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送膳食的宮女一下子就愣住了。

趙祁風明顯沒覺得她會回答。

“四殿下是怕奴婢會下毒?”

那位送膳的宮女試探性地問道。

雖然她才來宮中四五日。

可是這位四殿下的脾氣,她多多少少還是清楚一些的。

深知宮中的主子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背叛”二字。

一旦發覺,做奴才的勢必會萬劫不復。

趙祁風拿著筷箸的手一頓。

“你不是啞巴?”

他眼裡閃過一絲的興味。

那位送膳食的宮女趕忙跪地。

“回殿下,奴婢不是。”

她進宮之前,娘曾跟她說過,在宮裡一定要少說多做,方可活的長久。

因此每次做事兒她都儘量少說話。

這才讓宮裡的嬤嬤誤以為她是個啞巴。

“有趣。”

趙祁風放下筷箸道:

“你是自願進宮的,還是被迫的?”

那位送膳的宮女沒想到這位四殿下的話題會轉移的這麼快。

老老實實地道:

“奴婢是自願的。”

“奴婢家裡有三位哥哥,四位妹妹他們都在等著奴婢進宮的銀子來救命。”

尋常百姓家兒女眾多。

良田除開賦稅,剩下的壓根就不夠吃。

不少百姓為了生活,只好把兒女送進宮中換取點銀子。

這樣才能夠讓家裡好過一些。

“那為什麼你哥哥們他們不願意?”

趙祁風道。

宮中的生活有多危險,別人不知道。

作為從小生活在皇宮中的四皇子,趙祁風在清楚不過了。

稍有不慎,就會被主子打死。

可就算是這樣。

仍舊有人前赴後繼的湧進宮來。

“他們……他們要讀書寫字。”

那位送膳食的宮女坎坎坷坷道:

“光耀門楣。”

姑娘就不同了。

早晚都是他人新婦。

唯有兒子才是父母心中的希望。

“呵。”

趙祁風嗤笑了一聲。

“所以你就成了他們的犧牲品?”

送膳食的宮女頓時不說話了。

她不明白什麼是犧牲品。

可她知道一點,皇那就是宮其實也沒有別人所說的那麼可怕。

至少她進宮沒受什麼欺負,安安靜靜的做好自己分內之事就行。

待到三年後,她就可以出宮。

這難道不好嗎?

“怎麼不說話?”

趙祁風問道。

可是他剛剛的樣子嚇到了她?

送膳食的宮女低垂著頭。

“奴婢不知該說什麼。”

原諒她嘴笨,她能做的就是聽別人的吩咐,把該做的事情做好就行了。

在說話上面就要比別人反映慢一些。

“行了,你先下去吧。”

趙祁風揮手道。

他怕在繼續追問下去。

對方可就真的要被他給嚇到了。

到時候豈不就沒有一個能來宮殿裡與他說話的人了?

和趙祁風的無聊相比起來。

姜悅這邊就要明顯忙的多。

整日裡除了要指揮莊園上的木匠如何按照她的要求去修建葡萄園。

就是去地裡看僕人們栽種的菜苗。

到了晚上還要應付趙禛。

這一整天下來,她就沒有閒過。

“王妃,王爺剛剛傳信,說宮裡取消了貴妃的壽宴。”

朱管事兒忐忐忑忑地說:

“王爺讓你把哪顆提前準備好的南海珍珠先送到他房間去觀賞。”

姜悅:“……”

“他沒有?”

胯下那麼大一坨。

他還想怎麼欣賞?

朱管事兒不說話了。

在他看來,王爺就是故意為難他。

明知王妃對珍珠看的緊,還非要把他找去問話。

這不是故意找他的麻煩。

“你去告訴王爺,就說珍珠沒有,命有一條。”

姜悅沒好氣地道。

這顆珍珠可是她花費了大價錢讓朱管事兒樅當鋪買下的。

他說要看就要看,他以為他是誰?

沒門。

“王爺,要不你去給王妃說說?”

朱管事兒提議道。

“老奴的話實在是沒什麼用。”

你想要看珍珠,就只能自己去動口。

他已經是盡力了。

“王爺,要不你就親自去找王妃吧。”

陸風提議道:

“就一個朱管事兒,肯定沒用,王爺你的把你的誠意拿出來。”

這兩人才剛一起呢。

怎得就如此的生分,就不能低下一次頭親自去找對方嗎?

趙禛抬頭。

“你在教本王做事兒?”

“屬下不敢。”

陸風趕忙低頭。

“屬下只是覺得王妃作為女子,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兒,實屬不易。”

偏偏王爺卻不這麼覺得。

還使喚的得心應手。

“哦?”

趙禛似笑非笑挑眉。

“所以你的意思是再說本王現在是在沒事兒找事兒,故意給王妃添亂?”

“你好大的膽。”

陸風嚇得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完了。

這是又觸碰到王爺的逆鱗了。

早知道他就不出聲了。

“本王倒是沒想到你一小小侍衛,對本王的王妃會如此的關係。”

都快要趕超過他這位真正的夫君了。

“來人,把陸侍衛拉下去仗打二十大板。”

“謝王爺。”

陸風不卑不亢地道。

他就知道今天的他得有這一難。

沒想到會這麼快。

只能任由莊園的奴僕揮著棍子在他的臀部招呼著。

姜悅過來時,陸風恰好被收拾完。

走路都是一瘸一拐得。

“陸侍衛這是怎麼了?”

姜悅好奇地問。

今早看到的時候,他不是還活蹦亂跳的嗎?

怎麼才過了一上午的時間,他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焉噠噠的。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被誰摧殘了呢。

陸風呲了呲嘴。

“沒什麼,就是剛剛跑的太急,讓臀部不小心和地上碰了個面。”

“勞王妃掛心了。”

“那你下次可得小心了。”

姜悅囑咐道。

這地如此的平坦都容易摔跤。

萬一要是那種啃啃哇哇的,豈不是得被摔傻。

此時,正在屋裡喝茶的趙禛聽到門外傳來姜悅和陸風二人的對話。

眉心稍稍一皺。

陸風這是沒事兒做了。

膽敢跟他的女人在外面胡扯。

“陸侍衛這是打算一直站在門外當傻子?”

趙禛清冷的嗓子裡劃過不悅,直刺陸風的耳畔。

陸風可是個人精怎麼會聽不出來趙禛這話語中的言外之意。

一刻都不敢耽擱,與姜悅告別後,就趕緊離開了。

不然他怕會殃及魚池。

再次的挨板子。

目送陸風離開後,姜悅這才收回目光,推開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