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至死方休

這片山林，無數蒼天大樹，被強絕天地的力量橫掃而過，化作塵煙。

巨響轟鳴不斷，烈火熊熊燃燒，映照天地。

至尊的神通凝聚出來的幻象，恐怖至極，凜冽的風颳過，滔天的殺勢，似是蘊藏在空氣之中的任何一個角落。

陣陣華光，從蒼穹之上垂落而下，光輝萬丈。

李長生氣勢全開，漫天金光呈現，撐起一個巨大的天幕，擋住了至尊的所有攻勢。

身後頭，幾名散仙，已經殺至，出手瞬間如有雷霆萬鈞。

一股殺意，從身後頭襲來。

李長生似是早已經察覺到，猛然轉身，掌勢打出，滾滾的殺伐在身前演化，迎上那幾名散仙。

幾名散仙的臉色，驟然一變，面對這無匹的力量，也不敢硬撼，身形向兩側一閃，想要躲避。

然而，這麼多敵手在前，李長生又怎麼可能放過他們？

再說了，強者之間的殺伐，勝負往往只在瞬息之間，只要抓不住，很有可能就錯失擊殺對手的最好機會。

這一刻，李長生欺身而上，周身金光流轉，晶瑩剔透，只見寒光一閃，直衝向其中兩名散仙。

這兩名散仙也沒想到，幸福來得如此突然，心中一顫。

神芒衝破虛空，瞬間洞穿了兩人身軀，李長生殺機盡顯，一個閃身，便到了一名散仙跟前，雙手抓住這名散仙的肩膀，“噗”只瞧見這名散仙被他猛然之間，撕成兩半，血肉從高空之中落下，令人譁然失色。

“圍殺他，不要給他任何機會出手！”

陰陽老叟的臉色一變，大聲吼道。

他與李長生，算是老熟人了，兩人數千年前，便同為道門中人，十分熟悉，後來圍殺李長生也是他帶隊，所以他對李長生的實力，自然是十分清楚了。

他們這一群人，聯合起來，有機會殺李長生，但是前提就是要不斷透過超強的攻伐，減少李長生出手的機會。

一旦讓李長生成功出手，必定能夠完成擊殺，長久僵持下去，他們損耗的人就會越多。

這一群散仙，雖然實力可怕，但已經遠不及當初全盛時期，所以，李長生現在要殺他們，也更容易。

此時此刻的李長生，正朝著另一名散仙殺去，陰陽老叟見狀，御起卷軸，滾滾威勢，衝殺而來，巨大的威懾力，讓李長生不得不放棄那名散仙，轉身應對陰陽老叟的攻勢。

……

山林的另一側，漆黑一片。

流雲鎮的戰火，還沒有蔓延到此處。

黑暗之中，一個灰袍男子，緩緩走了出來，站在那裡，目光幽然，彷彿在凝視著流雲鎮發生的一切。

今夜這一戰，都是拜他所賜。

沒有他，這些謫仙盟的散仙，就不會復活。

沒有他，這群散仙，就沒有一雪前恥的機會。

但今夜，是殺李長生最好的機會。

一旦錯過今夜，一切都將從頭再來！

清風吹拂。

灰袍男子的身後，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人影，緩緩地走過來。

人影停在了灰袍男子的身側。

灰袍男子沒有看身旁的人一眼，只是十分平靜地說道：“你來這裡做什麼？”

“我來殺李長生！”

身邊的人影，開口說道。

“殺李長生？”

灰袍男子冷冷一笑，說道：“我記得，這個計劃裡，沒有你。”

“但我已經來了！”

來人是盧生。

此時此刻，他的目光，也正在盯著遙遠處的流雲鎮。

他們的視線，彷彿能夠穿透這無盡的火海，穿透重重的密林，看到流雲鎮發生的一切。

那裡，已經化作了一片修羅場，滿目瘡痍。

兩人站在那裡，就這麼靜靜看著。

灰袍男子突然從衣兜裡頭，取出了一支筆，和一個本子，在本子上“刷刷”的寫著，像是在記錄著什麼。

“你在幹嘛？”

盧生眉頭一皺，似是有些不解，看了一眼身旁的灰袍男子。

“太強大了……他太強大了……”

灰袍男子像是在喃喃自語著，言語之間，似是帶著一絲激動和興奮，彷彿發現了什麼。

盧生說道：“李長生本來就強大。”

“不，不……你不懂……”

灰袍男子深吸了一口氣，眼神裡頭，閃著光芒，似是帶著一絲崇拜。

“什麼意思？”

盧生微微一怔。

灰袍男子有些亢奮地說道：“人世之間，韓先生和李長生，就是術之盡頭、道之高峰，沒有人能夠超越他們，可我從未見過韓先生出手，所以我根本理解不了，像他們這樣強大的人，到底比我們強大多少，不過……我……我有幸見過李長生出手幾次，而今夜……今夜這一次，是他傾盡全力的一戰，我發現了……我終於發現了……”

他似乎越發激動。

“發現什麼？”

盧生感覺，自己有些聽不明白了。

他身旁的這個灰袍男子，就像是一個陷入了研究之中的科學家，瘋狂的研究著什麼東西。

而現在，他的研究物件，是李長生。

“他連殺人，都是有規律的，我第一次發現，他們的強大，絕非普通修煉者能與之相比……看他殺人，就像是在看一門藝術……”

灰袍男子的表情近乎痴狂，微微轉過頭，朝著一旁的盧生看了過來。

“殺人規律？”盧生像是突然聽懂了什麼，眼神裡頭，閃過一道不易察覺的光。

這一刻，他似是也感受到了一股寒意。

一股從內心深處，湧現的寒意。

灰袍男子看著手中的小本子，說道：“謫仙盟共復活了三十八名散仙，其中，一個九世散仙，一個七世散仙，三個五世散仙，九個四世散仙，十個三世散仙……”

灰袍男子十分激動，一口氣將這次謫仙盟復活的散仙實力，都報了一遍。

盧生看著他，這一刻，眼神裡頭，帶著不可思議。

他沒有想到，灰袍男子的研究，竟然如此不可思議。

“你知道嗎，這樣一個組合，想要殺掉所有人，有數千萬種解題方式，而他殺人的順序，竟然……竟然選擇了最優的解法……”

灰袍男子的眼神裡，帶著光。

李長生在用一種最優解法，殺死所有敵人！

這就是他口中，殺人的藝術！

盧生呆愣地站在那裡，禁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突然意識到，他與李長生的差距，在哪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