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別墅。

徐家別墅此時昏暗一片,安靜極了,顯然是都休息睡覺了。

一輛黑色的邁巴赫安靜的停在徐家門口,車廂內的沒有開燈,男人交疊著雙腿,安靜的坐在後座上,手裡拿著一部手機,螢幕上顯示正在通電話,盈盈的光亮襯的指尖宛如白瓷,指骨微微凸起,勻稱乾淨,修長如竹。

是一雙好看的一塌糊塗的手。

電話裡傳出男人的聲音,“三爺,事情解決了。”

顧知卿淡淡的嗯了一聲,頓了一秒,吩咐道,“通知醫院的人,讓慕時乾在重症室多待幾天。”

“是。”男人的聲音聽起來很年輕,像是一個青年人,他想了想手下稟報上來的事情,如實彙報,“此事已經驚動了慕眾華,他要求徹查。”

慕眾華寵妾滅妻,對於情婦生得孩子自然也是偏愛一些,慕時乾又是從小在他身邊長大,所以更看重一些,如今丟了半條命,慕眾華自然不會罷休。

顧知卿輕叱一聲,顯然不在意,但是因為這事涉及徐南潯,所以要格外慎重。

“事情處理乾淨點,不要給阿潯招來麻煩。”

“是!”

徐小姐是三爺的心尖子,當然不能連累了她。

慕眾華的勢力雖然不容小覷,但是在三爺面前還是不夠看。

安靜了一瞬,瞥了眼手機上時間已經十一點多,顧知卿擰了一下眉,“阿潯在哪,怎麼還沒有回來?”

他這兩天在隔壁市出差,掐著點趕回來了,就想第一面見到心心念唸的人,結果在車上就聽到徐南潯出事的訊息,再也等不及,恨不得插上翅膀趕回來。

等到了山城,卻接到徐南潯安然無恙從夜色出來了,就立即趕來了徐家,就想確定一下她是否安好,可這都等一個多小時了,還見不到人,心裡多少有點煩躁。

當然,他也知道了自己不在的這兩天,徐南潯發生了什麼事情,她身邊出現了什麼人。

一想到她身邊的那幾個男人,心情更煩躁了。

青年男人頓了頓,看了眼對面已經出了燒烤店的一行人,“徐小姐剛和朋友吃完宵夜,才出了燒烤店。”看到徐南潯上了慕時遇的車子,下意識的縮了一下脖子,“是、是慕少送回去的。”

果然,電話那邊安靜了。

安靜的一點聲音都沒有,要不是電話還顯示正在通話中,他都以為電話掛了。

“叮——”

對面大概沉默了一分鐘,電話黑屏,結束通話了。

他舒了一口氣,逃過一劫。

車廂裡的氣氛一下子凝重了起來,駕駛座上的司機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僵硬著的身子坐在那,手握著方向盤,除了眼珠子轉來轉去的動,其他部位絲毫不敢動。

周圍一下子又安靜了下來,能聽到夜風輕拂樹枝的聲音,還有陣陣的蟲鳴聲。

顧知卿心情不是很好的擰了一下眉,眸光幽深的看了眼草叢,冷聲道,“吵的頭疼,滅了!”

“是!”

司機下意識一抖,連忙下車,跑進草叢裡逮蟲子去了。

他慶幸主子是讓他逮蟲子而不是捕風。

終於,沒有了蟲子叫,顧知卿眉心舒展了開。

一行人從燒烤店出來,已經深夜,要不是人家老闆三催四請說要打烊了,還在那聽侯俊傑哈牛皮到凌晨。

徐南潯喝了酒,有些微微醉意,還是侯俊傑喝的最多,一會哭一會笑一會低吟一會高歌,把林淼淼和周西澤搞得一個頭兩個大。

最後,是他倆連拖帶拽才把他從徐南潯身邊拉走,送回家去了。

徐南潯是坐警車來了,徐家的車子還扔在夜總會停車場,叫了個代駕,開著慕時遇的蘭博基尼送她回去。

徐南潯這會剛喝了酒,有些微醺,腦子裡還是清醒的,跟慕時遇一起坐在後座,側目看了他一眼之後,就一直盯著他。

慕時遇酒量好,沒有醉,但也有些上頭,被她這麼一直盯著,心裡有些波動,一把將她清清冷冷漂亮的小臉轉開。

“我知道我很帥,倒也不必盯著看。”

看得小心臟小鹿亂撞似的砰砰跳。

徐南潯被他推得,順勢往左邊的窗戶上一靠,輕叱一聲,“自戀!”

大概也喝了酒的緣故,沒了平日裡的冷漠防備,帶了點小孩子心性。

他頓時不滿了,瞪著眼睛就辯解,“我哪裡自戀了,我長了張帥臉不是人盡皆知嗎?我這叫有自知之明。”

“我看的可不是你的臉。”徐南潯痴痴地笑出聲,指著他的脖子,“你脖子有吻痕,看來是我們打擾你好事了!”

慕時遇低罵一聲,下意識去捂自己的脖子,眼眸裡陰翳了一瞬。

那個女人不老實,居然趁自己不注意在脖子上留下了痕跡。

徐南潯嘲笑他,“害啥羞,這對你來說不是家常便飯嘛。”

“是啊,家常便飯,所以你打擾我吃飯,耽誤了我的好事,怎麼補償我?”說話間,他突然靠近,最後一個字結束,俊臉已經湊到她面前。

徐南潯睜開水盈盈的眸子,瞧著他突然放大了的一張臉,怔愣了兩秒。

就在這怔愣的兩秒,慕時遇眸子微垂,目光緊緊地盯著她那粉嫩的唇瓣,水靈靈的看著格外的香甜。

鬼斧神差般,又湊近了一步,大概是酒精的薰染,讓他不自覺的往那甜美的唇瓣探去。

就快要得逞時,徐南潯揚起一巴掌就呼在他腦袋上,聲音清脆響亮,顯然是下了狠手。

“一身的味道,離我遠一點!”

“你——”

慕時遇被一巴掌扇的,瞬間醒了酒,捂著疼痛的俊臉,眸子危險的眯了眯,“徐南潯,你敢打我?”

這隻愛哭的小兔子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

“打你怎麼了?誰讓你一下子湊得那麼近,臭死了!”

“臭?”慕時遇一下子被氣笑了,指著自己的鼻子,質問,“我一天洗八次澡,哪裡臭了!”

“一身酒味,你不臭誰臭!”

慕時遇:“......”

說的好像你沒喝酒身上沒有酒味似的。

快要到徐家時,徐南潯身體裡酒精開始發酵了,腦子裡暈暈乎乎的,看慕時遇都看出了重影。

啪又是一巴掌,這次力道沒有那麼大,酒精燻得,嗓音裡軟軟糯糯的,像是撒嬌,“你別亂晃,看的我頭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