還沒有身旁的灰袍男子多。

人世之間，因為有天道的限制，所有人能夠達到的力量，是有瓶頸的。

而在相同的力量瓶頸條件下，如何能夠壓制對手，這就需要有一種對戰鬥極致的理解。

李長生顯然已經達到了“極致”。

所以，灰袍男子才會覺得，李長生的殺人，是一種藝術，越是可怕的戰鬥，這種理解的極致，就越能發揮到極端。

數千年來，多少強者，身處在人世之間，本質上，他們所能發揮出來的力量，與李長生並無太多差距，但正是因為兩者之間對於“殺戮”的理解和領悟有所不同。

所以，這些人最終都死在了李長生的手中。

“他是人世間所有修煉者面前的一座大山，無論這座大山 ，有多麼宏偉高大，但只要移除這座大山的力量足夠強大，那麼……就算他對殺戮的理解到達極致，也無法改變結果，對嗎？”

盧生突然之間，臉上露出了一絲陰狠的笑，看向了一旁的灰袍男子。

灰袍男子微微一怔，他也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麼。

“你的理論是對的，但是理論永遠解決不了現實中發生的所有問題，只要我加入這場戰鬥，今夜……李長生絕無生還的可能性！”

盧生這一刻，燃起了無限的鬥志，面露冰冷之色，踏空而起，直朝著流雲鎮的方向而去。

滔天的殺意，從他的身軀之中綻放而出，肆意縱橫。

“天蓬天蓬，九玄煞童。五丁都司，高刁北翁。七政八靈，太上皓兇。長顱巨獸，手把帝鍾。素梟三神，嚴駕夔龍。威劍神王，斬邪滅蹤。紫炁乘天，丹霞赫衝。吞魔食鬼，橫身飲風……三十萬兵，衛我九重。闢屍千里，祛卻不祥。敢有小鬼，欲來見狀。钁天大斧，斬鬼五形。炎帝烈血，北斗然骨。四明破骸，天猷滅類。神刀一下，萬鬼自潰。急急如律令。”

天地之間，突然傳來唸咒之聲，如驚雷一般震響。

盧生和灰袍男子的臉色，驟然一變。

只見高空之上，一股殺勢，似是跨長空而來，宛如連綿的巨山一般，恐怖的能量，似是化作鋼鐵巨龍，從天而降。

“什麼人？”

盧生厲聲大喝，抬頭之間，無數魔煞光華沖霄而起，迎上那股能量。

兩股殺勢，在高空之上，一個交鋒，直震得四周草木，瞬息之間，化作齏粉。

巨大的能量，摧枯拉朽，震盪山河。

一道道神光，像是從這片大山的四面八方，沖天而起，這一刻，蒼穹之上，星辰光輝，四溢落下，漫天光華無窮無盡。

盧生只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威壓，不敢小覷，用盡全力抵擋。

兩隻神鳳從他的口中噴出，發出長嘯，身上閃耀的光芒，似是霞光一般，映照整片天地。

“轟隆隆”

神秘人與盧生的第二次交手，威勢更大，大地被震裂開一個數十丈的深溝。

“一言半句便通玄，何須丹書千萬卷。”

“三山符籙歸龍虎，吾家大道揚世間！”

……

遙遠的密林深處，一個聲音悠悠然傳來，迴盪在山林之間，宛如晨鐘暮鼓，驚醒眾生萬物。

漆黑的夜幕之下，神秘人緩步走了出來，周身上下發散出無匹的浩然之氣，滾滾氣息翻湧！

盧生和灰袍男子如臨大敵，盯著這突然出現的人。

“你是誰？”

盧生目光深邃，開口問道。

他沒有想到，這人世之間，除了李長生，這正道之中，竟然還有如此可怕的人物！

神秘人微微一笑，震聲說道：“天師道，張通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