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噁心咦!”爺爺一隻手捂住嘴巴,獨眼也十分的鄙夷。

但看那貓皮,狗皮已經被肥蛆啃食的不成樣子。

桓成子仍舊拿著長筷子仔細翻動。

“下面好像還有……”

他一邊說著,一邊緩緩翻開腐爛不堪的狗皮。

再往下便是一個紫紅色的,已經快要爛成泥,說長不長,說圓不圓,軟乎乎,油滋滋的東西。

“這是個啥?”爺爺好奇的問。

桓成子用筷子尖兒,把那東西慢慢挑出,只見這紫紅色的玩意兒上,掛滿了數不清的蛆蟲。

那些蛆蟲,明顯比陶罐子裡最上層的肥蛆更要肥胖。這些蛆蟲經過這軟乎乎的東西的滋養,一個個的塊頭比綠豆蠅還要大。

它們把自己的身體撐的晶瑩剔透,奶白色的身形,看起來像是一粒一粒潔白無瑕的翠玉。

桓成子用自己多年的經歷,一眼便認出了這紫紅色的肉玩意兒。

“這是腎!”

“對呀?這是甚?甚麼東西?”我爺仍舊一頭霧水。

桓成子再說一遍。

“這是腎!”

爺爺有些不耐煩。

“甚?甚?你問我,我哪知道!我哪知道這破玩意兒是甚?”

桓成子氣的上排牙,都跟著打下排牙。

“我是說心,肝,脾,肺,腎。這是一顆腎,人類的腎臟!”

“腎!”這次輪到爺爺驚訝。

“啊呀!人類的……腎?”

桓成子點點頭。

“沒錯,就是人腰子。不過看著腐爛和被吞噬的痕跡,應該也是剛剛割下沒有幾天的鮮活的腎。

難不成?”

“是三少奶奶!”爺爺信誓旦旦的說。

“最近這幾天,黃家就出過這三條命案。第一樁三少奶奶慘死,第二樁黃狗被吊死,第三樁便是黑貓被剝皮!”

桓成子嫌棄的,丟掉手中的筷子。從自己的衣服口袋裡掏出絲綢的精美手帕,然後用手怕反覆擦了擦他那一雙嫩白的手。又隨意的把手帕丟掉了地上

爺爺一見,立刻將那絲綢手帕撿起。

“哎呦!這麼好的料子,浪費遭天譴呦!”

桓成子皺著眉頭,斜了一眼,我那個沒見識的爺爺。

“老王八,我問你!你給三少奶奶整理屍體的時候,有沒有看到過,她身上的內臟有沒有丟失?”

我爺說:“那我哪裡見到過!三少奶奶原本都是穿好壽衣的,我只要負責整理她的臉面就可。我又不是淫魔王,又不是死變態。我還能扒人家女人屍體的衣服?”

桓成子聽了這話,從喉嚨裡呵出一股冷氣。

“呃,看來情況也該要水落石出了!”

我爺急忙好奇的問。

“這究竟是咋回事情嘛?誰養這麼多糞坑蛆做什麼?還給蛆喂腎,喂貓皮,餵狗皮!”

桓成子看了看我爺爺。

“我想,黃府根本就沒有什麼十一夫人的厲鬼。而是有人在這間房間內練蠱!”

“練蠱?蠱?”

桓成子眼神遊離的,和我爺爺互對眼神。

“老王八,蠱,陰邪之功,你心裡應該知道的!”

不知為何,我爺聽了這話,他的身子忽然一顫。他臉上的肌肉忽然就變得萬分僵硬。

“你是說……老二……”

爺爺話說了一半,突然收住了嘴。

桓成子道:“對,就是那種害人的東西!”

爺爺神情明顯萎靡了下來。他好像一直在和桓成子打著什麼暗語,說著都是我聽不懂的話。

我爺問:“那現在又該怎麼樣?既然發現了這種害人東西,那麼用這個蠱的人是誰?他又為什麼害人?”

桓成子突然伸出頭,撇了撇房間門外。只看到那老管家,一個人站在屋子外頭,兩隻手抱著膀子。

老管家好像並沒有察覺屋子內的具體情況,也沒有聽清楚,我爺和桓成子兩個人之間的談話。

桓成子立刻蹲下身,朝我爺伸了伸手。

“給我!”

“給你什麼?”

“我的手帕!”

“你不是不要了嘛!”我爺十分不捨得,把那一條絲綢料子,十分高檔的手帕又還給了桓成子。

只見桓成子半點不愛惜,他只是用這手帕包著自己的右手,然後把那腎臟,貓皮和狗皮又全部塞進了罐子之中。

桓成子又再次把這罐子封好,放進了衣櫃旁邊的地板之內,再把地板關了個嚴絲合縫。

“這是何意?”我爺問道。

桓成子把手中的絲綢手帕,往我爺懷裡一丟。

“大戶人家的事兒,說了你也不懂!你就在這兒跟我湊幾天熱鬧罷!”

桓成子說完,便挺直了身板兒,意氣風發的揹著手,大搖大擺走出房間。

我爺看著那桓成子的背影,口中忍不住嘟囔的。

“切!老東西,裝模作樣!”

我爺把那一條上面沾染了血汙的手帕,工工整整的疊起來,塞進自己的衣袖之中。然後便牽著我的手,一起走出房間。

老管家看見我們幾個人出來,立刻笑臉相迎。

“啊呀!兩位道長,在這屋子裡頭可發現那邪祟了?”

桓成子點點頭。

“這間屋子邪氣重的很吶!我看,那厲鬼一定是把這間屋子當成自己的老巢嘍!你趕緊叫人把這件屋子封起來,可再不敢叫旁人進入!”

桓成子一邊說著,一邊從自己的衣袖中取出了幾張黃色符紙。

“一會兒,你叫人把這間屋子大門貼上封條。還有什麼窗戶啊,屋頂啊,但凡有孔洞的地方,全部都封個嚴實。然後再把我這些符紙,貼在有封條的位置上!這樣就可以保證那些邪氣不會外漏。”

老管家接過符紙,立刻連連點頭。

我們幾個人一起往房間的方向走去,桓成子又朝著老管在勾勾手掌。

“老張,咱倆相處這麼久了,我問你些事兒,你可要千萬對我說清楚!”

老管家嘿嘿一笑。

“道長,你有事兒就但問無妨!咱倆的關係,何必講那些虛頭巴腦的!”

桓成子慢慢的把自己的頭,湊到老管家耳邊。

“你們家十一太太,究竟為什麼上吊啊?”

老管家在庭院之中左右探頭。那偷偷摸摸的樣子,像急了做賊心虛之人。

“唉!這話說出來不中聽,丟人現眼的事兒,等一會兒回房間,我再跟你們細細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