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嬌如實評價,對李君立的信任度並不太高。
孟芸苦笑一聲道:“都被打成那個樣子了,媽她還能原諒?我瞧著她似乎是下定決心了。”
孟嬌搖了搖頭:“誰知道呢?媽她下定決心的次數還少?但該改變主意還是會改變主意的。”
抱那麼大希望沒什麼意思,怎麼選擇還是要看李君立自己。
“你忘記了嗎?之前廠子裡不少男人打老婆,老婆都快被打死了,轉過臉不還是原諒那些男人了?”
“那些兒子不孝順的,對自己親媽不是打就是罵的也不是沒有,但她們也還是會忍下去。”
當然,這種情況舊社會的時候更加多,華國建立起來後,隨著法律逐漸健全,女人有了更多的選擇,這種事兒也就慢慢少了。
不過百樣米養百樣人,總有特別能忍的人,不管發生了什麼,不管受了多大委屈,也都會繼續忍下去。
李君立會不會繼續忍,能不能想明白,孟嬌還真不太清楚。
畢竟她不是李君立,無法猜測到她的真實想法。
孟芸聞言,長嘆了一口氣,跟著沉默了下去,姐妹兩人並肩而行,一起從醫院裡出來了。
從醫院出來了之後,孟嬌見孟芸滿臉糾結的樣子,開口問道:“姐,你在這塊兒糾結啥呢?你看你的臉都快皺成一團了,看著可真醜。”
孟芸推了孟嬌一把,沒好氣地道:“你說誰醜呢?我看你是皮癢癢了。”
孟嬌笑了笑,見孟芸的情緒穩定了下來,這才說道:“姐,你到底想幹嘛?直接說吧,我是你妹妹,你跟我還吞吞吐吐的幹什麼?”
見她這麼說,孟芸也就直接將話給說開了。
“我想在醫院外面待一會兒,看看媽她出來不出來……你別誤會啊,我不是心軟,我就是想看看她會怎麼選。”
孟嬌給李君立出主意的時候就說過,這個法子越快用效果越好,往後拖的話效果就會大打折扣。
剛剛孟芸出來的時候看李君立的樣子像是下定決心了,她很想看看她會怎麼選。
孟嬌:“……”
甭管嘴上怎麼說,實際上還是擔心李君立,孟嬌還能怎麼樣?自然是要陪著孟芸一起了。
“左右我回去也沒有什麼事情,那我們就在這裡等著吧。”
見孟嬌同意了,孟芸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來,一把抱住了自己的妹妹。
“嬌嬌,你真好!”
姐妹兩人找個地方等著,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左右,她們看到李君立從醫院裡出來了。
此時的李君立狀態看起來仍舊不太好,不過她的腳步堅定,沒有一絲猶豫,瞧著像是已經下定了決心。
孟芸和孟嬌不遠不近地跟在李君立的身後,她們做得謹慎,加上李君立現在的精神不太好,倒是一直都沒有被她給發現了。
李君立坐著公交車去了紡織廠,她沒有遮掩自己的臉,就這麼將自己的傷勢明晃晃地呈現出來,到了紡織廠的時候,門衛都沒認出她是誰來。
不過這個點紡織廠的大門開著,守門倒也不算是很嚴,她們三個順利走了進去。
李君立的工作被孟巖給頂了,他在廠子裡也算是能幹,雖然不是什麼能言善道的,但因為挺願意幫別人忙的,因此他在廠子裡的人緣還是挺不錯的。
孟巖是在三車間上班的,今兒他幹活兒的時候總有些心神不寧的,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工友見孟巖的狀態不好,問他是不是有什麼事兒,孟巖搖了搖頭,開口說道:“我沒事兒,你別擔心。”
工友笑著說道:“孟巖啊,要我說你這媳婦兒也太不懂事兒了,你臉上的紅腫都還沒消下去呢,以後可不能讓她往你臉上打了。”
孟巖尷尬地笑了笑,不知道怎麼接這話。
昨兒李君立扇了他不少幾巴掌,孟巖的臉都紅腫了起來,昨兒晚上他敷了毛巾,早上的時候紅腫倒是消下去了,但如果仔細看的時候也能看出痕跡來。
工友見到他這個樣子,便猜測他是不是在家被媳婦兒打了,孟巖解釋了說不是,但也沒有人聽他的。
不過好在平日裡他挺會做人的,工友頂多調侃兩句,也不會說別的。
他和工友聊了兩句之後,又開始忙活自己手頭的事情。
沒多久,就聽到有人喊他,說有人找。
孟巖有些奇怪,但還是放下手中的活兒往車間外面走去。
喊他的工友叫劉大勇,孟巖走過去之後,順口問了一句:“大勇啊,你知道是誰來找我嗎?”
劉大勇和孟巖的關係還是挺不錯的,平時也很能聊得來,但是這一次,在孟巖開口問他話的時候,劉大勇看著孟巖的表情卻充斥著鄙夷之色。
孟巖:“……”
他還想問些什麼,劉大勇卻不耐煩地開口說道:“你問那麼多做什麼?想知道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說著,劉大勇也沒有管孟巖,自顧自地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孟巖被劉大勇嗆了一句,雖然覺得奇怪,但也沒有多想什麼,他搖了搖頭,走出了車間。
走出去之後,他就看到不遠處站著一個熟悉的人,她手裡拿著個大喇叭,也不知道是想要做什麼。
看到李君立之後,孟巖的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但因為是在廠子裡,他也沒有發洩出來,怕被人看了笑話。
孟巖忍著氣,大步朝著李君立走了過去,在她面前兩米遠的地方站定了。
“媽,你跑到我這兒來幹什麼?有什麼事情不能回家再說嗎?你跑我廠子裡面鬧什麼鬧?你看看你現在像是什麼樣子。”
孟巖開口就是一長串的指責,對李君立沒有一點該有的尊重。
其實若是換了往常,孟巖也不介意放低身段哄哄李君立,好聲好氣說點兒她喜歡聽的話。
但現在這是在廠子裡,他剛剛還被工友奚落說被媳婦兒打了,結果現在造成他丟人現眼局面的李君立又跑來了,孟巖能有好臉色才怪了。
他並不想像是過去那樣哄著李君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