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截殺張叔夜

一葉扁舟飛馳靠岸，戴宗疾奔回山！

“哥哥，張叔夜的家眷出城，方向是前往東京！”

正在磨刀霍霍準備截殺張叔夜的宋江聞言，立即問道：“張叔夜可隱藏在隊伍裡？”

“沒有，張叔夜帶著武壯、武勇兄弟送走家眷後又回到了濟州城，這點小弟絕不會看錯！”

“很好，盯緊了張叔夜，絕不能讓這賊廝鳥玩金蟬脫殼！”

宋江對戴宗自然是信任了，只是截殺張叔夜這事太重大了，讓他不得不小心。

“哥哥，要不要派人截殺張叔夜的家眷？”

“不，若是截殺了張叔夜的家眷，張叔夜有了警惕再想殺他可就難了，不能因小失大！”

宋江還有一句話沒說出來，那就是一旦不能殺死張叔夜而只殺死他的家眷，這賊廝鳥勢必與梁山不死不休，這對他不利！

張叔夜可謂是宋江最為忌憚的人，必須要一擊必殺，若是殺不死，反正這賊廝鳥已經調離，以後還可以找機會報仇。

若是殺了張叔夜的家眷，萬一這賊廝鳥又有手段留在濟州，那可就是心腹大患了。

這點，宋黑廝還是拎得清的。

又過了兩天，戴宗終於傳來了讓宋江迫不及待的訊息。

張叔夜帶著武壯和武勇出了濟州城，朝濟南府的官道出發，整個隊伍的人數在三百上下，馬軍五十步卒二百，丫鬟奴僕數十，馬車十八輛。

馬車的裝載都不輕，看來是這個狗知府在濟州貪贓枉法得到的民脂民膏，正好一道取了。

“傳令戴宗，時刻盯緊張叔夜，不能讓這老匹夫給跑了。”

“傳令各首領，隨我出發，截殺張叔夜，祭奠天王哥哥和諸位兄弟的在天之靈！”

宋江一身披掛，殺氣騰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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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咱們還是繞道吧，這太危險了！”

一路上，管家張成憂心忡忡，時不時地勸張叔夜繞道。

張成雖然知道以張叔夜的性格是不可能會繞道，但他還是不希望老爺涉險，寧願冒著被斥責的風險不時勸諫。

“無妨，只要宋江敢來，我不介意多殺幾個賊首，也好為濟州減少一些威脅。”

馬車裡，張叔夜正在除錯弓弦，臉上的神情並沒有因為所說的話變得輕鬆，反而充滿了凝重。

隨著對宋江瞭解越多，以及梁山上的暗探送來的訊息，張叔夜並沒有輕視宋江，相反還非常重視，認為宋江的威脅遠在晁蓋之上。

“如果早知如此，或許真應該聽從顧誠的建議，放晁蓋回去！”

張叔夜雖是這麼想，也知道這不是他所能決定的，就算他想要放水，宋江也不會讓晁蓋活著回去。

張叔夜透過暗探也知道宋江要截殺他，但他還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對山賊草寇退避，這是張叔夜不能忍受的恥辱，他寧願殺出一條血路，甚至戰死，也不願意揹負這份羞辱。

隊伍裡這二百多馬步軍，其中大半是跟隨張叔夜襲殺秦明的廂軍，他們敬佩於堂堂知府相公居然身先士卒又勇猛如虎，決心誓死追隨。

馬車裡裝的是弓弩箭矢、盾牌長矛等武器裝備，張叔夜要這些東西，不管是新知府還是新兵馬都監，都會給這份面子。

宋江半道截殺，絕不會派出大量人手，那麼，張叔夜憑藉著這群忠勇之士和裝備，還是有信心一戰的。

雖然被逼出了濟州無法繼續剿滅梁山賊，張叔夜除了告誡新知府俞源和新兵馬都監楊偉不可大意，也想臨行前再弄死一些梁山首領，好減輕他們的壓力。

要是能弄死宋江，那就更好了。

張叔夜一片公心，無論是誰，只要能剿滅梁山賊寇，他都是非常歡迎的。

濟州隸屬於京東西路，而濟南府是京東東路的治所所在地，位置在鄆州北部！

（泰安州是金國設立的行政區，屬於施老爺子的地理錯誤之一，今奉符縣，北宋隸屬鄆州，本書自此以真實北宋地理為準！）

濟州北上濟南府，經過樑山泊範圍的路線很長，張叔夜並不知道宋江的截殺地點，只能全程戒備。

出發第三天，隊伍來到濟州跟鄆州的交界處。

“有伏擊……”

隨著前方哨騎的一聲慘呼，宋江對張叔夜的截殺開始。

“布車陣！”

張叔夜一聲厲喝，十八輛馬車迅速圍成一個車陣，馬車上的一塊塊木板搬出釘上，使車陣變得牢固，更有十幾人從車陣衝出，手裡抱著一捆捆繩索。

宋江的埋伏被張叔夜的哨騎撞破，見張叔夜有了防備不再上前進入埋伏圈，又氣又急一聲厲喝：“楊志、朱仝，出擊！”

楊志和朱仝率領的百名梁山賊騎，從伏擊點縱馬而出，朝著張叔夜佈下的車陣衝殺而去。

待衝殺到近頭，楊志和朱仝雙雙暗道不好，卻已經遲了。

賊騎衝鋒的方向，車陣外側兩三丈的距離，從地上騰空而起幾根絆馬索，衝到近前的賊騎猝不及防，紛紛被絆倒。

賊騎們前後衝撞，一下子亂成一團。

“射殺！”

張叔夜率先一箭射出，一個賊騎中箭而倒，他的第二支箭剛對準楊志，卻見楊志率先一箭射來，急忙扭身一躲盾牌後，這一箭貼著耳邊射過。

楊志的這一箭又準又狠，讓張叔夜頓起爭強好勝之心，一個跨步而出一箭射出。

楊志一箭射空，正準備等張叔夜露臉好射第二箭，可車陣裡的弓箭手射出一支支的箭矢，打亂了他的節奏。

楊志正用弓撥掉一支迎面射來的箭，驚見張叔夜從盾牌後閃身而出，頓時一驚，來不及多想一個俯身。

這一箭，堪堪從頭頂射過，驚出了楊志的一身冷汗，他剛要抬頭，見張叔夜又一箭射來，急忙一個側身躲到馬側。

張叔夜的這一箭再次被楊志躲過，卻射在了楊志身後的賊騎馬身上，馬劇痛受驚，一個馬蹄子撅在了楊志戰馬的屁股上。

菊花被踹，楊志戰馬受痛向前一竄，楊志剛俯身馬側，猝不及防被顛簸馬下。

好一個楊志，一個翻身趁勢棄弓拔出古澱刀，厲喝：“殺！”

棄馬踏步朝著車陣殺去。

此時賊騎衝鋒的勢頭完全被阻，騎在馬上等於一個個活靶子，改騎為步反而更加靈活，朱仝見狀也躍下馬，抽出朴刀衝上去。

二人率領的百名賊騎沒摸到車陣就折損了二三十人，剩餘七八十悍賊皆跟著主將棄馬跨步衝殺向車陣。

“弩手，射！”

張叔夜見狀，招呼三十名弩手射出弩箭。

近距離裡，弩箭比弓箭可實用高效多了，只一波弩箭就射倒了十幾個悍賊，只可惜弩弓太少，又是隻能單發，使得悍賊衝到車陣。

“刀盾手防護，長矛手刺殺！”

張叔夜射殺一個悍賊棄弓，握住長槍一個突刺，一個企圖躍上馬車的悍賊捂著胸口血洞倒了下去。

車陣裡的長矛手的接連突刺，讓悍賊又倒下了二三十人。

“撤！”

楊志和朱仝見手下悍賊一下就傷亡大半，利用馬速突破車陣已經不可能，急忙招呼撤退。

“箭射！”

張叔夜見剩下的悍賊撤退，又棄槍抓起大弓，朝著楊志的後背一箭射去，只是可惜，這一箭又被楊志突然的蛇形走位給躲避。

張叔夜正想再射，見遠處出現數百梁山賊衝殺而來，只得放棄射殺楊志的念頭，轉而射殺一名跑得慢的悍賊，指揮部曲進行緊急佈防。

“殺！”

黑旋風李逵揮舞一雙板斧，帶著百名悍賊，朝車陣滾滾而來，李逵的左右身後，是李袞和項充各率領的百人。

這三百梁山賊，以李逵為箭頭呈品字型，衝鋒氣勢頗足，這讓張叔夜的臉色變得無比凝重。

“石秀，孫立，從北出擊！”

“呂方，郭盛，從東遊弋射箭！”

宋江為了一舉打破車陣擊殺張叔夜，又下令四位馬步軍首領從其餘兩個方向朝車陣發起進攻。

三面受敵，張叔夜的阻敵變得艱難起來。

特別是李逵這黑廝，勇猛異常悍不畏死，率領的部曲也是前仆後繼，要不是張叔夜親自揮槍殺退李逵，部曲捨命相隨，車陣已經失守。

即使張叔夜重新進行了佈防，可敵眾我寡，隨著李逵的第二波攻勢展開，形勢變得岌岌可危。

張叔夜手握血染長槍，厲喝：“殺賊……”

“殺賊……”

武壯、武勇、管家張成，以及所有部曲齊聲怒喝，已抱定必死之決心。

宋江見狀哈哈大笑：“哈哈，全軍出擊一舉破陣，生擒張叔夜！”

正所謂樂極生悲……

“梁山賊休要猖獗，霍童來也！”

隨著一聲厲喝，一身黑色甲冑的霍童手持黑色長槍縱馬而來，身後雖只有十五騎，依舊散發出一往無前的凌厲氣勢。

戰場，才屬於霍童。

擒賊先擒王，霍童直衝宋江所在位置。

此時，宋江已經全軍壓上，身邊只有孔明率領的五十步卒。

宋江見霍童殺奔而來，那股殺氣令他感到膽寒。

“哥哥速退，這可是霍童！”

孔明見狀，急忙拉著宋江奪馬就跑。

開玩笑，這霍童小兒不知道殺了多少個梁山首領，一個衝鋒就打得郭盛肝膽俱裂，再一衝鋒又讓呂方傷亡慘重，嚇得朱仝落荒而逃。

這等天生殺才，孔明豈能不懼。

宋江當然也怕，雖然霍童只有十幾騎，可身邊也只有五十步卒，這是萬萬擋不住精騎衝撞的，不跑只有死路一條。

宋江不想死，就趁勢跟著孔明跑。

“宋江，納命來！”

霍童衝殺而來，一頭撞進慌亂的五十步卒裡。

“哈哈，宋江，哪裡跑！”

霍童揮槍殺了三名步卒嘍囉，眼前就出現宋江那落荒而逃的背影，不由得哈哈大笑地追殺而去。

這一下，更是嚇得宋江不住地拍馬而逃，唯恐被這個少年殺才追上丟了性命。

“援軍來了，殺賊！”

張叔夜見霍童殺來，不由得大喜狂喊，手上的槍速陡然加快，讓幾乎要突破進車陣的李逵手忙腳亂地退了出去。

“殺賊，殺賊！”

武壯等部曲頓時精神大振，抖擻精神奮勇殺賊。

圍攻車陣的梁山賊們見狀大驚，變得心慌起來。

呂方和朱仝見是霍童來了，更是大驚失色，而霍童給郭盛造成的陰影實在太深，聽到霍童來了，下意識就是一聲“跑啊！”

好傢伙，真是好傢伙！

梁山賊見官兵援軍來了，本就有些驚慌，郭盛這一聲“跑啊”，加上又有不少梁山賊見宋江在逃命，頓時紛紛呼喊“跑啊”

頓時，梁山賊一片大亂。

“殺賊！”

張叔夜見狀，趁勢殺出陣中，給梁山賊造成更大的慌亂。

“撤，撤！”

各首領見部曲大亂，又不知道來了多少援軍，急忙收攏各自的部曲向四方退去。

這時，又一群人從北方殺奔而來。

“梁山賊休要猖獗，顧誠來也！”

“梁山賊休要猖狂，俺“金毛虯”段景住來也！”

“擎天柱任原在此，梁山賊速速前來受死！”

……

來者，正是顧誠率領的百多人。

孫立剛收攏了部曲，見顧誠率部殺來，正要避敵鋒芒時，卻見身邊的石秀大喝一聲：“顧誠，納命來！”

拼命三郎石秀頭鐵，迎擊而上。

直娘賊的，這傻叉！

孫立暗罵一聲，見己方人數不比對方少，環顧一圈料定援軍並不多可以一戰，至少能拖住顧誠，等其餘人合圍而來。

孫立也就率部衝殺上去。

孫立想的是陣斬顧誠，豈料朝他而來的是一員蒙臉大漢。

這蒙臉大漢手中一根棍棒非常厲害，只三五回合，孫立就知道遠非對手，再打下去非死不可，當機立斷策馬而逃，絲毫不顧及身後部曲和兄弟石秀。

跟隨孫立的部曲一看首領才一接觸就落荒而逃，機靈的跟著轉身跑，不靈光的還在犯迷糊。

石秀持一把朴刀直衝顧誠，豈料一人後發先制，拍馬衝到顧誠前面，石秀一看此人不由得失聲叫道：“武都頭……”

武松也不答話，朴刀砍向石秀。

武松的雪花鑌鐵戒刀上次跟金人大戰中不知失落何處，即使朴刀使用不趁手，依舊一刀砍飛石秀手中刀。

原本石秀不會如此不堪，即使敵不過武松，拼起命來也能讓武松脫層皮。

只是石秀做夢也想不到，武松居然會搖身一變，站在敵手陣營裡朝自己揮刀，心神劇震之下，當手中朴刀脫手而出時，這才反應過來，卻已經遲了。

武松朴刀一轉，刀背拍在石秀的背上。

武松刀鋒一轉，刀尖劃過馬身，馬匹受痛帶著趴在背上的石秀疾奔而去。

武松這是要放石秀一馬，顧誠瞧見就當沒看見。

朱仝和石秀一逃，所率部曲一下群龍無首陷入慌亂之中，被顧誠率領的百多人一陣砍瓜切菜般地殺得一空。

“哈哈，梁山賊如此不堪一擊，合該咱們立下一份功勞！”

百餘花胳膊和幫閒們，原本只是受一時氣氛感染而來，一路上都是心中揣揣，這下見梁山賊如此沒鳥用，頓時信心劇增，跟著顧誠又衝向另一股梁山賊。

“李逵，速來救我！”

宋江被霍童追得亡魂皆冒，見李逵、項充和李袞正在前方集結，急忙策馬狂奔過去。

“哥哥休要驚慌，俺李逵在此！”

李逵見狀，自然是二話不說地揮舞雙斧率部迎上去。

宋江策馬跑到後面，見李逵人數多於霍童小兒十幾倍，這才安下心來打量起整個戰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