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前，登記員給了二人一句勸告：“以後路還長，希望你們以後不要再做損人不利己的事。”
阮舒：……
陸祁遲一臉真誠得點頭，還對登記員道了謝，然後牽起阮舒的手往外走。
登記員把材料歸完檔，一抬眼就看到這一幕，登時以為自己眼睛花了。
她碰了碰隔壁工位的同事，問：“那兩人是在牽手吧？”
同事點頭，然後納悶：“他們不是來辦離婚？”
“是啊。”
她一瞬間懷疑了，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麼了？
從民政局出來，時間還早，因為晚上楚玥要來，所以需要提前買好一些生活用品。
陸祁遲帶著她去了距離最近的超市。
阮舒站在貨架前，左挑挑右選選，十幾分鍾愣是一個地方都沒動，旁邊的購物車裡面更是空空如也。
陸祁遲抽完一根菸回來，就看見阮舒皺著眉，一臉為難，他走過去站在她旁邊，好笑道：“你是在研究什麼重大課題嗎？”
阮舒拿起兩個不同的牙杯，問他：“你說這兩個選哪個好？”
陸祁遲隨意指了下：“左邊那個。”
阮舒撇嘴，不大滿意：“左邊這個是黑色，讓小姑娘用是不是不太好？”
“那右邊。”
“可是右邊這個質量不怎麼樣。”
陸祁遲扯了扯嘴角，從貨架上抽出來一個十分常見的粉色塑膠杯塞到她懷裡：“這個。”
阮舒：“這個會不會太普通了？”
二選一變成了三選一。
陸祁遲樂了，他好像有點明白阮舒為什麼喜歡在芳華工作室做造型了，因為那裡不用她選，直接說出需求就好。
阮舒又糾結了會兒，拿起那個粉色塑膠杯，重新問他：“你確定這個好？”
陸祁遲點頭。
“好吧，那聽你的。”
下一個地點是針織區，她在自己屋裡又放了一張床，因為房間不夠大，所以只能買一張單人床給楚玥用，只是床上用品一直沒來得及買。
阮舒認認真真站在幾個床品前，認真詢問店員面料等問題。
照這個速度，恐怕一上午就耗在這裡了。
陸祁遲吸取上次的經驗，沒讓阮舒糾結，直接選了一個黃色碎花的四件套，甚至還說了自己的理由：“顏色清新，適合十幾歲的小姑娘。”
阮舒看著這個顏色也很滿意，放到了購物車裡，“再選一個吧，好換洗。”
陸祁遲便又選了一個藍色的同款。
買完東西，阮舒才想起來：“你是不是沒用過洗面奶？”
陸祁遲確實沒用過，不管是之前還是現在，除了洗髮水其餘的全是一塊香皂就完事兒，根本沒有女生那麼矯情。
“那都是女人用的玩意兒。”
阮舒轉頭，盯著他的臉看了半天，糾正他的觀點：“誰說只有女人才護膚的，你看看你，面板底子雖然不錯，但毛孔還是有點粗大。”
陸祁遲咂舌：“……你拿你自己的標準要求我呢？”
跟一個男人說毛孔粗大，他下巴是要長鬍子的好不好。
說話間，阮舒已經走到男生護膚品區，她盯著看了好半天，最終搖搖頭：“還是不在這買了，這些牌子質量好像不太好，等過幾天我跟珊珊逛街的時候去專櫃給你買。”
陸祁遲：“……”
他並不覺著自己這張臉犯得著用這麼好的東西，於是拒絕：“不用，我不需要。”
阮舒聞言，腳步停住，抱臂看他，不言不語，顯然這個架勢吧，就是不同意不行。
陸祁遲：“非要買？”
阮舒點頭。
陸祁遲無奈，隨便抽了一個最便宜的：“那就這個吧。”
阮舒沒意見，又走到沐浴露區域，站著不動了。
為避免又一輪的爭論，陸祁遲如法炮製從貨架上拿了一瓶最便宜的。
買完東西，去結賬的櫃檯邊，阮舒盯著旁邊放著的一排小方盒，猶豫要不要拿一個，可最終還是作罷。
出了超市，陸祁遲把東西扔到後座，對阮舒說：“你先開開空調坐著，我回去買盒煙。”
“好。”
他買的很快，來回也就幾分鐘。
回程路上，陸祁遲問：“下午還去公司嗎？”
“不去，今天請了一整天的假。”
回到家，阮舒先把東西分門別類整理好，先把屬於陸祁遲的東西放到他那個老舊的洗手間。
楚玥的東西放到她那邊，兩人的東西放一起，稍微有點擠，不過還好。
最後又拆開兩個四件套放到洗衣機裡洗。
洗完，陸祁遲把東西晾在尼龍繩上。
下午，陸祁遲去阮舒房間安了一個隔簾，把她的床跟楚玥分開，生怕小姑娘不好意思。
同時，阮舒抱了藍色那套床上用品在另一邊鋪床鋪，腰在動作間露出一截，白的直晃眼。
可能是她太過於認真，沒發現陸祁遲已經把隔簾裝好，正靠在一旁看她。
因為要幹活，所以她綁了一個丸子頭，露出光潔修長的脖頸來。
阮舒把床鋪整理完畢，抬頭。
陸祁遲的眼神很平靜，窗外的尼龍繩上飄蕩著黃色的小花，空氣中瀰漫著洗衣液的清香。
阮舒站起來，走到他跟前，問：“想什麼呢？”
陸祁遲搖搖頭：“沒什麼？”
阮舒伸手牽住他寬大厚重的手掌，玩了一會兒，發現他手比一般男人都要大，胳膊也是，結實有力。
“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
陸祁遲垂眸看她，再次搖頭：“不知道。”
阮舒笑：“我在想，我們確實是一對奇怪的人，可能這世界上沒有人會在感情濃烈時選擇離婚。”
陸祁遲手指扶著她的腰，把她身體往前勾，哼笑：“我不覺著你奇怪。”
阮舒抬眼，靜靜看著他，半晌，才輕笑道：“我知道。”
她一直都知道。
而後，兩人都沉默不語，只有眼神的交流。
良久，陸祁遲低頭笑了，落敗似的開口：“就連這種時候也要跟我爭個高低嗎？”
阮舒藕節似的雙臂搭在他肩膀：“我還以為你不喜歡主動的。”
“怎麼可能？”陸祁遲開口，同時雙手一個用力將她抱離地面。
一下，阮舒比他高出一大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