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過第八魂器的先哭】
【致某些得罪修勾,讓修勾找我哭,又無意間得罪榜一的人——五一放假得瑟吧,得罪倆】
... ...
天底下最殘忍的刑罰是什麼呢?
若要讓冬蟬來說,那肯定是讓他一遍又一遍目睹著典獄長死去。
甚至他眼中的光芒徹底暗淡下去之前,那雙幽藍的看不清楚情緒的眼瞳之中,都一直在映著那面目猙獰的反叛者的臉龐。
冬蟬其實很清楚自己走入了一個怪圈裡,在這個無限迴圈無限重複的怪圈之中,他被懲罰永遠永遠只能眼看著典獄長死亡,一點點失去氣息。
他試圖想阻止,他妄想掙扎過。
甚至有那麼三兩次雪蛾溫熱的鮮血灑在他的頭上,背對著他的獄卒不知道他的存在,但是那上位者的推據是那樣的明顯。
他被一隻手推出了火場,而一旦被典獄長觸碰,他便無法再被任何人看見和碰到,只能如一個幽魂一般看著冬蟬丟掉那匕首在典獄長的心口上,在燃起的大火之中獨自離去。
他就只能跪在典獄長的身邊,只能眼睜睜目睹著火焰一點一點吞噬蛾子的翅膀、軀體,最後是全部的靈魂。
那場大火將周圍的雪全都融化了,有一些甚至露出了焦黑色的地面,但是更多的卻留下了蜿蜒的爬行動物行走過的燒焦痕跡。
而火燃燒過後,餘下的東西則變成了厚厚的冰層,有無形的靈魂力量在地面上一點一點的延伸,似乎藉助了某些怪誕的東西的能力,最終形成了一個特殊的陣法。
那陣法被繪製完成之後便一直沉寂著,兒子的靈魂一點一點的虛弱淡落消散著,一個透明的風雪屏障裹住了那脆弱的靈魂,這是這個世界保護蛾子的最後辦法了。
典獄長用自身的靈魂鎮守著冰原,剝落整個冰原陰影層化作無限副本,對主世界根本不造成任何影響和傷害,而無限副本也自然無法從中吸取世界本源能量。
——無限副本視典獄長為眼中釘。
但是世界最後的保護,那層看似脆弱的風雪屏障卻一直守護著蛾子的靈魂。
一些被無限副本送過來的外來入侵者也會被蛾子冒著風險解開風雪屏障將之全部殺滅,或者以自身靈魂為媒介,轉移許可權,使冬蟬成為新的副本boss。
但是作為代價,被無限副本浸染的最重的又向無限副本許下了兩個願望的冬蟬,作為身上帶著最嚴重無限副本汙染能力的蟬,是完全不可以靠近蛾子的。
但是冬蟬根本不知道,世界的本源一次又一次的提醒典獄長不可以讓冬蟬靠近他,可憐那世界意識,還以為蛾子真的遵守祂的囑咐。
... ...實際上純粹只是蛾子自己生悶氣,不願意見冬蟬罷了。
那年的風雪很大,但是並不冷,只有熊熊烈火燃燒起來的時候才恍然驚覺,好像全身都被燒焦了一樣的痛。
其實刺穿心口完全不足以讓一隻昆蟲化形的冰原生物死亡,但是持久的靈魂損耗會。
典獄長的軀體和靈魂分離,他的靈魂一直沉睡在塔爾塔洛斯冰原的深處,作為鎮守著無限副本的最關鍵的一環。
他死亡時靈魂力量勾勒出來的陣法,只有冬蟬的血可以啟用,但是他本不願意見到冬蟬,帶著他自主意願的風雪屏障,自然不會允許冬蟬發現那位置的存在。
——於是哪怕那是冬蟬親手殺死典獄長的地方,他也永遠再也沒法回去。
直到歐利蒂斯莊園人的到來。
此刻,冬蟬誤入了時間的怪圈,這已經是不知道多少次他望著典獄長在大火之中失去呼吸了。
冬蟬回來帶走了典獄長的屍體,但是典獄長的靈魂卻永遠沉睡在了這裡。
他無數次的試圖觸碰,試圖靠近,試圖改變——卻全都大敗而歸。
他甚至無法阻止典獄長將他推開。
這已經是不知道第多少次輪迴了,冬蟬此刻在籌備反叛,而他則鑽了空子,低著頭,彎著腰,滅了手中的燈,一路走向典獄長的辦公室。
此刻將冬蟬一切的佈置上報嗎?
典獄長不會管這些的,先不說他會不會信,憑空出現的和冬蟬一模一樣的怪人,就說典獄長哪怕是知道了冬蟬做的事情都不會去阻止。
將冬蟬的一切佈置全部搗毀嗎?
那是他自己籌備了數年的反叛,環環相扣之中哪有那麼輕鬆可以拆解的地方。
蟬又一次推開了典獄長的門,再過幾個小時,塔爾塔洛斯的天就要黑了。
再過幾個小時,當篝火燃起的時候,也是冬蟬邀請典獄長赴死的時候。
他低著頭弓著揹走入典獄長的辦公室,正在處理公務的蛾子,卻在這個時候忽然抬頭看向他。
大概是那絕望似乎可以實質化,冬蟬剛剛一進來就跪在了地上,他彷彿呼吸之中都能嗅到那並不算好聞的火油味道,還有那飛濺的鮮血。
還有那雙絲活亙古不變的,從來不會顯出震驚或者悲傷等其他情緒的,幽藍的雙瞳。
似乎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包括蟬,包括刺殺,包括他的死亡——作為蛻變的冬蟬飛離冰原的贈禮。
風並不算大,但是吹在窗子上仍舊會讓玻璃有別樣的聲音。
典獄長停下批改公務的動作,房間之中燃燒著的燭火靜靜的躍動著,頭頂通電的燈照亮了整個典獄長的辦公室。
其實蟬一開始是根本不明白為什麼屋子裡面有地暖有燈,這還是要燒燭火。
直到後來,他望著那一點柔和的泛著光圈的光,忍不住伸手過去卻被燙傷。
他那時候才知道,原來有些昆蟲的趨光性,是本能。
但是他從來不明白為什麼永遠穩重自持的典獄長,會留下那一道燈火,是在警醒自身還是在警告他人?
冬蟬不知道,他也一直沒敢問。
從前覺得這個問題沒有意義,現在則顧及著以前半個字不敢多說。
就像在鋼絲上起舞,只要稍有不慎,便會墜落在深淵之中,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