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後,是雙眸欲裂的三夫人——真想不到,這一次,她們母女,又一次的栽到了暖玉的手中,看來,她若不好好地教訓一下這個丫頭,這丫頭還真不知道馬王爺究竟生了幾隻眼——本來,三夫人是想等暖玉過了這個風頭,才隱忍至今的,因為,商天壽的火,她看得清楚,那絕對沒有平時好哄。
要知道,這相府的三夫人,也不是沒有頭腦的人,只看看她在商天壽的眼裡長寵不衰,就知道了,可惜的是,她這一次遇到的對手是暖玉,而且一不小心,就落在了暖玉的手中,這下,正如暖玉所說,做得多,就錯得多。還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同樣在相府裡混了十幾年的三夫人,當然看出大夫人不是真心實意地對暖玉好,她對暖玉的好,只不過是另有所圖罷了。看來,這一次,恨這丫頭的人還真不少,而她,有合作的夥伴了。
“好了,別哭了,我們回去再說……”三夫人用力拉著還在哭哭啼啼,滿心不憤的雪衣,徑直向前去了。
大夫人的房間裡,郡主出身的大夫人,正坐在軟榻之上,微微地閉著眼睛,似是在思索什麼,又似是睡著了。
而李嬤嬤早就把所有的丫頭都轟了出去,臥室之中,就只剩下大夫人和李嬤嬤這一主一僕。
屋子裡的光線有些暗,香爐裡面,是剛剛換上的薰香,蘭花的香味,寧神安定。李嬤嬤站在一側,輕輕地將茶水準備好,這才輕手輕腳地想要走出去,然而,身後一個熟悉的聲音靜靜地響起:“怎麼?事情都辦好了麼?”
“回郡主的話,都辦妥了。”李嬤嬤的蒼老的臉上,忽然浮現出一抹說出的陰戾出來,她湊近大夫人,輕聲說道:“那香,已經連續點了三個晚上,那藥,她已經喝下去了,還有今天……”聲音戛然而止,李嬤嬤望著一直閉眸養神的大夫人,眸子裡有暗光在隱隱閃動。
“那野筍的味道真好啊,我都已經十幾年沒有嘗過了……”大夫人忽然笑了起來:“當然了,更好的,還在後頭呢……”
“郡主說得是……”彷彿知道大夫人喜歡聽什麼,什麼才是忌諱。李嬤嬤眼神一轉,說道:“從明天起,那個丫頭就知道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大夫人慢慢地睜開眼睛,望著李嬤嬤:“原來,我還是想要留她一段時間的,可是,卻不料落了一次水,這丫頭就變得鋒芒畢露——她也不想想,這相府,是她一個庶出的女子,可以撒野的地方嗎……橫豎我還在這裡。”
“是的,這個臭丫頭,和她的賤——人娘一般,不知道好歹,看到郡主在這裡,還敢目中無人,簡單不知道馬王爺生了幾隻眼……”
“那……要不要把三夫人也……”要知道,當年死了個小妾,商天壽只是傷心了一下,可是而今呢,死的卻是一個即將入宮的秀女,這件事情,恐怕要驚動皇上了。所以,這秀女得死,墊背的,也一定要找。
“嗯……留到她現在,是應該派上點用場了……”大夫人的眼睛仍然閉著,說出的話,也是柔弱無力,可是,就是這柔弱無力之間,卻將別人的生死,握在手心之中——十八年了,這十八年來,都是她以溫柔嫻淑面世,然後暗中卻是無所不用其極地將所有反對她的,對她有威脅的人,一一的推向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