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慢緩緩睜開眼睛,入目黑漆漆的土磚牆,旁邊擺著一堆又一堆的爛木頭,沒有窗戶,不能住人,看樣子像是個放柴火的地方。

左右瞅了瞅,身邊沒有她買的菜,可惜了。

頭頂應該是被打了一悶棍,此時隱隱作痛。

也不知她回來這幾天到底得罪誰了,竟然要這麼對她。

手腕被麻繩反綁著,皮肉痠疼,時慢嘗試著動了動,嘿,手竟然從麻繩裡抽出來了。

不知道該說笨賊技術不精,還是陸媽給她手腕生得太過纖細。

時慢揉了揉手腕,站起身,悄悄的走到門口。

門是用木板做的,中間的縫隙正好能看到外面。

時慢往外頭瞅,瞅了半天啥也沒瞅到,外面天已經黑了,樹枝影影超吵的,一個人影都沒有。

使勁兒推了一下,沒推動,應該是在外頭上了鎖。

時慢嘆了一口氣,回到被綁的位置上坐好,心裡把可能綁自已的人都過了一遍,也沒想明白到底是誰。

這段時間她就忙活陸爸爸的事情了,別人也沒接觸過,難道說和陸士德的這件事情有關?

想了想,她又搖了搖頭,應該不是,陸爸的事情已經結束了,誰還能在這時候上趕子找事情呢。

想了一會兒,門外傳來淺淺的腳步聲,時慢快速的把手重新纏好,閉上眼睛裝昏迷。

她決定先不暴露,看看情況再說。

那人把門上的鎖卸下來,輕輕地開啟了門,但是他沒進,在門口觀察了一會兒,應該是看她醒沒醒。

時慢挑眉,沒想到這人還挺有偵查意識。

那人見裡面沒聲音,才小心翼翼的往裡進。

時慢眼睛裂開一條縫,離得遠看不清,等人走近了,沒想到來人用被罩裹住,捂得溜嚴,全身上下就剩了個眼睛露在外頭。

這是有多怕讓人認出來啊!

時慢不動聲色,繼續看他要幹什麼。

只見那人從懷裡掏出一塊乾糧放在地上,又掏出一個軍綠色的喝水壺放在乾糧旁邊,時慢的視線在水壺上的字兒上停留了一會兒。

做完這一切,他沒走,在原地站了片刻,頓了頓,忽然貼近時慢,伸出手爪子就要摸時慢的臉。

時慢感覺到臉上忽然被冰涼的手撫摸,手逐漸向下,竟然還想摸其他的地方。

這能忍?

不說沒發生什麼,就是這麼獨處一晚上,被有心人這麼一宣揚,這年代她還有活路?!

說時遲那時快,時慢睜眼,飛快的抽出手擋住對方的手爪子,擰眉厲聲罵道:“賈書亦,想不到你個公安家庭竟然敢做強搶民女的勾當!要不要臉!”

那人渾身一顫,轉身就要跑,時慢眼疾手快扯住他身上灰被單,接著抬腳一腳踹在他後背上。

本來被單裹在身上就不方便跑,被蹬這麼一下子,腳下一個不穩,直接栽倒在地。

時慢見狀,拿著麻繩三兩下給人綁了個徹底。

被單再加上麻繩,雙重捆綁,那人劇烈掙扎,反而越掙越緊,不過片刻,就沒力氣了。

時慢拍了拍手上的塵土,“你要是能蛄蛹開,就算我白下鄉這久。”

笑話,這幾個月又是跑步,又是餵豬的,她現在的手勁兒大得很,制服個拿筆不拿槍的書呆子綽綽有餘。

蹲下身,一把拉開床單,露出的正是賈書亦憋紅的臉。

時慢看著他,語氣冷然,“說,你綁我幹什麼!”

賈書亦沒想到自已竟然暴露了,還被人一下子就認出來。

一時間懊惱不已,他盯著時慢的臉,哼了一聲,一扭頭,不看了。

時慢哭笑不得,明明她才是被綁架的那一個,怎麼反而他瞅著比自已還委屈。

不過這種人不能慣著,以前就是嘴賤,現在竟然敢光天化日之下綁架。

況且據她所知,他父親還是公安局的,家裡吃著國家的公糧竟敢這麼行事,也不知道是他腦子有問題還是膽子有問題。

想到此,時慢給了他一巴掌,“說話!”

賈書亦被打了一巴掌,當即氣得渾身直哆嗦,憤怒的盯著她,“都是因為你,否則翟芳不可能和我分手,我們都已經見完家長準備訂婚了!!”

時慢一愣,這是從何說起?

就因為那天見面給他難堪了?

他們不結婚了,綁她幹什麼?替嫁嗎?

不得不說,時慢真相了。

賈書亦還真有這個想法。

這還要說道前兩天,前兩天電影院門口的那件事。

賈書亦和翟芳本就是兩家交好,賈書亦父親想要好上加好就想著拉個親家,讓自家兒子娶了翟家閨女。

翟家開明,說只要兩個小輩同意,他們就無話可說。

可哪裡想到賈書亦電影院門口顯擺不成,反而自已下不來臺,讓翟芳心裡翻犯了彆扭。

這不就是心眼小又無能的典型嘛。

回家就和父親說了,說希望結婚的事情再放一放,翟父聽了表示同意,誰不希望自家閨女嫁個人品端正的人家去。

翟父委婉的和賈父說婚事以後再議,賈書亦在一旁聽完頓時就慌了,連著幾天去賭翟芳。

可人家壓根不見自已。

好不容易今天上午賭著了,卻直接被澆了一盆冷水。

“相信我父親已經和你們說得很清楚,我們以後不要再見了。”

“你也不要堵著我了,我把話也放在這,就算你堵著我,我也不會再見你。”

“還有,我剛剛見過陸詩曼,人家明明很好,而你一直抹黑人家,我看你思想道德才是有問題!”

等人一走,賈書亦怒火中燒,只覺得是時慢壞了自已的姻緣。

更是壞了自已的前程!

因為只要娶了翟芳,翟父就能提攜自已,讓他進政府工作!

這下好了,人財兩失。

賈書亦腦子一片空白,只想著報復陸詩曼,沒有媳婦了,那就綁了她當媳婦。

說幹就幹,打聽了時慢所在的工廠,等她從工廠出來就一路尾隨,直到她走進小衚衕後下手。

這些時慢不知道,她皺著眉,只覺得莫名其妙,又一巴掌打在他臉上,“所以?”

賈書亦羞憤至極,長這麼大還沒有人打自已,她竟然打了兩回!

他蛄蛹著身體,想要鑽出來,可越是如此越是像一條蛆。

“都是因為你,你個賤人!我沒有媳婦了,你就得賠給我當媳婦!!”

時慢瞪著他一時無言,這是什麼封建餘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