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梁離憂搖頭。
“那就好。”湯佩展顏一笑。
路過一家母嬰店，湯佩停了下來，她眼底帶著興味，拉梁離憂進去。
梁離憂無奈又好笑地說怎麼還沒結婚呢就逛上母嬰店了。
湯佩若有其事地回她“遲早的事，你陪我進去看看吧，就當作提前熟悉一下。”
兩個人一塊走進去，湯佩直奔嬰兒服飾區。
她拿起來幾件小衣服，眼底滿是好奇，她把衣服和手比了比，震驚道“憂憂，你看！這好小啊。”
梁離憂也走過去拿起一件上衣，真的很小，很難想象，有一個這麼小的生命會孕育在她的肚子裡。
她只覺得很神奇。
她下意識想到了表姐的孩子笙笙，真的是小小的一個。
不過前幾天和表姐打影片的時候，笙笙好像已經長大了很多，臉蛋白白嫩嫩的，閉著眼睛睡覺，很可愛的模樣。
梁離憂想給笙笙買幾件，於是她走到櫃檯旁邊去問店員，出生大概八個月的孩子穿多大的。
她側著頭和店員交談，手裡拿著小孩子的衣服，神態莫名柔和。
姜沉沒想到會在那裡遇見她。
他和朋友一塊出來，上個電梯的功夫，一抬頭看見了透明玻璃後的梁離憂。
他飛快繞了一圈店名，心中驚愕。
“姜沉，走啊！”
見他愣住，朋友叫了他一下，姜沉的目光追隨那道身影，不自覺地放慢了腳步。
“你們先過去，我看見熟人了，去打個招呼。”
“好，那我們先走了。”
姜沉朝著母嬰店走去。
“歡迎光臨這位先生，請問有什麼需要的嗎？”
姜沉搖頭，朝著梁離憂走過去。
梁離憂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她，姜沉叫她的時候她轉頭臉上還帶著笑，手裡拿了幾件小孩子的衣服正問湯佩哪一件更好看。
看見姜沉，她有些尷尬，畢竟才拒絕他的邀約，誰想轉頭就遇到了。
她愣怔過後，唇邊劃開一個淺淺的弧度“好巧啊，你怎麼在這？”
姜沉垂眸，說看見你了。
他情緒有些低沉，視線時不時掃過她手裡的衣服，梁離憂知道他這是誤會了。
“太巧了！”湯佩主動站出來活躍氣氛，對姜沉說“你過來玩啊？”
姜沉點頭“和朋友吃頓飯。”
“是嗎？”湯佩笑了笑“那就不打擾你了，我們先走了。”
姜沉默然看著梁離憂離去的背影，他眼底有掙扎，卻又覺得徒勞。
只能默默看著她離開。
湯佩一路挽著梁離憂的手，直到出了商場，她才回頭。
“你看到了嗎，剛才姜沉的表情，他不會以為你有孩子了吧。”
梁離憂說可能吧。
不過誤會了也好，省的他再放不下。
梁離憂覺得，這麼多年了，他該放下了。
她說，她何德何能，讓他惦記這麼久呢？
湯佩卻認真地搖頭說“喜歡一個人無關乎其他，更何況你這麼優秀，憂憂，總有人不撞南牆不回頭的。”
她指的是姜沉，梁離憂卻想到自己。
她彎眸“也是。”
那天她回去以後，把手上的購物袋都放在了酒店沙發人，自己進了浴室。
李裴序回來的時候，隨意一掃，看見了那個裝著小孩子衣服的購物袋。
他拿起來瞧了瞧，驀地想起當時她表姐的孩子出世，她問他要送什麼東西好。
他當時是怎麼說的來著？
他記不清了，最後也不知道她送的什麼。
梁離憂洗完了澡出來看到他靠在沙發上，手裡拿著小孩衣服，那衣服確實很小，在他手裡格外明顯。
她聽見他有些懶散的聲音響起“送你表外甥女的？”
梁離憂說對。
“小孩子長得很快，上次見她，已經有那麼大了。”她用手比劃了一下。
李裴序側著頭看她，神色不明，她坐過去，身上沐浴露的香味直縈繞在他鼻端，他湊過去“用的什麼沐浴露？這麼香？”
她說“有嗎？我怎麼聞不到！”
李裴序的手撫上她裸露的手臂，輕輕摩擦，聲音模糊地“嗯”了一聲。
梁離憂被他摸得有些顫慄，她縮了縮，從他另一隻手裡把衣服拿走裝進袋子裡。
她身上穿著浴袍，領子有些大，能看得到她精緻的鎖骨，和明顯的脖頸曲線。
他溫熱的氣息湊近，梁離憂被他環在懷裡，他背部緊貼他的胸口。
他把手放在她腹部，低眸看她疊好衣服。
梁離憂感覺到他身上熱意，無奈地拍了拍他的手，“你先去洗澡。”
李裴序眼神幽暗，對她的話置若罔聞。
梁離憂轉過身，用手抵住他，眼神帶著些赧然“先去。”
他看了她幾秒，低低地嘆了一口氣，然後站起身。
梁離憂舒了一口氣，誰知他想也沒想扣住她的手腕往浴室裡帶。
“你幹嘛？”
浴室門被關上，裡頭很快傳來水聲，還夾雜著梁離憂微不可查的驚呼“李裴序——”
直到夜幕降臨，她被他從浴室裡抱出來。
梁離憂縮排被子裡，不理李裴序。
李裴序勾著唇角，故意使壞去逗她。
惹得梁離憂拿枕頭砸他。
他掀開被子上床從背後摟住她，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背，在她肩頭落下一吻。
“乖，睡覺。”
睏意襲來，梁離憂很快陷入夢鄉。
這一夜，她做了一個噩夢。
一會是她抱著個孩子，孩子看不清臉，只一個勁兒地哭。
一會她看見李裴序的姑姑，她臉色很難看，指著她手裡的孩子，讓她們倆都滾。
夢裡的場景時時刻刻變換，唯一不變的是她發自心底的煩悶和恐慌。
她醒來的時候天還沒亮，才六點多。
她整個人縮在李裴序懷裡，額頭有些薄汗，有些粘膩，梁離憂輕手輕腳地起身，想去洗漱。
還沒下床，手就被牽住，她聽見李裴序有些沙啞的聲音，“再睡會。”
她默了默，順著他的力道躺了回去，李裴序好像是下意識地重新圈住她。
梁離憂抽出一隻手，把空調溫度打低，靠在他懷裡。
其實那個夢，也沒有那麼可怕。
她不會有那麼一天。
她也不會讓自己陷入被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