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再見

燕玄安詫異地看了一眼鮮少笑的流戩，剛想說話，聞惜樂卻又搶先他一步，大聲朝馬車內的蘭姨和藍骨頭喊道：“蘭姨，骨頭，下次回壽春，我一定帶你們去千機閣玩玩兒！裡面老多寶貝了！”

提起寶貝，藍骨頭雙眼頓時一亮，立刻將頭探出車窗外，“寶貝？我最喜歡寶貝了，聞二姑娘，老孃記住了啊！”

聞惜樂大方叉腰，“老孃當然不會忘記的！”

兩人倒是脾氣挺投的，對視一眼，紛紛大笑。

蘭姨則是一臉慈愛地朝聞惜樂揮了揮手，離開鎮北侯府之後她就到了千機閣，當初那個小丫頭也是她看著長大，成了現在這個大方明豔的少女。

“明月，沈之雲，再見！”

聞惜樂說完轉身就走，連話都不讓燕玄安說一句，她和所有人都打了招呼，獨獨沒和他說再見。

燕玄安眸底一黯，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自己心頭有過一陣失落。

而他們一行人也終於啟程。

不知道是沈之雲的保密功夫做得太好，還是訊息太閉塞，壽春燕家這樣大的動靜，和壽春僅一城之隔的帝都卻半點反應都沒有，而雪國的各個城池也都沒收到任何訊息。

七國之中，除了蕭去琢帶兵駐紮流雲國國門又毫無動作地撤離後，依舊是一片太平的趨勢，但內裡如何波濤暗湧，恐怕只有七國處於權力中心的人知道了。

沈之雲他們抵達雪國都城時，已經是一個月以後，數九寒冬，雪國本就是以寒冷大雪命名，此刻千里冰封，飄雪不止。

來雪國的衣物蘭姨早就準備好了，此刻大家都換上了厚重溫暖的狐裘，他們也換了輛大的馬車，幾人圍坐在車內，點了火爐子。

沈之雲給杜明月灌了湯婆子，放在她手裡，儘管周邊寒冷，杜明月卻渾身暖洋洋的。

她穿著一身雪白狐裘，面板白皙吹彈可破，巴掌大的小臉被鑲邊的絨毛堆著，顯得清麗脫俗，宛若神妃仙子。

“明明雪國離壽春就兩個山的距離，怎麼雪國比壽春冷這麼多！”燕玄安身著墨狐裘衣，一臉感慨。

杜明月頓時笑了，“你忘記了，是因為靈獸雙雙在，所以壽春才比其他地方冷，靈獸雙雙一死，你沒發現壽春已經開始升溫了嗎？”

燕玄安撓了撓耳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而藍骨頭作為從小長在南方的孩子，非但不好奇雪，反而裹著毛毯呼呼大睡起來，可見寒冷的天氣越是磨人心智。

“雪國有兩個玉函，我得到訊息，其中一個玉函就在雪國的風聲樓裡，我們先去風聲樓，再去雪國王室。”

沈之雲開口，他早就得到了訊息，包括壽春燕家的玉函其實是雪國拿給燕嘯林和燕璟的，這件事情他也知道。

“風聲樓？”杜明月不解，好奇問道。

和她同樣對風聲樓不瞭解的還有燕玄安。

不待沈之雲回答，原本裹著毛毯睡覺的藍骨頭突然直挺挺地坐起身來。

這傢伙，根本就沒睡覺，耳朵尖著呢。

她先行給杜明月和燕玄安解釋“事實證明，走南闖北還是有必要的，你們倆都老在沉悶的四角屋子裡待著，難怪訊息堵塞。風聲樓是雪國一個地下組織，給錢就能進，裡面鑑寶的看相的倒賣的比比皆是，因為交易頗多，樓主特意聘請雪國殺人如麻的飛魚刀衛保護風聲樓，每年臘月初五，風聲樓會舉辦一場拍賣會，你們知道這場拍賣會主要是拍賣什麼嗎？”

看藍骨頭一臉神神秘秘的樣子，杜明月忍俊不禁，“拍賣什麼？骨頭，你別賣關子了。”

“拍賣玄冰！”

藍骨頭笑聲宛如清鈴悅耳，悠悠開口，“雪國四季如冬千里冰封，許多寶貝都藏在這經年堆積的寒冰之中，這種上了年份的冰就叫做玄冰，玄冰還分年份，十年玄冰、百年玄冰和萬年玄冰價格相差千里，這玩意兒就跟拍賣玉石一樣，開到寶貝歸自己，開到垃圾也得認命。”

“那不就是盲拍嗎？玉石還有鑑定師，玄冰怎麼看？”燕玄安嗤笑一聲，看來他們這次去風聲樓，又要費一定力氣才能拿到沈之雲口中的玉函了。

藍骨頭卻朝他豎起一根手指，搖了搖，表示小弟你還是太稚嫩了，“玉石有鑑寶師，雪國發展這麼多年，自然也有專屬於玄冰的鑑冰師，只憑經驗和玄冰質地就能看出裡頭寶貝的價值，通常鑑冰師都出自九州城的花城，分為一到九品，頗有能力的鑑冰師留在九州，因為九州也有和雪國一樣的地勢的州城，而略低階的鑑冰師則會來到內陸，幫金主鑑定玄冰之中的寶貝到底值不值錢，是正品還是贗品。”

當然了，珠寶玉石有鑑定師，也有造假師，鑑定玄冰的人也分兩種。

在九州混不下去，又小有本事的鑑冰師就會跑到內陸輕輕鬆鬆也能混得風生水起，而造假師則不會離開九州，因為有的造假師本事比鑑冰師高得多，甚至能到以假亂真的地步，通常會被留在九州，以作重用。

杜明月和燕玄安在旁邊聽著藍骨頭的話，就像開啟新世界一樣。

原來他們瞭解的還是太少了，這七國九州還有更多秘密都還沒有被他們探索到。

沈之雲拍了拍杜明月的肩膀安慰她。

眾人停歇下來不過是吃點東西飽腹，此刻又該啟程了。

風聲樓坐落在雪國的寒冰之境，名字取得很高大上，其實就是在一個大窟窿裡，據說是百年前一塊隕石墜落在此地，所以才有了一個大窟窿，有位商人聞到商機就將此地命名為寒冰之境，此後就成了雪國風聲樓一年一度舉行玄冰拍賣會的場地。

玄冰拍賣會延續到至今，參加拍賣會還得透過層層選拔，否則根本沒資格參與最終的拍賣會，前面都是小意思，最後才是重頭戲。

所謂選拔，其實就是給你一塊玄冰，讓你親自敲碎，如果敲出好東西就能透過選拔，沒有的話就說明你不適合拍賣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