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成子一溜兒風似的在前頭走,累的那老管家如同狗舔水一樣,吐著舌頭在後頭追。

剛進房間,桓成子便把房門用門栓插嚴。

“老張,關於你家鬧得鬼,你就跟我好好講講。”

老管家一手叉著腰,另一隻手,不停的攥著衣袖,擦拭自己額頭上的熱汗。

“哎呀!桓成子道長,你這是坑人啊,我這一大把年紀,哪裡走的過你。”

桓成子直接了當問他。

“那十一夫人究竟是咋死的?老張,你要是不和我講明白,倘若那鬼魂下一個目標就是你……”

桓成子一邊說著,還一邊用手在脖子上做出一個抹脖子的標準動作。直接把那老管家嚇得渾身發緊。

“哎呀呀,可不敢胡說!我就是個管家,我是個下人!便是怨恨,哪裡怨恨到我的頭上!”

“哼,厲鬼還管你是主子下人?鬼魂都是沒人性的,吃人心,挖人肝。只要你還會喘氣兒,她就要啃你的脖子,去補她自己的身體!”

桓成子把張管家說的連連擺手。

“啊呀呀!可不敢再這麼說嘍!說的我心口肉都直跳。哎呦,我就跟你們明說了吧,今天的四少爺,他死的活該!想當初那十一夫人,就是因為四少爺才上吊的。”

“嗷?”

這還當真是個驚天大秘密。

桓成子立刻拉開餐桌旁邊的凳子,請老管家入座。

我爺也緊跟著坐著管家的旁邊,而我,更是直接兩個膝蓋跪爬到凳子上頭,一雙小手朝著飯桌中間兒的果脯盤伸去。

老管家繼續說。

“唉!這黃家的六個少爺呀!哼,沒一個是省油的燈。養他們那群兒子,不如養一群畜生。

我就這麼跟你們明說。我在黃家做了幾十年管家,簡直是把他們上上下下都摸的透透的。這黃家,男盜女娼,一地雞毛。我看吶,只要等著老爺子一蹬腿,這黃家大宅早晚得破敗,早晚得出手轉讓!”

桓成子聽了這話,不懷好意的撇了老管家一眼。

“老張,我可聽說你的傢俬比這黃府還要大。你那小老婆的數量,也不比黃幫辦的少。

你這麼說人家黃家的子孫,你自己的子孫後代可教育的好?”

那張管家也隨手從果脯盤兒裡抓了一把杏仁,先往嘴裡面塞上三五粒。

“哼!桓成子,咱們這麼多年的交情,在你面前我也不必隱瞞。我私底下的媳婦兒,娶了是不少。這麼多年,在黃家我也不能白乾不是。

可是我可沒生出那麼多敗家子,我這一輩子沒有閨女,只有兩個兒。

老大文氣一些,早就讓我送出國,留洋去嘍!娶的也是個大洋妞,嘿,我那大兒媳婦兒,金髮碧眼,長得才叫帶勁。

老二從小野蠻人似的,我就讓他跟著他親孃舅進部隊扛槍去嘍!現在也是個不大不小的官兒頭頭,手下跟著一千來號人,出入都有護衛隊的。

我自己家裡烏煙瘴氣,兒子我就不留在身邊養!對於子嗣這一點,我可比我們家老爺想的長遠多了!”

這個張管家,平日裡在黃府卑躬屈膝,現如今在我們面前,現出了他的本相。這才當真是個老奸巨猾的聰明人。

張管家又說。

“你再瞧瞧我們老爺生的這六個王八羔,老大死的早,老二是個癆病鬼,天天躺在炕上,活著比死了還要遭罪。

也就三少爺這麼一個還算有出息,能擔當個重任的。四少爺,五少爺一奶同胞,性情卻又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四少爺表面一本正經,他實則就是個離了女人活不了的賤種。四少爺最喜歡幹那爬灰,偷奸之事。

今兒我就跟你明說吧,我們老爺不少的姨奶奶,還有四少爺同輩的嫂子,弟妹,他都沒少沾染,被窩裡都伸著一腿呢!”

嚯!聽到這裡,我爺的獨眼都聽直了。就連我也放下了手中的果脯。

男人嘛!甭管多大歲數,一旦聽起這些風韻密事,就忍不住的打心底裡興奮。

我爺豎著耳朵,嘴巴咧的合不攏。

“然後嘞!四少爺都跟你們家誰有一腿呀?”我爺此刻已經迫不及待想知道接下來的情形。

張管家也是咧著嘴巴,嘿嘿一笑。

“我跟你們說,現在活著的那些。我們家二少奶奶,就是癆病鬼的正房媳婦兒。二少爺床上不行,二少奶奶多少年前就跟四少爺攪在一起了!

還有,我們老爺前幾年娶進門兒的十二姨太,前一陣子也被四少爺得手。

還有,五少爺,你們曉得的吧?那可是四少爺的親弟弟,一奶同胞,一個娘肚子裡爬出來的。

五少爺有兩個陪床小妾,那都是被四少爺收用過的。還有六少爺前兩年在外頭養了一個窯姐。四少爺趁著六少爺不在時,偷摸往那外宅跑了不下幾十次……”

呵!這個四少爺當真是個人物嘿。

人家都說兔子不吃窩邊草,萬萬沒有想到,這黃府的四少爺,是專門挑自己親近的人下手。他莫不是心裡有什麼隱疾?越有親近關係的女人,便越覺得順眼些?

張管家接著對我們道。

“你們知道那十一姨太為什麼上吊嗎?十一姨太死在去年的八月十五,她可不是自己心甘情願上吊的,她是活生生被我們家老爺逼死……”

桓成子挑著眉毛,插嘴說。

“也是因為你們家四少爺吧!他和那個十一姨太太,之間也有苟且之事?”

張管家說到興起,一拍大腿。

“他們兩人,何止是苟且。十一姨太太的肚子,都被四少爺給搞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