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郎朗看到雷天牧轉過身來,這才神色慘淡地說道:“先生……我,我只不過是聽命辦事而已……”

雷天牧站在安郎朗的面前,微微俯視著他。

“誰的命令?”雷天牧淡淡道。

“我們平安堂只不過是大人物命令我設立的一個堂口而已……”

安郎朗顫聲說道,他對雷天牧已經恐懼到了極點,他猜測,對方恐怕已是踏入了武學最巔峰境界的存在。

平安堂的眾小弟都是一臉震驚,要知道,安郎朗在他們眼裡可是大殺四方,混不吝的那種猛人,光是打黑拳的時候,手裡就不知道有多少條人命了!

但眼下,與此人對峙,人家都還沒有出手,安郎朗就縮卵了,這在他看來,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

雷天牧隨手捏住了安郎朗的後脖,如捏著一隻小雞般將他提在手裡,說道:“帶我去見你們老大。”

安郎朗毫無反抗之力,痛得叫了一聲之後就急忙閉嘴,說道:“遵命……”

“帶我過去。”

雷天牧隨手將安郎朗一扔,冷漠道。

安郎朗不敢反抗,乖乖在前面帶路,走了大約十來分鐘之後,到了一處府衙門前。

安郎朗去敲了半天的門,但裡面都沒有任何反應。

雷天牧正想讓安排把門給踹開,大門忽然一下就開啟了,一箇中年男子出現在門口,冷冷道:“在這幹什麼?”

安郎朗急忙低下頭,道:“隋先生,這位先生要找您……”

雷天牧抬眼看去,臉上不由出現一絲玩味,這傢伙,是隋文遠,也就是之前被收拾了的那個刑部大人。

隋文遠看到雷天牧之後,臉色猛然就是一變,臉頰都不由抽了抽,沉聲道:“雷先生,我已經被罷官了,你還要來找我的麻煩?莫非,真以為我可以隨便拿捏了?!”

隋文遠自從被罷官之後,心中恨死了雷天牧,但是,摸不清對方的底細,一時間他也不敢報復。

“找你,是另外一件事。”

雷天牧淡淡地說道。

“有什麼事?”

隋文遠警惕無比地說道,他眯了眯眼睛,“我在職的時候,做一些事情會有些忌憚,但被罷官開革了,很多事情可就可以放開手去做了!我知道雷先生是條過江龍,但真要把我們這種地頭蛇逼急了,也是會咬人的。”

雷天牧怎會在意隋文遠的這些威脅,他也總算知道安郎朗這個平安堂的平安牌子是怎麼做起來的了,既然隋文遠是他的後臺,那此事也就不足為奇了。

安郎朗見雷天牧沒有說話,就戰戰兢兢道:“隋先生,他是來找我們說平安牌子的事的。”

“想伸手進平安牌子這一塊兒?”

隋文遠頓時眯起了自己的眼睛來,“呵呵,正好,平安牌子的真正出臺者就在裡面,就看你敢不敢進來。”

隋文遠冷笑著,二話不說就轉身走回了府衙之內。

雷天牧直接漠然跟了上去,走入了府衙之中。

到了大廳時,隋文遠對著坐在正中太師椅上的那人大笑道:“張大人,這裡來了位雷先生,準備插手咱們平安牌子的生意呢!”

坐在沙發上那人便抬頭道:“想找死的麼?”

他一抬頭,就看到了正走入客廳的雷天牧,臉色瞬間一變,各種複雜情緒閃現,而後逐漸陰沉了下來。

隋文遠對雷天牧道:“雷先生不是要談平安牌子的事情麼?正好,這位是黑鐵會的會長張耀揚先生,也是我們平安牌子的合夥人之一,既然你要談,那就坐下來好好談吧。”

張耀揚的臉色陰晴不定,然後又逐漸平靜了下來,微笑道:“雷先生,沒帶護衛啊!”

在他眼裡,白斬是更為值得忌憚的一個人,而今,看到與雷天牧幾乎形影不離的白斬沒有來之後,他鬆了口氣,覺得這是一個大好機會。

隋文遠而今已然罷官,顯得有些肆無忌憚,就道:“是啊!雷先生這麼大個人物,居然沒帶護衛來,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還真不好看呢……”

雷天牧直接在椅子上坐了下來,微微扭了扭脖子,一臉的淡然。

說話間,隋文遠也坐下了,而後拉開抽屜,不慌不忙摸出一把刀來,放到了自己面前的茶几上。

雷天牧這個時候才抬起眼皮來,略微凝視隋文遠。

本來覺得應該趁著這個機會報仇的張耀揚的心裡忽然突突了下,嘴角略微抽搐,站起身來,道:“呵呵,平安牌子的事情,我就不參與了!這次來,也是準備把這生意全部都交給刑部大人你的。既然雷先生上門,那你們就慢慢談好了……”

“啊?!”

隋文遠猛然一怔,沒想到張耀揚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這次張耀揚上門,其實就是要跟他談平安牌子的分成問題,他之前是刑部大人,所以吃了大頭,而今被罷官了,這比例自然應當重新分配了。

隋文遠怎麼也想不到張耀揚會突然改口,這讓他腦袋懵了一下狠的。

張耀揚拍了拍褲腿,道:“楊先生跟雷先生慢慢聊,我還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說話間,張耀揚一揮手,屋子裡的幾個護衛從暗處走了出來,跟著他就退了出去。

隋文遠呆坐在原地,道:“張大人,開什麼玩笑呢?”

“沒開玩笑!”

張耀揚頭也不回地說了一句,然後直接踏出了門口,上轎子離開。

走遠之後,張耀揚才長出了一口氣,然後,汗出如漿。

“老大,那姓雷的就一個人來的,正是咱們的好機會啊!幹嘛不動手?五把刀呢,他怎麼也跑不了!”

一個護衛低聲問道。

“我當年坐牢的時候,遇到過一個死囚。”

張耀揚輕飄飄說了一句話。

“嗯?”

護衛們都是一怔,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張耀揚咧了咧嘴,說道:“那死囚是個殺人狂,一夜之間,屠了小鎮上某位仇家的舉族,上上下下一共八十多口人。”

“即將行刑那天,他該吃吃,該喝喝,甚至還喝了點酒,一句話都沒說過。”

護衛們都是皺眉,不知道張耀揚這話是什麼意思。

張耀揚最後才凝重地緩緩道:“這個姓雷的,和他是一種人,而且,手裡的人命,估計比那傢伙還多……”

“那咱們就不報仇了?!”

護衛疑惑道,“他一個人,再能打,也打不過這麼多刀吧!”

張耀揚道:“先不急,慢慢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