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善長相猥瑣,醫術確實不錯。

武松的傷口經過一番清洗上藥包紮,灌下去一碗湯藥後,氣息變得粗重起來,還短暫的清醒了過來。

趁著武松有些清醒,郝善給他灌了一大碗藥膳,武松沉沉睡去。

在這過程中,扈狼和大馬猴被郝善指使得團團轉,不是煎藥就是熬粥,憋著一肚子氣也只能在肚子裡罵罵咧咧的。

二人也知道,這是顧大哥對他們之前犯錯的懲罰。

顧誠看了一下武松,問道:“他明日能否乘坐馬車趕路?”

郝善說道:“最好是再臥床數日,不過,若是有在下隨行,則無妨!”

老孫笑道:“直說加錢不就完了!“

郝善嬉笑道:“沒錯,只要錢到位,陪著上閻羅殿,在下都是沒問題的。”

顧誠點頭道:“行,你準備一番,明早與我等同行。”

顧誠讓任原抱起武松,就要回客棧的時候,郝善叫道:“公子能否先付了酬金!”

老孫笑問道:“需要多少?”

郝善伸出了手掌。

老孫扔下了五兩銀子。

現在大家的身上,碎銀子揣得都是,也從來沒這麼大氣過。

郝善搖頭道:“不是銀子,是五兩金子。”

“直娘賊的,你這賊廝鳥趁火打劫,找打不成?”

一肚子氣的扈狼和大馬猴立即握緊拳頭,要不是顧大哥在,早就衝上去猛捶這個賊廝鳥了。

“公子,在下值得這五兩金子。”

郝善沒有絲毫畏懼,猥瑣的臉上堆著笑意,顯得更加猥瑣了。

顧誠看著這個青年,不由得生出一股熟悉感,這猥瑣神情太像以前的上鋪兄弟了,那賊廝鳥一聽有妹子就是這副鳥樣,不由得笑道:“五兩金子的確不貴!”

這小子看樣子醫術還可以,五兩金子買斷,的確不貴。

顧誠讓老孫留下五兩金子,帶著武松,一行人回到客棧,將武松交代給段景住照料。

老孫兄弟和三更五更輪流值守,其餘人吃好喝足就呼呼大睡。

安頓妥當,顧誠見沒鳥事了,頓時心潮澎湃起來,卻被霍童叫住,這廝抱著兩罈子酒,叫道:“今晚無鳥事,正好可以跟哥哥喝個痛快。”

顧誠拍了拍霍童的肩膀,笑道:“兄弟,你無鳥事,哥哥卻要去辦鳥事了,酒就不陪你喝了!”

顧誠不理會霍童,徑直來到扈三孃的房中。

世事變化無常,花開堪折直須折,不能等了。

顧誠摟著扈三娘,輕聲道:“小穎,我等不到洞房花燭夜了!”說著不待她回應,就親了上去。

扈三娘嬌軀一顫,沒有拒絕,從僵硬逐漸到回應。

一夜風雨,輾轉纏綿。

-----------------

郝善的手裡拿著五兩金子,嘴裡喃喃自語:“幾兩銀子一丟眼睛都不眨,為救一個梁山首領扔出五兩金子更是如糞土,若說只是一支尋常的商隊,鬼都不信。”

“這夥是何人?為何要救打虎武松?”

“罷了,玉娘已經逝去三年,我在這裡也待了三年,也該走了,本以為天大地大無處可去,既然有這個機會,不妨跟著瞧個熱鬧,或許也會很有趣。”

郝善打定主意,收拾了一下出了醫館,在夜色裡來到一個破院子,推開院門走了進去,一腳踹開了一個房門,將手中的錢袋子一丟。

“王大牛,這是老子的聘禮,以後玉娘死也是老子的鬼。”

說完,郝善不理會房裡的聲音,出了院子來到香燭鋪子,拍開了門,把所有的錢都買了香燭紙錢。

郝善揹著一筐香燭紙錢,提著燈籠出了王河鎮,一路來到一座墳塋前,擺下香燭燒著紙錢,嘴裡話語聲不停。

全是思念、惆悵、悲傷……

-----------------

濟州城,驛館。

宗澤收到一份密信,密信是霍安國派親信送來的。

宗澤看完密信又問了送信之人幾個問題,而後來到知府衙門。

張叔夜剛回來,見到宗澤率先問道:“汝霖兄,可是有了顧誠小子的訊息了?”

“有訊息了!”

宗澤將密信遞給張叔夜,張叔夜開啟看了起來。

霍安國傳達的訊息很簡單,說他和顧誠聯手做了筆小買賣,至於什麼買賣,顧誠會回來詳說,他現在帶著兵馬直接去登州上任了。

張叔夜笑罵道:“這小子,到底搞什麼名堂?”

宗澤笑道:“這小子跟鬼一樣的精,這回肯定是發了筆橫財,否則霍安國不會連功勞都不要,直接跑去登州上任了。”

張叔夜樂道:“汝霖兄,你不是也沒打算給霍都監任何功勞麼,小弟倒是希望,這筆橫財能夠讓霍都監滿意,從而不會白忙一場。”

隨即張叔夜臉色一變,沉聲說道:“會不會發了橫財,也捅了大簍子了?”

宗澤笑臉一凝,道:“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若是如此,非打他板子不可!”

-----------------

宋江撤回梁山,已經五天過去了。

宋黑廝的手段當真了得,又有吳用的全力以赴,梁山局勢進一步的得到穩固。

不管明裡暗裡,宋江的一把手也算是坐上了。

宋江召開會議,一干首領齊聚聚義堂。

“如今,我梁山已經穩定,是時候為天王哥哥和一干兄弟報仇雪恨了。李俊兄弟,北山旱寨裡的人可曾跑了一個?”

李俊大聲叫道:“哥哥,有小弟圍著,就是一隻蚊子也飛不出北山旱寨。”

“很好……”

宋江接下來的話被張順所打斷,只見張順大聲叫道:“請哥哥兵發濟州城,為天王哥哥與俺哥哥張橫報仇雪恨。”

哥哥張橫陣亡,張順痛入心扉,一直叫嚷著要去血洗濟州城。

如今梁山局勢穩住,的確是需要一場勝利來激起兄弟們的血性和士氣。

只是遠不到打濟州城的時候,宋江現在的目標也不是濟州城,只是張順提出,宋江只好道:“傳我令,全寨戴孝……”

就在這時,拼命三郎石秀跌跌撞撞而來,失聲叫道:“哥哥,張叔夜獻俘去了,快出兵營救楊雄哥哥他們……”

其實,張叔夜獻俘的訊息,宋江早在第一時間就知道了,只是梁山局勢未穩,即使去救也幾乎是步燕順等人的下場。

這點,宋江和吳用都心知肚明。

宋江是不可能再拿自己人冒險去救那幾個被獻俘的人,聽從了吳用的建議壓下了這個訊息,想著過幾日再讓戴宗報上來,到時黃花菜都涼了,也就怒罵幾句完事。

“此事當真,什麼時候?”宋江一幅急切焦慮的模樣。

“四天前,小弟得到訊息就去追趕,見官兵看守嚴密,小弟孤身一人無法營救,又想著哥哥得到訊息會立即派人來,哪曾想沒等到哥哥,就只好回山,只是哥哥,難道你沒收到這個訊息嗎?”

面對石秀髮出的靈魂質問,聚義堂裡的眾首領都目光炯炯地注視著宋江。

臥槽尼瑪!

宋江的冷汗頓時就佈滿整個後背,石秀這賊廝鳥突然出現,又突然質問,完全在他的預料之外,事情都過去了四五天,他要是說不知道,鬼都不信。

這一下要是搞不好,剛凝聚起來的人心就得散。

智多星吳用的腦子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搞得短路,一下子愣在了當場。

就在這危急存亡之際,戴宗“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叫道:“哥哥,全是小弟之過,小弟收到這個訊息本要稟報,又見山寨紛亂,若是去救後果難料,故而自作主張隱瞞下來。”

好兄弟啊!

宋江此時對戴宗充滿感激,但還得委屈好兄弟,頓時這宋黑廝就拍案而起,怒喝:“好你這廝,讓俺宋江不能及時救兄弟,不能接回天王哥哥首級,讓俺宋江成為罪人,來人,將戴宗拉下去斬首!”

“哥哥且慢,哥哥息怒……”

吳用回過神來,立即跪倒在地抱住宋江的大腿,叫道:“戴宗兄弟雖有大錯,念其勞苦功高的份上,死罪可免。”

孔明孔亮呂方郭盛這些親信盲從者跟著跪地叫道:“請哥哥饒了戴宗死罪。”

“哥哥息怒,請免戴宗哥哥(兄弟)死罪。”其餘首領見狀,不管是何等心情,也只能跟著求情。

宋江將吳用推開,走過去將戴宗一腳踹翻,怒指喝罵:“你這賊廝鳥害俺錯過救兄弟們的時辰,著實可恨,若不是眾兄弟為你求情,非斬你頭不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孔明孔亮,將戴宗拉下去重則二十殺威棒。”

“是,哥哥!”

孔明和孔亮正要將戴宗拉下去,吳用又大聲道:“哥哥,眼下正需要戴宗前往打探兄弟們被押到哪裡,也好咱們及時營救!”

宋江頓時又罵道:“戴宗,速速前去打探,若是再有差錯,數罪併罰,非斬你頭不可!”

“是,小弟再不敢犯錯!”

戴宗叩首,領命而去。

“諸位兄弟做好準備,一旦戴宗送來訊息,就即刻隨俺宋江前往營救!”

“諾!”

眾首領退去。

好險啊!

宋江狠狠地擦拭了一把冷汗。

吳用說道:“哥哥,眾首領還是會生疑!”

宋江冷笑道:“學究,你認為有多少人會真心想冒險去營救?“

吳用很乾脆地搖頭道:“估計只有一個石秀!”

穆弘、楊雄、黃信、阮小二、白勝和樂和六人中,除了石秀會去救楊雄外,其餘五人,穆春又被俘,阮小七還在失蹤,沒有人願意涉險去營救。

至於張順,張橫只剩下個首級,他救回個首級作甚!

除非宋江以大義壓下,眾人才會去營救。

宋江當然不可能去涉險營救,說道:“明面上過去了也就過去了,待戴宗訊息傳回來,人早押到東京菜市口了,到時咱們打出旗號去幹曾頭市,也就同仇敵愾了。”

“哥哥英明!”吳用真心實意地拍了一記馬屁。

到了傍晚,宋江心心念唸的花榮回來了。

花榮來到宋江的房中,跪在了宋江的面前。

“哥哥,晁蓋是小弟射殺的。”

宋江點頭道:“俺知道,兄弟辛苦了。”

花榮又道:“小弟還射殺了阮小七。”

宋江驚道:“這是為何?”

“小弟射殺晁蓋時,被阮小七看個正著,小弟不得已只能將其射殺!”

宋江神色緩和下來,扶起花榮,嘆道:“可惜了阮小七,可惜了阮氏三兄弟。”

既然阮小七看到花榮射殺晁蓋,那的確是非死不可。

“小弟還射殺了扈三娘。”

“好,這賤人殺得好,要是能射殺顧誠,那就更好了!”

“小弟本是要射殺顧誠,只是可惜被扈三娘以身所擋,之後沒了機會,就只好回來了!”

“可惜了!”

宋江不免趕到扼腕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