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章 愛是成全

我把對她的抗拒全部施加在她不成熟上，想著林鈺只是對我有好感，她忽略喜歡和愛之間的區別，可是回頭來看，真正的愛不都是由好感過渡到喜歡過渡到愛的嗎。

……

今天的拉薩是陰天，和我的心情一樣的陰鬱，眼前的處境，我迫切的想要逃避，可無能為力，我陷入了束手無策的局面，林鈺大概是年齡還小，或者經歷的事比較少，她總喜歡用眼淚來發洩自己的情緒。

而每當我看見女人流眼淚，心中就不是滋味，像是打翻了五味瓶。

按熄手中的菸頭，我又續上了一根，和肖藝分手以來，我早就已經習慣用煙來控制自己的情緒。

吐出煙霧，我想，如果我要是一個渣男，和她談了再分不也一樣，這樣頂多被戴上一頂渣男的帽子，對我而言又沒有什麼損失。

反正有些時候我確實挺渣的，不然也不能才分手就對周憶蕭產生情愫。

可事實並不可能，我不能把林鈺當成我退而求其次的女人，她應該有屬於自己的幸福，而不是我這種隨便。

抽泣的聲音充斥整間屋子，覆蓋了外面喧鬧聲，我的腦袋昏沉沉的，沒辦法深度思考，我看著林鈺，她已經拉好拉鍊，站在視窗的位置，我終於下定決心，朝她走去，喉嚨蠕動，緩緩開口，道：“林鈺……我……”

“什麼都不要說，我不聽。”

“不是……你聽我說……”

林鈺轉過頭一把把我抱住，哽咽道：“什麼都不要說，行嗎。”

她讓我什麼都不要說，那我就先不說，等她情緒穩定了，我就跟她說，這段時間我會嘗試著去接受你。

沒錯，我可以嘗試著去接受她，這樣一來，也不至於讓她整天鬱鬱寡歡，她是一個活潑可愛的姑娘，不應該因為我而丟失了純真與歡樂。

至於我為什麼會突然想著，用一段時間去接受她，是因為我自己昨天也說過，日久生情。

既然我自己都知道日久生情，我為什麼要對林鈺產生抗拒。

她就這麼抱著我，眼淚帶著她的體溫，浸透了我的衣衫。

我內心動搖的更厲害了，我的手終於有了回應，輕輕的抱住了她。

我的手似乎帶來了安全感，讓她有些迷戀，以至於她貼得更緊。

“張凡，你還記得嗎，昨天我說不愛你了。”

“我記得。”

林鈺不在抽泣，也不在哽咽，而是平靜的說：“酒醒後我就後悔了，它沒有以我的意志為轉移……但是你又不喜歡我，你喜歡肖藝，喜歡周憶蕭，你的心眼那麼小，怎麼還能裝得下我……書上說最偉大的愛就是成全，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你，不給你心裡壓力了，我就做那個最偉大的人吧……你要是喜歡周憶蕭，你就去喜歡吧，我呢，就暫且喜歡著你……你說得對，我有時候不怎麼成熟，考慮到這點，萬一以後我們在一起，某一天我又不喜歡你了呢，你這個脆弱的小垃圾不得去跳納木錯……畢竟有句歌詞是這樣唱的，今天愛他，明天恨他都可以。”

林鈺這樣說，我那提到嗓子眼的話又給憋了回去，沒辦法，我只好說了句謝謝。

至於謝謝什麼，我那已經壞掉的腦子哪裡知道。

她不捨的離開了我的懷抱，整理了一下頭髮，笑了。

她笑了，我卻笑不出來，我看著她滿臉的淚痕，很不是滋味。

一時之間，我好像成為了那個不成熟的人，而林鈺突然之間像是成熟了起來。

她說，最偉大的愛是成全。

這句話，讓我那如漿糊一般的腦子慢慢的清晰了起來，接著豁然開朗，既然最偉大的愛是成全，那麼我為什麼不去成全肖藝呢，非要把自己囚禁在那黑暗的角落裡。

難道我不愛她嗎，當然不是，既然不是，我又為何不去成全，反而一想她，就恨她。

一支菸還沒抽完，我下定了決心，肖藝既然有了物件，而且他們門當戶對，過得還好，那我就應該送上祝福，希望她以後越來越幸福。

我拿出手機，輸入一串既陌生又熟悉的號碼，發了條訊息，上次發過，她收到了，這次不知道還能不能收到，但是我管不了那麼多。

我是這樣編輯的：我想通了，你結婚的時候，一定要請我，我要看你穿婚紗的樣子，畢竟那曾是我幻想過無數次的你，除此之外，我要送上我最真摯的祝福。

發出去的瞬間，我的心彷彿開啟了一道口子，那些混濁又頹廢的東西被一掃而空，接著一道光束照射進來，讓我煥然一新，我全身輕鬆無比。

“張凡，你的嘴唇，疼嗎？”林鈺面露難色的問道。

我搖了搖頭：“不疼。”

“對不起，我只是想讓你記住我。”

“林鈺，是我對不起你。”

“張凡，我能提一個要求嗎？”

我點頭，道：“可以。”

“讓我再吻你一次，可以嗎？我不會再咬你了。”

我沉默了片刻，我如果拒絕，我就是禽獸，因為我已經傷了她很多次了，現在這點要求，對我來說又算得了什麼，再說，誰能拒絕親吻一個漂亮的姑娘，於是我內心只是稍稍掙扎一番，最後走了過去，一把捧起林鈺的臉，吻了下去。

剛落到她的嘴唇上，敲門聲便響了起來。

無奈，我只好鬆開去開門。

敲門的是陳芸，她站在門外，對我說：“一會下去吃飯吧，今天老吳送客人，回來得遲，所以我們都沒吃，你也一起，聽見沒。”

陳芸說完便看見了窗戶位置的林鈺，便說：“林鈺，你回來了。”

林鈺打了個招呼。

陳芸頓時皺眉，問道：“林鈺，你怎麼臉上有淚痕，是不是張凡欺負你了？”

林鈺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低著頭，沉默起來。

她的眼淚確實為我而流，我也不好說是，也不好說不是，於是我躲過陳芸向我投來的目光，也低頭沉默。

就這樣，我們的沉默在陳芸看來就是我欺負了林鈺，於是陳芸便說：“張凡，林鈺一個姑娘，你也好意思欺負別人。”說完又對林鈺說：“林鈺，談戀愛吵架很正常，那些結了婚的都三天兩頭的在吵，有啥事說開了就行，一會和張凡一起下來吃飯哈。”

說完，陳芸便替我關上了房門。

忘了一件事，陳芸一直以為我在和林鈺談戀愛，而我在中間也解釋過兩次，她不信，她說我們就是在談戀愛，不談戀愛哪有像我們這樣親密的。

我和林鈺這段時間在外人看來確實挺親密，可是事實怎樣只有我們兩個知道。

是林鈺把二樓的廚房要過來給我做飯，給我洗衣服，跟我一同去給客戶發貨，一起去酒吧直播，唱歌。

我曾經拒絕過，對林鈺說不用這樣，可林鈺當場就急了，說她喜歡我，她要照顧我，說這是她的自由，誰也管不著，不准她就急眼。

我能和她急眼嗎，人家這是好心。

再說了，有人做飯洗衣有什麼不好。

對此，我只能這樣給陳芸解釋，說這年頭誰沒有個男閨蜜，女閨蜜。

而陳芸是這樣回答的，她說男女之間就沒有純潔的友情，不是你想睡她，就是她想睡你，還說她老了，不懂我們年輕人的世界，既然不是男女朋友關係，就要保持一個度。

陳芸也就大我幾歲，還沒到三十，她像是個社會脫軌的人一樣，整天說我們這群年輕人。

她不也是年輕人嗎？

男女之間怎麼就不能有純潔的友誼了。

後來我也懶得和她囉嗦了，她說是就是吧，由她去，反正清者自清。

再說，說林鈺是我女朋友又不會少我一塊肉。

就這樣，陳芸就認準了我和林鈺在交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