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了~”

吏部尚書黃繼、兵部尚書何灌等大宋忠臣良將得到訊息,暗叫不好疾奔去找李綱和張叔夜。

眼下燕王不在東京,要想壓制此事,惟有李綱和張叔夜。

這些大宋的忠臣良將並不想發生此事,至少不能以這樣的方式發生,這對趙氏皇族的傷害實在是太大了。

宗澤得知此事,一下陷入到權衡中。

是壓下此事,還是趁勢而為?

“好,太好了!”

馬擴、霍安國、馬政、孫進忠和盧俊義等顧誠心腹得知訊息,紛紛大喜過望。

這下好了,趁此機會拿下趙氏,讓燕王黃袍加身,大家好名正言順封侯拜將。

主公雖說以燕王之尊主持朝政,終歸名不正言不順,大傢伙怎麼說都有個叛逆的名聲背在身上。

有這個名聲負擔,怎麼都不會舒服。

時刻都有做賊的感覺。

馬擴興奮地叫道:“有了這半年的過度,主公已經累天下名望,如今水到渠成,正是主公黃袍加身的最佳時機。”

“沒錯,此時不擁戴主公登基稱帝,更待何時!”

霍安國等人摩拳擦掌,興奮得鼻涕泡直冒。

馬政問道:“子充,你腦子靈活,當下咱們該怎麼做?”

馬擴叫道:“訊息散播出去,就說大燕興,顧氏皇。”

霍安國沉穩,問道:“是不是要事先跟李張二相公商議一番?”

馬擴沉聲道:“眼下主公聲望一時無兩,百姓渴望主公取宋而代之的心思甚烈,文武百官夾在其中苦不堪言渴望解脫。

不趁此機會坐實君臣名分,若主公北上伐遼時趙氏在後方生事,將會危急全盤局勢。”

馬擴還說,此番如果不順勢而為,對軍民士氣會是一個沉重打擊,有損主公的聲望,也會讓百姓鼓舞起來的信心受到巨大打擊。

百姓們會以為主公不取宋而代之,是想還政於趙氏,而趙佶這個昏君傷透了百姓之心,連帶整個趙氏皇族都讓百姓感到絕望。

神武軍將士,一旦以為主公會還政於趙氏,害怕受到清算,就會變得首尾兩顧,必然軍心盡失。

最後一點,馬擴不相信李綱和張叔夜會趁勢篡宋。

馬擴的解釋,大家深以為然。

“大燕興,顧氏皇。”

這句口號,開始席捲全城,繼而席捲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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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處仁走後!

李綱和張叔夜在商議下一步的施政舉措。

二人在官吏選拔任用上產生了分歧。

就目前而言,肅貪工作已經接近尾聲,但肅貪所引發的後果,還是超過了二人的預估。

百姓們對昏君奸臣提拔起來的貪官汙吏深惡痛絕,促使肅貪越來越嚴,這導致了巨量的貪官落馬,致使準備接任的官員不足。

張叔夜認為,對於一些犯錯不大,主觀犯罪意識不強的官員應該網開一面,給其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並且舉例,在隋煬帝手下只會溜鬚拍馬的官員,到了唐太宗手上就成為賢臣。

張叔夜還拿自己舉例子,在當時昏君昏庸,奸臣把持朝臣排除異己的情況下,不想同流合汙,就得慘遭打壓排貶。

但李綱始終認為,貪汙犯罪只有零次和無數次,雖說有人會浪子回頭幡然醒悟痛改前非,但這只是個例。

不能因為小機率的事,從而致使整治吏治全盤崩潰。

會讓貪官們認為,只要認錯又可以重新當官,用不了多久就會貪念再起故技重施。

更會讓百姓們認為,肅貪只是官官相護做做樣子,這必將致使百姓對燕王產生不信任感。

就在兩位宰相爭得臉紅脖子粗的時候,徐處仁搶先一步跑來告知了事情經過,並請求二位相公立即出手,將這件事壓下去,爭取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李綱和張叔夜聽了事件經過,臉色變得凝重起來。

二人沒有立即答應徐處仁的請求,而是迅速地權衡利弊。

就在二位相公即將做出決斷時,宗澤來了,說道:“時不待我,順勢而為,天下一心。”

時不待我,順勢而為,天下一心。

唯有這般,才能讓天下軍民眾志成城地聚集在燕王身邊,同仇敵愾地抵禦外敵,進而吞遼滅金天下一統。

“大燕興,顧氏皇!”

汴京城迸發出聲聲驚雷般的吶喊,全城的軍民百姓陷入到狂熱的喜悅中。

有人歡喜,就有人憂。

趙氏皇族紛紛嚇尿,一個個如喪考妣。

在燕王府央求妹妹福金救命的趙桓,聽到府外傳來的聲聲吶喊,直接就嚇得癱倒在地。

趙福金也沒想到,只因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就在這非常短的時間裡,致使局勢突然到了這般境地。

既然如此,那就順勢而為。

為母則剛的趙福金再也沒有了任何膽怯。

在大勢面前,趙福金見趙桓這般模樣,反而沒有了輕視之心,扶起趙桓道:“兄長且寬心,小妹絕不會讓兄長有事。”

“罷了~”

何灌、徐處仁等大宋忠臣良將見大宋氣數已盡回力無天,只得認命。

“好了,這一切終於結束了!”

被趙佶逼得要瘋的中立派大臣,盡皆鬆了一口氣,卸下一塊壓在心頭上的大石,整個人都變得輕鬆起來。

顧氏取代趙氏成為天下之主已成定局,那麼就投身於新朝中。

全城官民百姓神情振奮,等待著某人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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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誠只是想要回京收拾一下老丈人,萬萬沒想到,局勢一下突變如此,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心理準備。

隨行的親衛營、掌旗營等親信部眾,完全不再聽從顧誠的命令。

大傢伙裹挾著顧誠來到陳橋驛,在當年宋太祖黃袍加身的地方,如法炮製地給顧誠披上了黃袍。

“參見吾皇,吾皇萬歲!”

所有人都跪倒在顧誠的面前。

岳飛同樣拜倒在顧誠的面前,這位青年到了這般時刻,心中的枷鎖也不翼而飛,整個人也變得輕鬆起來。

“都起來吧!”

顧誠心潮澎湃,這一刻,千言萬語無法表訴心中感慨,作為熟悉歷史又身懷責任感的穿越者,隨之升騰而起的是沉重的壓力。

帶領華夏民族屹立於世界之巔,讓龍的傳人不再遭受苦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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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和四年,八月十八。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在舉城官民百姓的歡呼聲中,顧誠取代趙氏登基稱帝。

建國“天漢”。

改元“匡復”,為匡復元年。

冊封趙福金為天漢皇后。

冊封顧煥為天漢皇太子。

扈三娘和瓊英冊封為貴妃。

秀兒冊封為淑妃。

冊封顧盼為長樂長公主。

趙佶為安樂王。

趙榛為安居王

趙桓為成國公。

其餘趙氏皇族,大部分貶為庶人,少部分封爵公侯伯子男。

顧誠再一次的改革官制,設立內閣制。

決策權把持在皇帝手中,議政權分給內閣,行政權分給六部。地方上分三司,分管司法、軍事、行政,直接對六部負責。

內閣輔臣為五到九人,不得超過九人。

內閣設立首輔一人,次輔一人。

首輔和次輔不兼任其餘官職,其餘輔臣由六部尚書、大理寺卿等官員兼任。

天漢首屆內閣成員,分別是首輔李綱、次輔張叔夜,輔臣宗澤、徐處仁、黃繼、何灌、种師道。

宗澤兼任吏部尚書。

徐處仁兼任戶部尚書。

黃繼兼任禮部尚書。

何灌兼任兵部尚書。

种師道兼任西軍都督。

地方廢路改省,大宋二十五路改為二十五省。

省設布政使司、提刑按察使司和保安司,分別負責一省的行政、司法和安保,三司互不統屬分權而治,直接隸屬六部。

廢州和軍改為府。

府設知府、同知、通判,以及保安團。

改革軍制,廢除樞密院、殿帥府,設立東南西北中五軍都督府。

五軍都督府隸屬兵部,互不統屬。

兵部有出兵之令,而無統兵之權。五軍有統兵之權,而無出兵之令。

另設御林、神衛、神機三軍拱衛京師。

取消廂軍、鄉兵,府設保安團,縣設保安營。

保安營隸屬保安團,保安團隸屬保安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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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年,大宋成為歷史,遼金局勢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金國攻陷遼國中京,遼帝耶律延禧剛逃入燕京,就得知耶律餘睹投降了金國領金兵來攻,嚇得逃出居庸關逃到鴛鴦泊躲避。

驚恐之中的耶律延禧又聽信了蕭奉先的讒言,將晉王賜死。

晉王素有威望,百官將士們聞知他冤死的訊息,十分悲傷,從此遼軍人心更加離散。

金軍在耶律餘睹的引導下繼續進攻,逼近耶律延禧在鴛鴦泊的行宮。

耶律延禧率領五千衛士倉惶逃到西京大同府,慌亂中把傳國璽都遺失在桑乾河。

金兵逼近西京,耶律延禧又從大同北逃夾山,如喪家之犬惶惶不可終日。

耶律延禧北逃,留下南府宰相張琳、參知政事李處溫與秦晉國王耶律淳留守燕京,遼國大臣將帥對耶律延禧失望透頂。

在顧誠黃袍加身的那幾天,為救大遼,李處溫外靠怨軍,內結都統蕭幹,紅袍加身擁立耶律淳為帝。

遼國一分為二,局勢更加混亂。

屋漏偏逢連夜雨,麻繩專挑細處斷。

耶律淳才登基沒幾天,在內外壓力的夾擊下一病不起駕崩了,這對遼國而言,又遭重創。

遼國即將覆滅,新鮮出爐的天漢必須得搶先攻佔燕雲。

九月末,登基一個多月的天漢皇帝顧誠,下旨北伐燕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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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軍各大佬坐看顧誠清君側,認為南來子此舉必然會引發大宋內亂,到時大家也就可以擁兵自重。

結果卻是令西軍各大佬驚掉了下巴。

南來子兵不血刃地進入東京,萬民擁戴中完成了政變。

這讓西軍大佬驚疑交加,認定南來子接下來對付的就是他們了。

結果南來子除了任命种師道擔任要職外,並未對西軍有任何舉動,就像是西軍不存在。

隨著肅貪和新政在全國推行,西軍地盤受到了嚴重波及,西軍大佬根本壓制不住洶湧的軍心民情。

西軍各大佬這才知道南來子使用的陽謀根本無解,只得紛紛向顧誠投誠。

顧誠登基,任命种師道擔任西軍都督,並且進入內閣成為七大輔臣之一,進爵雍國公。

新帝這般器重,這般用人不疑,在前朝是從未有過的,這讓种師道深受感動。

遼國潰不成軍,跟金國交戰勢在必行,西軍需要穩定西北局勢策應西線,种師道奉命到西北統領西軍、整編西軍。

秦風路被改名為陝甘省,永興軍路改名為永興省,隨著种師道到達西北,兩省的三司長官同時到達。

軍政司法三司分立,整軍的同時,新政也開始實施。

軍制改革,破除了西軍由將門壟斷的局面,中下層將士有了上升之路,將士們歡呼擁戴。

原西軍大佬們只得打落牙齒往肚子裡咽,不想被手下幹翻,只得老老實實地接受整軍。

幸好是种師道擔任西軍總督,顧誠給了許可權,這使得西軍大佬只要老老實實地接受整編,就能在新西軍佔據一席之地。

若是有誰還想擁兵自重,呵呵,不好意思,种師道不會容情。

顧誠調任种師中擔任北軍副總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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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馬上任北軍總督的許貫忠,發出召將令。

北軍副總督兼北軍第一軍總兵種師中。

北軍第二軍開陽軍總兵韓世忠。

北軍第三軍廉貞軍總兵楊志。

北軍第四軍天權軍總兵張清。

北軍第五軍玄武軍總兵呼延灼。

北軍第六軍飛豹軍總兵林沖。

北軍第七軍奔雷軍總兵魯智深。

北軍第八軍落石軍總兵吳玠。

北軍第九軍總兵折可存。

許貫忠發號司令,兵分兩路。

由北軍副都督种師中為主將,率第一軍、第二開陽軍、第四天權軍、第九軍,從河東省向遼國西京道大同府發起進攻。

許貫忠親率第三廉貞軍、第五玄武軍、第六飛豹軍、第七奔雷軍、第八落石軍,從河北省向遼國燕京城發起進攻。

天漢軍北伐,開啟了國戰。

大軍還未開拔,遼國南部的各個城池,已經暗流湧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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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漢匡復元年十一月初,北地風雪如刃。

鋪天蓋地的風雪當中,一行數十人正在雪地當中艱難穿行。

這一行人,都裹著厚厚的皮裘,雪天路滑,皮裘上都沾滿了泥土,牽著的戰馬也因為冬日趕路掉膘,越發的顯得馬瘦毛長。

最前方向導模樣的中年漢子停下腳步,轉身對第二人說道:“相公,風雪實在是太大了,咱們得先找個地方避避風雪。”

被稱作相公的人,是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青年喘著白氣問道:“這裡距離涿州還有多遠?”

嚮導說道:“還有三十里路程,就算要趕路,天黑前都不一定能趕到。”

青年舉目四望,到處都是一片白茫茫,又看了身後的扈從,一個個臉上凍得發青,就說道:“那就找個地方先歇息一下。”

這般惡劣的天氣行路,即使是嚮導也難免身心俱疲,聞言喜道:“相公,請跟俺來。”

嚮導不愧是活地圖,在雪地裡走了小半個時辰,就找到了一處只剩下殘垣斷壁的廢棄村落。

“相公,這裡原先是個不小的村子,年前毀於戰火,前面拐角處有個山神廟儲存還算完好,咱們就去那裡歇腳……”

嚮導說著,就看到了前方山神廟外,有一隊人馬。

這支隊伍有上百人,見同樣來了一群人,頓時拔刀挺槍衝了過來。

青年的扈從反應也非常迅速,丟下馬四下散開,依託殘垣斷壁進行狙敵。

青年手持大弓,大聲喊道:“且慢動手,對面可是常勝軍郭藥師郭將軍麾下部曲?”

已經衝到十幾丈距離,為首一人聞言停下腳步,舉起左手,身後的百多人齊刷刷地停下腳步。

“你們是什麼人?”為首之人聲音清冽,竟然是一個女人。

“天漢鴻臚寺卿馬擴,奉吾皇陛下旨意,前來見郭將軍。”

青年正是馬擴,以天漢鴻臚寺卿的身份,前來說降常勝軍統帥郭藥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