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劍他們趕回雪峰山的時候,趙成雲的屍體已被拖去殯儀館,準備解剖。凌劍仔細檢視了現場勘察記錄,上面是這樣記錄的:報案人是一位獵人,他先天晚上放了一些夾獵物的夾子,清早去檢視的時候發現了趙成雲的屍體。現場離雪峰山的公路並不遠,約三百多米,是在一個山溝裡,從公路到現場有一條小路進去,雖然荊棘密佈,但也能走。從這個地方再往裡走約四百多米就是發現李梅春屍體的地方。
老農看到屍體的時候被嚇懵了,因為他第一眼看到的是屍體赤裸的下半身,生殖器那個部位是一個血洞。再往上看,穿著黃色茄克衣的上半身到處是血!老農嚇得跌跌撞撞離開了現場,走到公路上馬上打110電話報警!
經勘驗,屍體有十多處刀傷,傷口集中在脖子、胸、腹,手上,致命傷在脖子,大動脈被割斷。腸子被捅斷,兩隻手的手掌和手指都有傷,左手的腱子肌斷了。而這個地方並不是第一現場,而是移屍現場,因為現場血跡並不多,而從公路通往山溝的小路上則一路上滴著血跡。
警方之所以那麼快就知道了死者是趙成雲,是離雪峰山十二公里的地方發現了趙成雲的車,上面有他的公文包,裡面有他的身份證及各種證件,車裡到處都是血跡!
看現場的刑警分析車上是兇殺第一現場,在車上殺死後移屍到雪峰山的山溝裡。
警方通知了趙成雲的老婆,她帶了幾位手下及時趕到了現場。趙成雲的老婆是一位身材富態,面板白得如瓷器的女人,全身上下珠光寶氣,奇怪的是,她得知趙成雲死訊時出奇的平靜,精緻的妝容沒有弄花一點,估計一滴眼淚都沒有流過。
凌劍參加了她的接待,她非常冷靜地問了情況,凌劍一直仔細觀察著她表情的變化,當聽到民警說趙成雲被割去了生殖器時,凌劍看到趙成雲老婆的嘴角抽動了一下,眼神發生了變化,那塗著深色眼影的眼睛中一下透出一股陰冷的氣息。作為一名老刑警,凌劍讀到的是恨意。
聽完介紹後,趙成雲老婆並沒有提出要看屍體,而是問:“他的物品在哪裡?”
介紹情況的警察回答:“我可不可以檢視一下?你們有沒有去銀行查封他的銀行卡?”
警察回答:“還沒來得及去銀行查封。物品可以檢視,但現在不適宜領走,你檢視後,當著你的面打封條,你可以在封條上簽字。結案後才能領走。”
趙成雲老婆有點生氣;“希望你們儘快去銀行查封他所有的銀行卡,如果是謀財害命,拿走了他的銀行卡,逼他說出了密碼,遲了的話,錢會被取走的!”
凌劍插話:“我們會盡快派人去查封的,現在要對屍體進行解剖,徵求你的意見。”
趙成雲老婆毫無表情地說:“要解剖就解吧,希望抓緊破案。”
凌劍回答“我們正全力以赴,也希望得到你們的配合。”
凌劍去了殯儀館,參加了趙成雲的屍體的解剖,解剖時發現身上共有十五處利器傷,分析是菜刀之類所致,胃裡的食物已消化,分析死於飯後四小時以上,身上除了砍傷沒有其它傷痕,經化驗,胃裡也沒有藥物成份,屍體沒有屍斑,血跡還很新鮮。所以推斷出的結論是趙成雲死於當晚十一時至凌晨四時之間,被人在自己的車內砍殺,移屍至雪峰山山溝裡,並被割去了生殖器。
凌劍和肖青青在公安局刑偵大隊辦公室對趙成雲老婆進行了詢問。
“對於你丈夫的案件,你有什麼情況可以提供的?”凌劍問。
“我怎麼知道?他一天到晚在外面跑,我都很少看到他的影子。”趙成雲老婆唬著臉回答。
“他不住在家裡嗎?”
“十天半月回來一次,吃個飯就出去了。”
“平時住在哪裡?”
“賓館啊,外面啊,我沒去管那麼多。”看樣子,她有點回避。
“你們夫妻關係怎麼樣?家裡還有什麼人?”
“還能怎樣?結婚那麼久了,就沒感覺了唄,搭夥過日子而已。家裡一個小孩子已出國留學去了。”
“他平時有什麼仇人嗎?我不是很清楚哇,生意上的競爭夥伴總是有的吧,還有那些客戶,有意見的也總是有的吧。”
”還有嗎?你仔細想想,儘量多提供有價值的情況,這對幫助破案有意義。”肖青青插言道。
趙成雲老婆耷拉著眼皮猶豫了一陣,回答;“現在的男人,那些花花草草的事總是會有的,你們去查吧,我沒管那麼多,管不了。”
凌劍追問:“趙成雲近來與什麼女人有交往?”
趙大成老婆有點生氣,瞪著眼,提高聲音:“我怎麼知道?說了我懶得管,早就不管了,管不了!他是他,我是我!各人過好自己!我說了他也不聽,自己作死我也沒有辦法!你們不要問我了,在我這裡問不到什麼,別浪費時間,去其它地方查吧。”
凌劍平靜地說:“我理解你的心情,我們也會從各個方面開展調查,包括他身邊所有人,當然首先是你。請你說說你們一路來的創業情況好嗎?”
說到過去,趙成雲老婆開始滔滔不絕,從他們從農村老家出來,講到如何在城裡從最初擺攤,到後來發家創業,講自己如何透過孃家的資助幫助趙成雲渡過難關,自己吃了多少苦,最後趙成雲發家後如何背叛自己,講到到情處不禁痛哭流涕,把臉上的粉脂全弄花了。
凌劍他們靜靜地聽著,沒有打斷她,肖青青給她遞了紙巾,最後,趙成雲老婆說:“他那個傢伙都被人割掉了,是不是惹了哪個有夫之婦,被人報復了呢?”
經查,趙成雲本來有專職司機,但當天上午他自己駕車離開了公司,透過監控查到先是到雙溪,然後從雙溪往雪山雪方向,在雙溪的監控查到當時是趙成雲自己開車,到雪峰山的收費站時,已換了一個人開車,這個人臉部被一條黑色圍巾圍住,頭上還戴了個鴨舌帽,完全看不清模樣。
當天,趙成雲與八個人透過電話,其中包括劉方良,是劉方良主動打進來的,通話時間是早上七點三十二分至七點四十分,還有一個電話打了三次,上午八點三十分至八點五十二分,下午一點四十至一點五十之間又打了兩次,每次時間不足一分鐘。經查趙大成近段時間的通話記錄,與劉方良通話頻繁,其次就是這個號碼,而這個號碼的機主竟是趙成雲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