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我心裡一沉。
到底還是出事了。
這時候,周興旺的情緒才稍微平復下來,詳細的跟我說了他們在廂房守夜發生的詭異事情。
晚上守靈,一開始一直都是好好的,但是,到了後半夜的時候,張翠翠忽然尿急,便出去了方便了。
張翠翠出去好一會兒都不見回來本來他們也沒有留意,畢竟守夜很熬人的,大家都在犯困。
後來是周興旺的兒子忽然來了一句,說:“翠嬸出去這麼久還沒回來,不會出啥事了吧?”
他這麼一說,屋子裡的其他幾個人才注意到張翠翠到現在還沒回來,也發覺不對勁,周興旺就準備起身去門口看一看。
就在這個時候,他忽然發現,靈堂上的棺材,裡面竟然空了!
周興仁的屍體不見了!
“怪了!興仁的屍體哪去了!”周興旺揉了揉眼睛,跑到了棺材的跟前,又仔細地瞧了瞧,卻發現屍體真的不在了。
他這一喊,靈堂裡所有人頓時都清醒了。
沒有什麼比屍體失蹤了更讓人醒腦的!
幾個人都一咕嚕從地上爬了起來,也趕忙衝到了棺材的跟前,似乎不相信似的。
當然不相信了,屍體又不會跑,怎麼會不見了呢?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忽然傳來張翠翠一聲鬼哭狼嚎的慘叫:
“啊——!”
所有人又是一驚,趕忙都朝著外面跑去。
跑出去的時候,不知道是誰,順手開了外面的天燈,頓時,原本黑漆漆的院子裡面,一下子亮堂了起來。
大家剛跑出去,就被外面的景象給嚇到了。
周興仁的妹妹王麗,當場直接就給嚇哭了,那畫面,太可怕,太詭異了!
張翠翠正面對著大家站在不遠處的臺階下,雙眼瞪得老大,裡面佈滿了血絲,眼珠子跟要爆出來了一樣。而她的嘴巴張大了最大極限,像是有人往她嘴裡塞下了一個鴕鳥蛋似的,兩邊的嘴角微微又裂開的痕跡,正汩汩朝外流著血。
鮮血順著她的下巴,一直流到了脖子上,然後浸染了白色的孝服,一直往下。
更讓人恐懼的是,她的胸口上,此時正插著一個人手,穿胸而過。
那血手裡面,正握著張翠翠的心臟。
心臟似乎在沒有停止運作,在空氣中一突一突的,詭異極了。
那隻血手,指甲尖長,至少有十幾厘米長,泛著詭異的紫色,此時沾了人血,更加詭異可怖了。
而這隻手不是別人的,正是周興仁的。
站在張翠翠身後的周興仁,忽然頭一歪,將自己那泛著青紫的腦袋猛地磕在了張翠翠的右肩上,兩隻鬼眼幾乎已經看不到眼球,望過去全是眼白,就這麼盯著周興旺他們幾個人看,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鬼臉。
說到這裡,周興旺的臉色又白了幾分。
他們什麼時候見過這麼恐怖血腥的一幕啊,當時婦女們都嚇翻眼了,周興旺說他當時要不是他兒子在後面給他靠著,他也差點嚇得翻眼。
聽完周興旺的話,我等他情緒漸漸穩定下來,便讓他帶我去看張翠翠的屍體。
到了院子裡面,看到了張翠翠的屍體之後,我終於知道周興旺怎麼會嚇成那副模樣了。
別說是周興旺一個普通人了,就連我看了,都被眼前這血腥的畫面嚇得一身冷汗。
張翠翠的屍體依舊直挺挺地站在院子裡,腳下一大片血跡,臉上因為失血過多而顯得蒼白無比,堂屋裡面的光亮正好灑在她的身上,襯得她的臉色更加的蒼白可怖了。
她的胸口處,正如周興旺所說的那樣,一個拳頭大的窟窿,赫然插著周興仁那指甲細長的鬼手。
她身後的周興仁,腦袋正歪在張翠翠的左肩膀上,那雙已經沒有眼白的眼睛,跟充血似的,正緊緊盯著停屍的廂房方向。
周家的其他人早就被這樣的場景嚇得說不出話了,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周興旺見我跟孟曉生過來,心裡有些底氣了,才戰戰兢兢問我,這到底是是怎麼一回事。
我瞟了一眼張翠翠和周興仁的屍體,半天淡淡的吐出兩個字:“詐屍。”
“啊?”
周興旺有些震驚,更別說是其他的周家人了。
“那先生你看……這事要怎麼處理?”周興旺再次開口問道,總不能就任由周興仁和張翠翠的屍體一直杵在院子裡吧,怪嚇人的。
我皺了皺眉,我也是第一次碰到這種詐屍還害了生魂的,轉頭看向一直沒說話的孟曉生,問道:“你怎麼看?”
“小哥,有些棘手啊,不過怎麼說,先把這兩具屍體分開來,然後分別抬到停屍的屋子裡去。”
“這……”
看得出來,周興旺似乎有些為難。
我知道他在為難什麼,他是怕我讓他來將屍體分開。
我看了一眼孟曉生,說:“剛剛詐屍的屍體,身上的屍氣比較重,普通人不宜接觸,你跟我將這兩具屍體分開,然後給抬進去。”
“小哥,你拿我當苦力,正是越來越順手了啊。”孟曉生抱怨了一句。
“加錢。”我白了他一眼。
“錢不錢的不重要,主要是我覺得小哥你剛才說的在理,這詐屍的屍體,身上的屍氣確實重,其他人上來接觸,不合適。”
說著,這貨還算勤快,已經朝著屍體走去。
我跟孟曉生一起走到了周興仁和張翠翠的屍體旁,我讓孟曉生在前面穩住張翠翠的屍體,然後自己跑到了後面扶住了周興仁的屍體兩側,想要將他那隻插在張翠翠胸口裡的鬼手給拉出來。
本來,我以為這不過就是動動手指的小事,可誰料到,我將周興仁的屍體往後挪的時候才發現,周興仁的屍體和張翠翠的屍體彷彿像是粘到了一起,根本就分不開,就像是兩具屍體長一塊兒一樣。
我愣了一下,加大了力道,再一次將周興仁的屍體往後拖動。
可是,依舊不見這兩具屍體中間分開半毫米的縫隙。
“媽的!”
我忍不住罵了一句。
“小哥,就說晚上讓你多吃點多吃點,你看現在連個娘們都不如。”孟曉生在前面見我移了半天,分毫沒動,輕飄飄的來了一句。
你娘。
我瞪了他一眼,擼了擼袖子,再一次用力。
然而,依然沒有將兩具屍體分開。
孟曉生在前面看不下去了:“小哥,你行不行啊?”
我白了他一眼,“得得得,你行你上!”
“我上就我上!”
說著,孟曉生鬆開了張翠翠的屍體,然後繞到了後面,活了活動肩膀,然後屁股微微向下,雙手掐上了周興仁的胳肢窩下面,準備一口氣將他的屍體與張翠翠的屍體拉開。
待他一鼓作氣,卻發現屍體分文沒動時,臉上滑過一絲尷尬。
再用力,依舊不見有分毫的變化。
這下孟曉生的臉也是掛不住了,硬是扯了一個尷尬的笑容,“嘿嘿,小哥,這……這屍體好像分不開。”
“你不是挺能的嘛,晚上不是吃了四碗飯外加倆饅頭?”看著孟曉生一臉吃癟的樣子,我的心情頓時好了不少,笑著奚落道。
“嘿嘿,不賴我,是這屍體,這兩具屍體肯定有問題!”
在我剛剛沒掰動的時候,我就發覺了,這現象太不正常了。
雖然說屍體僵硬了之後,確實會變得很沉,很難移動,但是,眼前這兩具屍體分明就跟長一塊兒了一樣,可以移動
,卻無法分開。
“孟曉生,你之前說周興仁是怎麼死的?”我忽然想起剛來周家的時候,孟曉生說周興仁是被吃了魂魄。
之前我並沒有將這事放心上,是因為吃人魂魄這種事情,太玄乎了,也很難想象,世上有什麼東西,能吃人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