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面前的桑神是怎麼回事,但她清楚,她就是死也不會讓這種人得到神位。
江南歌含笑啟唇,有金光從天落下。
高舉玉珏的桑神得意起來,他緊握玉珏,心想早知道這玉珏如此好用,當初那人找他幫忙的時候,他就該多留些東西在手裡。
他十分後悔只留了玉珏。
轟!
水桶粗細的雷霆從天上劈下,直直的落到桑神身上,被他高舉的金色玉珏在雷霆下產生裂痕。
咔嚓——
玉珏碎裂成兩半。
正後悔只留了玉珏傍身的桑神怔住,難以置信的看著碎掉的玉珏,轉頭看向江南歌,“你瘋了?你知不知道,沒有這個,你就得不到人皇該有的力量,那些異族,你一個都對付不了!”
“呵。”江南歌笑的嘲諷。
死到臨頭,這桑神竟然還抱著用玉珏威脅她,拿捏她的心思。
“像你這樣的神,永遠不會知道,被你當做賤民的人有多了不起。”人類論起能力,確實遠不如非人的異族,有神力的神明,但人類有著他們都比不了的創造力。
人類很強。
江南歌想到自己曾生活的世界,人類有多了不起,她勾唇笑起來,“有句古話說得好,人定勝天,只要努力,人類能比神明更了不起。”
這話一出,本就失去神力成為小老頭的桑神直接氣死了。
江南歌收回看桑神的目光,抬眸時恰巧看到身穿白布,雙眼茫然的桑白。
桑白是桑神的侍者,能容顏永駐,完全是桑神對她喜歡,分了微弱的神力給她,如今桑神失去神位,神力,受祂眷顧的桑白也重新成了普通人。
美麗的少女迅速蒼老,成了髮絲蒼白的老年人。
她茫然的跟隨身穿獸皮的眾人,原本對眾人的輕視和厭惡在她失去體內神力後徹底被摧毀。
江南歌看出桑白的轉變,微微挑眉。
但她更想盡快找到桑神的神殿,好將神殿內桑神私藏的糧食都分給眾人,她走路的速度又快了起來,沒幾分鐘就帶眾人找到了神殿。
桑神的神殿說好聽是神殿,說不好聽就是個石頭屋子,還漏風那種,唯一能讓江南歌另眼相看的點,也就是這石頭屋子非常大。
粗略來看,這石頭屋子起碼有兩個足球場大小。
江南歌抬腳走了進去。
她皺眉看著如風乾臘腸一樣掛在神殿前的乾屍,耳中是乾屍被風吹過留下的沉悶撞擊聲,“這東西……”
“這是人鈴。”
跟眾人一起同江南歌進入神殿的桑白沉聲,下意識為江南歌解釋起來,“桑神大人不喜卑賤的人類,但人類和不入流的牛馬牲畜比起來,倒是更能顯得桑神大人有品位。”
正因如此,桑神才會吃人肉,殘害活人。
祂的一切快樂都建立在人類的基礎上,對祂而言,曾是祂同族的人,在他成神之後就和牛馬沒了區別,是能肆意殘殺取樂的玩物。
桑白解釋完,目光對上了江南歌不悅的臉色。
她立馬閉了嘴。
江南歌又看向了掛在神殿內的乾屍人鈴,她招手讓公卿帶人把他們都放下來,好好找個地方將這些乾屍埋葬,她則是讓桑白帶路去桑神的糧食存放地。
桑白沉默的給江南歌帶了路。
看到堆滿各種認識或是不認識糧食的房間,江南歌眸色更冷了,想到外面吃不飽穿不暖的人們,她第一次覺得桑神死的太容易了。
“公漆。”江南歌沉聲。
公漆快步湊到江南歌的身邊,一雙眼睛亮晶晶的在江南歌和糧食上打轉,“皇……這些糧食要都給您搬到皇城住處去嗎?這麼多東西,夠您吃好久了!”
他高興地看著各種糧食,幸好皇一降生就來了西桑山,不然他們還真拿不出這麼多的食物給皇吃。
公漆默默在心裡盤算以後都給江南歌做什麼吃的,被他惦記的江南歌卻道,“你帶人清點下這裡的食物,我跟桑白去把西桑山的人都叫過來。”
“皇?”公漆皺眉,眼神疑惑的看著江南歌。
江南歌笑笑。
“我想把這些糧食分給西桑山跟皇城的子民,這麼多年,桑神佔了為大家庇護田地,增收糧食的神位,卻從沒庇護過大家。”她頓了下,沒把話繼續說下去。
但公漆聽懂了。
江南歌在心疼大家,所以這些本該搬到皇城給江南歌一個人吃的食物,清點過後會分給附近的所有人,公漆的眼圈泛紅,伸手點了三個身形並不壯碩的男人,認真的清點起食物。
見他懂自己的意思,江南歌笑起來。
等江南歌跟桑白在西桑山轉了一大圈後,她才發現西桑山生活的人比她想的還要少,總共就一個部落,滿打滿算還沒有三百人。
倒是桑神圈養的人畜數量不少,足足近千人。
江南歌又氣到了。
她也因此沒發現,一個身形異常高大,披著灰黑狼皮的男性正眼神灼熱的看著她。
江南歌講故事講到這裡時頓了頓,自然而然的將看著她,並且為她向其他神明下殺手的男性取名做赫連戚,半點不隱藏自己的心思。
她講的自然。
女人皇,廢神,為了平民做事。
文芝聽的好奇,許光霽的臉色卻越來越沉。
“夠了!”
許光霽冷聲,雙眼中有血絲浮現,看她的時候帶著瘋狂,“你這故事講的再好,赫連戚也不可能登上皇位,更不會讓你成為女人皇,分享天下。”
他咬著牙,對江南歌故事中提起的赫連戚不滿又抗拒。
一心為江南歌。
故事裡的赫連戚從遇見她開始,每一次都幫著她達成所願,那神明都害怕的能力只為江南歌征戰,除去跟他們不同的人,眼裡只有江南歌。
許光霽喘著粗氣,手掌緊握成拳。
“你太相信赫連戚了。”
“他是皇室,是順帝最寵愛的弟弟,你現在年輕貌美,他願意對你一心,願意哄著你,等你老了,赫連戚定然會帶更貌美的人進府。”
“你相信的承諾,不過是嘴上說說的東西。”
許光霽咬牙,他說不出為什麼討厭江南歌如此講述自己跟赫連戚,但他聽不下去,光是想到江南歌真的跟赫連戚婚事,心裡就悶悶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