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不能說怪,我倒是以前確實在書裡看過一段類似的記載:
甲作食(歹兇),巰胃食虎,雄伯食魅,騰簡食不詳,攬諸食咎,伯奇食夢,強梁、祖明共食磔死寄生,委隨食觀,錯斷食巨,窮奇、騰根共食蠱。凡使十二神追惡兇,赫女軀,拉女幹,節解女肉,抽女肺腸。女不急去,後者為糧!
這是古代的十二獸吃鬼歌,大致意思是說:甲作、巰胃、雄伯、騰簡、攬諸、伯奇、強梁、祖明、委隨、錯斷、窮奇、騰根十二位神獸,分別要吃鬼虎、疫、魅、不祥、咎、夢、磔死、寄生、觀、巨、蠱等十一種鬼疫。
既然古代就有這十二種怪獸,那麼有吃人魂魄的鬼怪東西也就不足為奇了。
看來,我不得不重視周興仁的死因了,或許,他真的是被吃了魂魄致死的?就算不是,那至少現在發生的一切也能說明一件事,那就是他的死絕對詭異!
如今,這兩具屍體分不開,明天自然不好下葬。
只能試試最後一招了。
古代有滴血認親一說,其實親人的血不僅能認親,很有更神奇的作用。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我周興仁有一個女兒,叫二丫,剛來周家的時候,我曾在飯桌上看到過一次,二丫大約十來歲的樣子,有點怕生,吃飯的時候一直靠著她娘張翠翠,也不怎麼說話。
估計是年紀小還是個孩子的緣故,所以守靈沒有讓她過來,而是讓她跟奶奶睡覺了。
我將兩具屍體丟給孟曉生,然後朝著周興旺走去。
“這兩口子是不是有個女兒的?”走到周興旺跟前,我問道。
周興旺點了點頭,“不錯,興仁是有一個女兒,叫二丫,這會兒在她奶奶那屋睡覺呢。”
“那還得麻煩週二叔個事,勞煩你去一趟,取些二丫的血來。”我接著道。
周興旺聽了此話,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按照我的吩咐去辦了。
沒過一會兒,周興旺端著一小碗血回來了,將手裡碗遞給我,猶豫了一下,最終沒忍住,問道:“這要二丫的血幹什麼啊?”
我湊著鼻子到碗跟前聞了聞,嗯,似乎還冒著熱氣,新鮮的。
“有用。”我淡淡回了兩個字,沒有細解釋。
端著二丫的血,我重新回到了屍體的身邊,然後將碗裡的小半碗血順著周興仁和張翠翠兩具屍體相連的縫隙澆了下去。
等了約莫三五分鐘,鮮血差不多已經完全浸溼這兩具屍體的粘連處,我才丟下碗,扶住張翠翠的屍體,對孟曉生道:“你現在再試試。”
周興旺嗯了一聲,動了動肩膀,再次用力。
漸漸的,周興仁插在張翠翠胸口的那隻鬼手緩緩的動了,一點一點地張翠翠的屍體裡面拉了出來。
“哎,動了動了!”孟曉生見屍體能分開了,有些激動的喊道。
果然湊效了,想不到這個法子還挺好使。
很快,周興仁和張翠翠的屍體就被分了開來,我跟孟曉生一人拖了一具屍體,往停屍的那間屋子裡面移去。
屋裡只有一副棺材,只能放一具屍體,如此一來,那麼勢必有一具屍體只能委屈一下,先用草蓆裹著了。
我將詢問的目光投向了周興旺,沒想到這會兒他的腦子倒是挺靈光,立刻就明白了我的意思,想也不想的道:“先將興仁的屍體放棺材裡!”
其實不用問,這樣的結果,我早就該猜到了。
雖然替這個張翠翠叫屈,但這畢竟是人家周家的事情,我也不好說什麼,只能聽從主人家的安排。
我朝孟曉生點了點頭,示意他將周興仁的屍體放進棺材了,然後將張翠翠的屍體用周興旺找來的草蓆裹上,放在了裡角靠牆。
在用草蓆裹張翠翠的屍體的時候,我忽然發現,張翠翠的指甲也變了!
竟然才死了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她的指甲已經長有一厘米這麼長了!而且還呈黑紫色,跟之前周興仁的屍體有些類似。
壞了,怕是這張翠翠是橫死,心裡有一口怨氣,如今死後又受到周家這樣的待遇,使她心中的怨氣更深,八成是要上門索命!
“壞了,怕是要厲鬼索怨啊!”我嘆了口氣,說道。
在一旁的周興旺一聽這話,有些慌了,聲音有些不冷靜的問道:“什,什麼是厲鬼索怨啊?”
我解釋道:“張翠翠本就橫死,心中有怨,如今又用草蓆草草裹了她的屍體,不讓她進棺,導致她心中的怨氣更大。明天晚上,她勢必要回來,將整個周家鬧得雞犬不寧!”
“這麼嚴重啊?那,那把興仁的屍體給抬出來,把她屍體放進棺材裡!”周興旺連忙又道。
“已經晚了。”
我搖了搖頭,“怨氣一生,不見血,怕是都不會散的。”
一聽說要見血,周興旺回想到之前院子裡面發生的那場血腥又可怕的事情,忍不住也腿軟了,情緒激動,伸手一把就握住了我的手,顫聲道:“那怎麼辦?先生,你可千萬要救救我們周家一家老小啊,我大哥說你一定能幫我們的!”
我嘆了一口氣,在周興旺的手背上拍了兩下:“週二叔,你放心吧,周叔之前也關照過我,我自當會盡力而為。”
這一夜,怕是誰也無法睡個安穩覺了。
註定是一個無眠夜。
回到房間,孟曉生問我:“小哥,我看這事兒棘手的很,你真有把握啊?”
有把握個屁!
我聳了聳肩,“既來之,則安之,再說,這不還有你這個茅山傳人在此麼?”
……
早上洗漱好出去,周家已經給我們備好了早點。
吃飯的時候,我對周興旺說道:“週二叔,等會兒還得麻煩您去趟周叔的棺材鋪子,拿些東西。”
“需要什麼東西你儘管說。”周興旺聽見我開口,連忙丟下手中的筷子,極其尊敬的說道。
這反倒讓我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自覺的也放下了手裡的筷子,將孟曉生需要的東西都報給了周興旺:“一盒子的墨線,一捆紅繩,一疊硃砂黃紙,一支毛筆,外加九隻大公雞。”
周興旺用筆記下後,說道:“放心吧,小師父,這些東西在鄉下都是比較常見的東西,我一定給你都弄到,而且還給你弄最好的!”
“倒不用最好,不過我還真有兩點要求。”正在啃油條的孟曉生開口說道:“第一,墨線一定是要用黑狗血和公雞血浸泡過的;第二,九隻大公雞必須都用紅繩把嘴給綁上了。”
周興旺一個勁兒的點頭,拍著胸脯保證,一定將這幾樣東西給置辦妥當了。
本來,今天是要給周興仁下葬的,但是出了這檔事,自然是不能貿然下葬了。
趁著白天沒事,我回縣城一趟,幫我媽搬離出院手續,路上給五嬸打了個電話,告訴她我媽今天出院,勞煩她幫忙將我家收拾一下。
辦好出院手續,將我媽送回去安頓好,我才又去了周家。
入了夜,晚上孟曉生讓周興旺找人將張翠翠的屍體抬了放在院子外面,然後又讓他吩咐家裡面的都在堂屋裡面待著,將門關好。最後,他又在門上畫了兩道血符,這才放心的出了院子。
此時,離子夜還有一段時間,我跟孟曉生就蹲在不遠處的一棵大樹後等著。
我問孟曉生,有幾分把握?
他抓了一把炒黃豆扔進嘴裡,“沒有把握。”
臥槽,沒把握你喊我一起?
果然,出來混的,遲早是要還的,我坑他一把,這才過了半天,又讓他給坑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