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母親去叫他更衣。”

陳氏離開。

唐菀向唐老夫人:“祖母,你可以讓錢嬤嬤,去通知堂七爺,把各家長輩,和管家的,都叫來。”

既然要分家,就一次,都分好了。

唐老夫人點頭:“好。”

董氏幾人也向老夫人道:“母親,我們都去準備準備。”

“是該好好準備,老身也去換一身衣服。”她伸手,向董氏。

幾人忙扶起她,去更衣。

唐菀則向冬拂:“你去找小山子,喬裝打扮後,出外面,打聽下那位夏世子,和他新夫人的事。”

聽了堂七奶奶說蓁兒姐的那些話之後,唐菀再也坐不住了。

唐家女兒,品性端莊,光明磊落。

她們的名聲,豈是那些另有用心之人,說毀就毀的。

她出宮的時間有限,現在就叫冬扶他們去安排了。

“好的,娘娘。”冬拂立刻去行動。

唐菀教春茵做了一些化妝用品,和一些化妝術,她和小山子,都會用了。

別說,這種化妝技術,簡直堪比易容。

唐菀教出來的,還只是一些淺顯的。

可要知道,22世紀的化妝術,被稱為邪術。

化了妝之後,絕對親媽都認不出來。

堂七爺那邊,聽了唐老夫人同意分家的訊息後,立刻回去,將其他相關人員,都叫來。

很快,就有人,陸陸續續來到唐家。

一個時辰後,就又來了二十餘人。

唐老夫人帶著幾位兒媳婦,已經都洗換好,回到大廳,和唐菀在一起。

錢嬤嬤進門來報:“老夫人,林兒少爺回來了。”

老夫人一震:“這麼快?”

擔心沒請到人。

她話一落音,唐林和宋嬤嬤,就進門來。

宋嬤嬤將門關上。

唐林上前來:“祖母,母親,姐姐,人請來了。”

“來了?”陳氏也不敢相信。

“兒子出門,就遇到了舅舅,舅舅他……來附近辦事。”唐林說著,眼睛又是一紅。

大家都是一震,不由看向唐菀。

陳家舅舅會在這附近,定是知道唐菀回來了,要看她的。

唐菀眼睛也是一熱。

她控制住了,問道:“請來的,是何人?”

“是孫員外郎,孫大人,舅舅也來了。”

唐林說明了情況,舅舅就帶他回去,直接叫了孫大人。

再一路快馬加鞭,趕來。

唐菀向宋嬤嬤:“宋嬤嬤,你帶夏妍,再去一趟,請舅舅和孫大人,在客廳休息。”

“說祖母這邊安排好了,就去請他們。”

宋嬤嬤出去。

陳氏向唐老夫人:“母親,兒媳帶林兒,再去換一身衣服。”

唐林穿的,是出門請官的衣服,自然不能穿進宗祠。

等陳氏帶著唐林他們換好衣服,再來到大廳。

唐菀也已經換了一身月白色的衣服。

她向等候著的唐老夫人:“祖母,可以開祠堂了。”

已經午時,正是午飯的時間。

大家都沒有吃飯,只有唐老夫人先喝了點粥,墊墊肚子撐著身體。

唐家,就開了宗祠。

宗祠設在第四院的大堂裡。

大門開啟,唐菀扶著唐老夫人進門。

宗祠封了光,即使白天,也一片昏暗。

光線,正好可以讓人看到牆壁供臺。

靈牌從供臺上,一直襬至解堂中,堆積如山。

旁邊的長桌上,牆面櫃檯裡,也堆滿了竹簡,卷軸,書冊。

這些,是族譜。

除了唐家的人,還有跟唐家沒有血緣關係的唐家將領。

他們沒有後人,死後無人供奉,就被一併請進了唐家宗祠。

這些,都是從護國公府的宗祠裡,搬過來的。

這裡的宗祠,遠不及那邊的奢華宏偉,好在祠堂夠大,佈置莊重,打理得乾淨。

供奉的香火,一直沒有斷過。

唐老夫人領著唐菀姐弟,陳氏,以及一眾兒媳婦,孫子孫女。

連唐芷和唐灝,也帶過來了。

她紅著眼睛,壓著嗓音說道:“先給列祖列宗們,磕個頭,上個香。”

“請他們在天之靈,保佑你們。”

保佑遠在北方的,唐家男子。

唐老夫人帶著大家,把宗祠裡的幾百支蠟燭,紛紛點亮。

又在各靈位前,點了香供上。

昏暗的宗祠大廳,頓時變得寧靜神聖,

唐老夫人又帶著大家,磕了頭,拜了祖宗。

就讓唐蓁,帶著幾個小的孩子,先離開了。

她帶著一眾兒媳婦,和唐菀姐弟,在宗祠裡處理事情。

見堂七爺一眾進來,她轉身,提高嗓音:“都來給列祖列宗們,上柱香吧。”

唐菀將祖母扶開,給他們讓完位置。

等三十餘人,都上完了香。

唐菀才持著唐老夫人,上了主座。

唐菀在一旁坐下。

錢嬤嬤和陳嬤嬤,以及幾個上了年紀的男老僕人,請大家入了座。

陳氏帶著唐林,和董氏一眾,才在唐老夫人的兩側,紛紛坐了下來。

圍合的排坐,看起來,卻是明顯的兩派。

唐老夫人穿著一身黑袍,頭上戴著白色的珠花。

就連唐菀,衣著也非常樸素,沒有什麼首飾。

唐林則和祖母一樣,是一身黑袍。

陳氏和一眾妯娌,穿的也都是非黑即白,非常肅穆恭敬。

反之,堂七爺一眾,錦繡華服,毛裘加身。

幾個年輕的,衣著顏色更是豔麗。

他們心裡,根本沒有列祖更宗,就是衝著這祖宅來的。

陳氏和老夫人對視了一眼。

老夫人身體不好,陳氏為她發言。

她站起來,向眾人開口:“各位長老,大伯,叔叔,上午,堂七叔和母親商量了,說要分家。”

“我們也去請了,戶部的員外郎,孫大人過來。”

“他們就在前院宴廳裡等著。”

堂七爺和眾家長輩,都是一震。

因為之前唐家的事,扯上官員,他們心裡都害怕。

不過一想他們這些人,請戶部過來,是想要給宗祠祖籍登記。

一群落難女流,連自己都顧不過來了,還要為死人爭名。

真是越活越沒用了。

“我們都聽說了。”一個七十多歲的老人轉入正題。

“唐家如今這樣,是得分,分了好。”

堂七爺的二兒子,三十八歲的唐珏,對著陳氏一臉淫邪笑意。

“不過就算分了,弟妹若是有事,儘管來找哥哥,哥哥也定會幫忙,替山信,照顧你們孤兒寡母的。”

他年輕的時候,上門求娶過陳氏。

但陳氏和陳家,看中的是唐菀的父親,唐山信。

唐珏現在見陳氏如今這樣的處境,就起了歹念。

唐林抬腿,小身板就要衝出去。

唐菀一把按住他的肩膀,看著唐珏開口:

“在列祖列宗面前這般不知禮數,怕是要被他們教訓。”

自唐菀祖父一脈被流放之後,唐珏在族裡跋扈慣了,大家都聽他的。

現在被一個晚輩當眾這樣說,頓時來氣,也不怎麼顧忌她的身份。

“瞧菀兒說的,”他諷刺道:“地下的人,若真管得了地上的人,你爹他們,何須在邊境受苦?”

“只有軟弱無能之輩,才會跪在祖先面前,求保佑。”

“是嗎?可本宮怎麼聽說第十八代祖爺爺說,今晚就要打斷你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