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與林英分手之後就給肖一峰去了電話,好幾天沒有聽到他的聲音,心裡好像丟了東西,坐臥不寧。葉子平時在人前總是一副理性平和、風淡雲輕的矜持樣,其實,內心的情感豐茂如春天的原野,蔥鬱濃密。

肖一峰問她在哪裡,說等會兒去她那裡。葉子說在外面辦點事,馬上趕回去。她瞬間莫名地興奮,感覺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有了力量,把車子開得老快,十多分鐘就到家了。

與肖一峰交往以來,她他心復活了,又找到了那種叫愛的感覺,有了牽掛,有了希望,這種力量是神奇的,令人忘乎所以。她忘記了剛才和林英在一起時還想到,如果林英沒有離婚打算,自己就要儘快退出,現在,她只想儘快見到他。人的理性與情感比起來,力量實在太弱了,心裡明明白白,就是做不到。

回到家,她剛洗完澡,肖一峰就到了,她穿著一件浴衣,頭髮溼漉漉的,他一進來,她就像小孩一樣撲了過去,想給肖一峰一個擁抱,用手摟了她一會兒便放開了,反應好像不是那麼熱烈,他自己去泡了一杯茶,坐到了沙發上,說:“快去吹乾頭髮,別感冒。”

葉子一邊吹頭髮一邊問他:“最近很忙呀?忙得資訊都沒一個了。”

“確實太忙了,沒顧上。”

“你是不是沒休息好?人有些憔悴,好像還瘦了些。”葉子吹完頭髮,披上長棉衣,坐在側面沙發上看著肖一峰的臉。

房間裡沒有暖氣,雖然開了空調,還是有些冷,沙發前開著電烤爐,葉子的手伸到電烤爐下碰到了肖一峰的手。肖一峰握住她的手,葉子的手指纖細、修長,如一根蔥,柔軟得像沒有骨頭。她生來就是那種骨骼纖細、身體柔軟性很好的女人,所以即使以前當刑警的時候,穿一身寬大的警服,也掩蓋不了濃濃的女人韻味。她是典型的外表很女人,內心卻具有男的果敢、剛毅及睿智的那種。

肖一峰把葉子的手一緊一鬆地捏著,不知是在感受那種柔性,還是因為內心壓力太大,在這種無意識動作下釋放內心的壓力。此時葉子醉在情懷裡,沒有沒去仔細去感受肖一峰的內心。她很享受他的肢體觸控,心裡有潮水漫出,眼神變得迷離,嘴唇有些發燙了,她不再說話,抿著跌唇,反過來握住肖一峰的一根手指頭,越握越緊。肖一峰感覺到她有一絲微微的顫抖,她的眼眸中好像有水要溢位來,又像是有一團火在叢林中熊熊燃起。他被點燃了,一把把她拽過來,他沒有急於去吻她,而是把她摟在懷裡,將臉對著她的臉,隔著一厘米的距離,定定地看她,她的臉頰發紅,唇微張,鼻翼翕動,嘴中發出壓抑的輕微的聲音,他感覺她的眼神在撩撥他身體的一些部位,她的聲音像海潮一樣把他推向某一高處。他從她的髮絲開始掠奪,至光潔的額頭,眉,眼睛,然後將自己的唇壓在那微張的紅唇上,她的舌尖迎了出來,他感覺唇部有一種酥麻感,身體不斷膨脹。他的手探進了她的衣服裡,她的那個部位,肖一峰喜歡用“恰到好處”來形容,沒有林英的那麼張揚,卻結實,堅挺,極有彈性,就如她本人一樣,沒有刻意去展現自己,不會張揚地勾引你,一旦接觸,妙不可言。

什麼叫忘乎所以,肖一峰想,在他與葉子的肉體糾纏中就完全體現出來了。當合為一體的那一刻,他們完全忘記了世界的存在,只有彼此,只有那妙不可言的快意。更主要的是她在那一刻的狀態,如一叢五月盛放的紅杜鵑,如一隻妖冶無限的白狐。肖一峰一聲一聲地叫她:“寶貝!寶貝!”她的臉部發紅,額上會浸出細密的汗珠,睫毛好像長了一般,一撲一撲,激發他的無限活力。

在這一刻,葉子的女性柔情徹底釋放,肖一峰帶給她的身體感受是奇妙的,所有的壓力、煩惱和塵世俗事在這一刻都煙消雲散。他們在一起至少會糾纏一個小時,波濤迭起。

肖一峰不明白,平時看上去那麼端莊含蓄的葉子,在床上會那麼魅惑。也不明白,自己經歷的女人中,葉子既不算最漂亮的,也不算最年輕的,自己卻那麼迷戀她,他在她那裡找到了一種全新的感覺。他想,他迷戀她的不僅是性,更是一種靈魂深處的東西,她撥動了他心靈中某一根沉睡了很久的弦,那是超然物外的純粹、善良。

完事後,葉子像一隻小貓一樣蜷在他的臂彎裡問:“幸福嗎?”

他緊緊地抱她說:“只要和你在一起就幸福。”

葉子想起白天與林英的對話,心想說不定哪一天就得分開,她說:“這種幸福能有多久?”

肖一峰脫口而出:“永遠。”

話一出口他就覺得觸到自己的痛處了,思緒跳到了一些事情上,胸口又開始堵得難受,他說:“睡吧,睡會兒。”

葉子不再說話,躺在他手臂上就睡著了,肖一峰卻睡不著。此刻,他又開始想那件事,心不由得開始亂了,許許多多的思緒拉扯著他,煩躁起來。

這幾天,他坐臥不安,總覺得會大禍臨頭,他想躲到葉子這裡來,讓心靈平靜一點。認識她以後,一有煩心事他就往她這兒跑,只要和她說一會兒話,他就能安定下來,她好像一針鎮靜劑。可是現在不行,那件事沒法和她說,全悶在自己心裡,讓他腦袋發脹,靈魂發抖。他看了一眼胸前的葉子,她沒有穿衣服,露在被子外的臉和脖子乾淨得沒有一絲瑕疵,神態安靜,嘴角微微翹起,好像在微笑,那模樣令他愛憐。他想自己為什麼偏偏被這個女人迷上了?

如果沒有懷裡的這個女人,那些事是不是不會發生?如果林英當初不去電視臺,自己是不是就不會惹後面的那些女人?自己在哪裡走錯了呢?肖一峰想著那些往事,理不出個頭緒,整個就是一鍋煮焦了的粥。

想著想著睡著了,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早晨。這天是週末,葉子留他在那裡住一天,他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