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馬猴等六小隻自打在城牆上當眾剮了顧大嫂,就對梁山賊變得心狠手辣。

六小隻眼睛眨都不眨,就將十幾個梁山賊一刀一個給幹掉。

殺再多的梁山賊,也無法打消他們對梁山賊的仇恨。

除非,活剮了宋江,以及吳用、李逵、孫立。

任原一棒一個敲死了兩個年輕金人。

顧誠走向嚇得尿褲子的把古布律,正要問幾個剛想起來的問題,這時,從西北邊又衝來了一支騎兵。

霍安國率領的百騎,只是現在沒有百騎了,只有八十多騎,還有不少人帶傷,神色都很疲憊。

顧誠見了大驚,忙問道:“霍叔,這是怎麼了?”

霍安國不答反問:“賢侄,你為何會在這裡,我兒霍童何在?”

顧誠介紹了一下情況。

霍安國見兒子追殺宋江去了,不由得又擔心起來,說道:“梁山賊的實力著實不弱,我得去接應童兒。”

“霍兄弟勇猛,又有武勇五百騎兵,宋江急於返回梁山不會戀戰。霍叔且稍作休息再去也不遲。

段哥、小穎,快拿出吃食和酒來。”

“也好,有勞賢侄了!”

霍安國一想也是,現在人乏馬疲,衝上去給兒子添亂的可能性更大,就讓部曲們下馬歇息。

段景住和扈三娘拿出所有吃食和酒水,霍安國和部曲們接過吃食,狼吞虎嚥起來。

顧誠待霍安國吃飽喝足打著飽嗝,再次問道:“霍叔,你不是去鎮海軍求援的麼,怎麼會搞成這般模樣?”

“唉……”

霍安國嘆了一口氣,沒有對顧誠隱瞞,對他講述了事情經過。

霍安國去鎮海軍求援不成,就一舉奔襲搗毀了西山酒店。

在返回濟州城的路上,霍安國想了想,這樣回去也於事無補。

不如再去搗毀北山酒店和東山酒店,讓梁山賊以為被四面圍攻,從而不敢增兵濟州城。

霍安國主意拿定不再遲疑,掉頭北上。

趕到北山酒店,已經是晚上了。

霍安國見北山酒店燈火通明,二話不說就突襲了北山酒店,殺了十幾人擒獲十幾人。

一番拷問後得知,北山旱寨已經被曾頭市給端了。

現在北山旱寨還掌握在曾頭市的史文恭手裡。

這些嘍囉是朱武留在北山酒店作為接應,以及嚇唬北山旱寨裡的史文恭和寨兵們。

有曾頭市強援,而且曾頭市出手著實不凡,這讓霍安國大喜。

霍安國得知朱武去偷襲曾頭市,本想立即去曾頭市支援。

只是晚上行路不便,部曲們奔走一天也是又餓又困,就在北山酒店休息一晚。

天亮後直奔曾頭市,在路上遇到了韓滔彭玘率領的六百馬軍,霍安國藝高人膽大,發起了衝鋒。

衝陣時,霍安國感到這股賊軍實力不弱。

衝陣後,霍安國的部曲落馬了十幾人,而賊軍傷亡不到百人。

寡不敵眾,再打下去必然吃虧。

霍安國不是霍童那般莽撞的少年人,當即不再衝鋒,率軍北上。

來到北寨方向,霍安國見賊兵已經攻佔了北寨。

而北寨的地形不適合騎兵作戰,賊兵又防守嚴密,佯攻一下就離開北寨轉去西寨。

在半道上,又遇到一支數百人的梁山賊在養傷。

“直娘賊的,殺!”

憋了一肚子氣的霍安國哪還有客氣的,率部衝上去大殺特殺。

將數百士氣全無又毫無防備的傷殘梁山賊,殺得只逃走幾十人。

霍安國瞭解到這股梁山賊,是跟金兵交戰後受到的巨大傷亡,又檢視了金人的屍體,這讓他大驚失色。

金人賊廝鳥怎麼會跑到大宋腹地?

霍安國久在西北跟西夏作戰,感到事態嚴重,就追尋而來。

路上又殺了一些梁山賊的傷兵,而後遇到了顧誠。

顧誠心驚,武松和史進不會被霍安國給幹掉了吧?

顧誠本想趁著武松和史進受傷,找機會把二人神不知鬼不覺地拐走。

毫無疑問,梁山好漢裡,顧誠最喜歡的就是武松了,這哥們的脾性太對胃口了。

史進也不錯,算得上是一條重情義的漢子。

只是這也不好開口像霍安國詢問,只得祝福武松和史進命大。

顧誠見霍安國已經得知金人之事,就不再隱瞞,指著把古布律說道:“霍叔,這就是商隊負責人,那夥金人就是這商隊的護衛。”

霍安國頓時釋疑,說道:“這就解釋得通了,要真是金兵出現在咱們大宋腹地,那可就鬧大發了。”

霍安國在西北的時候,就知道宋遼西夏三國的跨境商隊都配備有武裝力量。

這也是不成文的規矩,只要打點妥當,各國關卡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顧誠見霍安國這麼說,正好省卻了一番口舌,開門見山地道:“霍叔,小侄本想將這批貨物吞了,只是人手不夠,霍叔可敢幹一票?”

把古布律的這支金國商隊,除了被幹掉的百名金人勇士外。

營地裡還有二百多個夥計腳伕管事賬房,特別是留守的二十幾個金人勇士,顧誠這十幾人可吞不下。

搶金人的財物,殺金人,顧誠不會有任何的心理負擔,更不會手下留情。

搶金人的財物壯大自己,將來也能更好的殺金人,這是一個良性迴圈。

霍安國原本有些遲疑,當聽到財貨的價值時,不再猶豫,一拍大腿斷然道:“直娘賊的,金狗的不義之財,不取有違天意。”

霍安國父子四人在西北被西軍打壓搶功,戰功立下不少,日子卻過得苦哈哈的。

霍安國接受宗澤的邀請擔任登州兵馬都監,其實也是在西北混不下去了。

霍安國也抓住機會跟西軍談了條件,讓長子和次子拜入种師道的門下。

霍安國是有一顆報國之心,可來到登州,不是過之前的苦日子。

他需要錢,需要錢在登州立足,需要錢來訓練士卒,需要錢去支援在西軍的兩個兒子。

顧誠和霍安國一拍即合。

霍安國派了親信去追霍童,要小兒子悠著點,適可而止別衝太猛。

霍安國跟顧誠一道,打扮成梁山賊,帶上十幾具梁山賊的屍體,奔赴金人商隊所在的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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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武攻打總寨不順,又見兵力不足,就退回北寨休整。

突然,來了一隊官軍騎兵,奇怪的是,這支官軍只是衝一衝射了幾支箭就退走了。

這讓朱武不敢掉以輕心,更加的小心謹慎起來。

正在埋鍋造飯,彭玘和韓滔率部來了,還帶來了一個驚人的訊息。

“什麼,這支官兵馬軍如此厲害,百騎就敢向你們發起衝鋒,還幾乎全身而走?”

朱武震驚了,這是哪裡冒出來的官兵馬軍?

這般精銳的馬軍只有西軍才有,連禁軍都不能夠。

朱武也明白了,之前出現的那支騎兵,就是攻擊韓滔彭玘的官兵馬軍。

“這支騎兵從西軍來的,主將叫霍安國,是新上任的登州兵馬都監。

此番是路過濟州,對了,劉唐等人就是被他們拿下的。”

“這個霍安國我聽說過,是西軍的一員猛將,是能率部跟西夏鐵鷂子對沖的猛人,難怪如此生猛。”

落馬的霍安國部曲,有活著的人,韓滔彭玘經過拷問,得知了詳情。

韓滔和彭玘以前也聽聞過霍安國的名聲。

朱武聽了心頭就蒙上了一層陰影,說道:“有這般精騎隱於暗中,這對咱們的威脅太大了。”

彭玘嘆道:“剛才來的路上,我們片刻不敢鬆懈,就怕霍安國又突襲而來。”

韓滔帶著後怕的語氣說道:“百騎一個衝鋒,我們六百騎就折損百人,而霍安國卻只傷亡十幾人。

若是霍安國父子三百騎全在,我們二人這會估計已經涼了。”

邊上的李應聽得心驚膽顫,他不想再打曾頭市了,也不想繼續待在這個險地。

“朱武兄弟,韓滔彭玘二位兄弟率領的是馬軍,用作步卒攻寨可惜了。

眼下咱們人手不足,又有霍安國在暗,打破曾頭市已是不能夠了。”

朱武又何嘗不知道打不破曾頭市。

曾頭市的易守難攻完全出乎於朱武的預料,對於攻打曾頭市,他現在也感到草率了。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朱武認為是自己沒有做到這一點,這才導致此番攻打不順,但現在還不是放棄的時候。

“咱們這裡不行,不代表宋江哥哥那裡不行,咱們牽扯住曾頭市的兵力,哥哥破寨才能更容易一些。”

“朱武兄弟說的在理,咱們就這麼辦!”

韓滔彭玘贊同朱武的做法,李應也就不好繼續反對了。

就在朱武等人吃飽飯略作休息,準備繼續攻打總寨,好牽制曾頭市兵力的時候,快馬送來了宋江的命令。

晁天王攻打濟州城不幸陣亡,宋江下令各部立即返回梁山,誓師出征濟州城,為晁天王報仇雪恨。

訊息引發一片譁然。

朱武心知肚明,晁蓋絕逼是被宋江給弄死的,對此他的心裡很不舒服。

明明告訴宋江可以光明正大,結果還是在背後下陰手。

“唉,格局這般小,終究成不了大事!”

朱武暗歎一聲,下令班師回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