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嬤嬤也給老奴送了治偏頭痛的藥，老奴前兩天疼得受不了了，就吃了。”
“現在按療程吃著，這幾天老奴都沒有疼過。”
“菀妃娘娘的藥，是真的有用，所以老奴就私下給您用了。”
太后將腿從被子下伸出來，撩開褥褲一看，潰爛的膝蓋已經消腫結痂。
“太后，都好這麼多了？”莊嬤嬤一臉詫異。
“菀妃娘娘給您送的，真的是好藥啊。”
太后抬頭，就看到桌臺上的那盆金菊。
最近天氣冷，但她寢殿裡一直有火爐，溫度還算可以。
那盆菊花仍然金燦燦的，看著喜人。
“那藥，要用多久？”
“菀妃娘娘給的份量，是吃七天的。”
“嗯，扶哀家起來，吃藥。”
福寧宮，早餐過後，夏妍來到前殿宴廳。
唐菀正在大廳裡製藥，藥香四溢。
夏妍蹲到她的面前，幫著研磨藥粉。
這個時代沒有機器，都是手工研磨。
夏妍給了她一個眼神：“所有的人，都吃了。”
夏妍用昨夜被下了藥的牛奶，做了全奶宴早餐。
四五樣早餐，全加了牛奶。
有兩樣，大家根本吃不出來加了奶。
唐菀“嗯”了一聲，繼續研磨藥等著。
不一會兒，溫御醫，林央，宋明湘也來了。
溫御醫幾人才坐下來，宋明湘就喊道：“哎呀，娘娘，奴婢肚子疼！”
她捂著肚子，跑出去了。
林央也捂著肚子跑出去。
然後是夏妍，冬扶，溫御醫……
不一會兒，宮裡就傳出，大家都肚子疼了，一直狂拉不止。
一開始，大家還堅持得住。
但沒過多久，就挺不住了，紛紛向溫御醫求藥。
服用了溫御醫的藥之後，也不見好。
折騰了一個時辰，溫御醫得出一個結論，大家都中毒了，他沒辦法解毒。
最後，求到了唐菀這裡。
已經臨近中午。
福寧宮上下，加楊嬤嬤和她的人，三位乳孃，三十餘人，全聚到了唐菀的大殿裡。
唐菀坐在主座椅子裡，看著一個個捂著肚子，臉色慘青，都疼變形的眾人，目光凜凜。
她長得清瘦，年紀小，還顯得稚嫩，又長得太精緻太漂亮，很容易讓人忽略掉她的凌厲。
但此刻，個個都被她看得不寒而慄。
“本宮已經查過了，你們都中毒了。”
眾人臉色大變，紛紛驚呼：“中毒？誰在福寧宮下毒？”
“為什麼要向我們下毒？”負責打灑的小宮女小太監，直接懵了。
“向福寧宮下毒，是要……”有人看看唐菀。
“是要毒害娘娘和小主子們吧？”
“娘娘，要不要去告訴皇上？”有一個上了年紀，新來的嬤嬤誠惶誠恐地問道。
聽到這句話，被宮人扶著楊嬤嬤身體一晃，差點倒下。
藥是她安排人下的。
這事要是鬧到皇上那裡，被查出來，她要怎麼交待？
“楊嬤嬤！”扶著她的徐嬤嬤驚叫了一聲。
周圍的人一聽，紛紛看向她。
唐菀也抬眸，看著她。
楊嬤嬤被她凜凜的目光看得心頭一懼，又是一陣冷汗。
“老奴肚子疼，疼死了……”她捂著肚子，彎下腰去。
是肚子疼，也是在掩飾。
唐菀知道，她心虛了。
侍候她的宮人，找了張椅子，讓她坐下來。
唐菀這才說道：“眼下最重要的，是查清，大家被下的，是什麼毒，才能研製解藥，給大家解毒。”
整座宮裡，只有唐菀沒有和大家一起吃早餐，只有她沒有中毒。
楊嬤嬤鬆了一口氣。
後面由宮人扶著，坐在椅子裡的趙氏，也跟著鬆了一口氣。
她向扶著自己的宮人說道：“我的肚子好疼，快扶我去恭房。”
衛氏身體虛弱，也撐不住，跟著去了。
李氏忍著肚子疼，看著楊嬤嬤，惹有所思。
“娘娘，奴婢肚子好疼。”
“娘娘，奴婢也好疼。”
“娘娘，救救我。”
“……”
有幾個年紀小，心理素質差的小宮人，害怕地哭了起來。
冬扶上前來安撫：“大家別怕，娘娘一定會查清，救大家的。”
“謝謝娘娘。”
“謝謝娘娘。”
“……”
冬扶向唐菀稟報道：“娘娘，奴婢已經查過，下毒之人，就是咱們宮裡的人。”
下面又是一片驚慌。
宮人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到底是誰下的毒？”
“誰要謀害娘娘和小主子們？”
“怎麼辦？”
“……”
“大家先安靜下來，配合調查。”夏妍開口道。
等大家安靜下來，她轉身向唐菀：“娘娘，奴婢問過了，大家是今天一早，吃了早餐之後，才中毒的。”
“對！”
“對！”
“對！”
“……”
大家應和道。
夏妍向大家擺擺手，示意大家安靜。
“所以毒是下進早餐裡的。”
“早餐是奴婢帶著青環她們幾人做的。”
叫青環的小宮女一下子跪出來：“娘娘，夏妍姐，奴婢沒有下毒，奴婢真的沒有……”
“青環，你起來。”夏妍說道：“你一直和我在一起，你沒有下毒。”
“毒是下在食材裡的。”
“為了讓大家吃上有營養的早餐，我在四樣早餐裡面，都加了昨天下午，我煮的牛奶。”
“毒，是下在那裡面的。”
唐菀點頭：“封鎖宮門，追查下去，一定要找出下毒之人，查出下的是什麼毒，才能救大家。”
溫御醫上前來：“求娘娘賜藥，臣實在是受不了了。”
他疼得臉色鐵青，弓著腰，看著極為痛苦。
本來還有幾人，想問他尋藥的，見狀，都打消了念頭。
紛紛轉向唐菀：“娘娘，給奴婢們點藥，救救奴婢們吧……”
唐菀神色間露出憐憫：“本宮知道你們很痛苦，但沒有查出被下的是何種毒，冒然用藥，只會增加藥物的毒性。”
“稍有不慎，頃刻就會要了你們的性命。”
眾人無奈，不敢再多說。
有人疼得，直接哭了。
楊嬤嬤由徐嬤嬤幾人扶著站起來：“娘娘先查著，老奴先去歇一歇。”
唐菀理沒有理她，沒有掩飾對她的輕視。
徐嬤嬤幾人，直接扶著她先離開了。
有人離開，有人忙著跑恭房，有人撐不住了，去躺下……
但是大家的情況越來越嚴重，都匆匆折回，不敢離開。
到中午的時候，就有十幾個宮人，守在唐菀的前殿裡。
個個撐不住，都躺下了。
地上橫七豎八，一片慘烈。
唐菀在中殿的茶廳裡等著。
溫御醫，宋嬤嬤，冬扶等人候在她面前。
不時聽到前殿傳來宮人們痛苦地喊聲。
“救命！”
“救救奴婢！”
“救救奴才！”
“……”
“哇哇哇……”
不一會兒，旁邊的寢殿裡就傳來皇子公主們的哭聲。
現在，大家都能聽出三個孩子的哭聲了。
小公主最害怕，哭得最兇。
大皇子一聲一聲的哭，哭得最不兇，但從聲音裡，能夠聽得出來，他很害怕。
春茵，夏妍和蘇嬤嬤正在照顧他們，抱著哄，用玩具逗，都哄不住。
“娘娘，要不，奴婢把大家，安排到冬殿去？”冬扶忍不住開口道。
唐菀搖頭：“不必，她們撐不了那麼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