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妙手還魂湯大夫——據理力爭黃將軍

深受重傷的黃玄空逐漸恢復意識，發現自己在馬車裡，他拉開簾子一看，發現前方便是“桀都”城，他問一旁的偏將道:“犯人現在何處？”

那名將軍聽他這麼說很是疑惑，便回道:“前日我等找到您時，只有您一人倒在山腳下，並無他人。”黃玄空聽了他這麼一說，不由得嘆息，盧子仙肯定已經逃走了，本可以由此立功，撇去他人的閒話，卻因自己大意放跑了他。

來到桀都門口，守門士兵見了，想到城主之前說這幾日有個大人物來此。黃玄空先直接讓副將傳話，不料士兵十分警惕，定要看看令牌。黃玄空聽罷立刻下了馬車，拿出朝廷給的令牌，說道:“奉旨徵兵，速速開門。”士兵聽罷便回身去開啟城門。

突然，黃玄空感到胸口一陣痛感襲來，還沒等他上馬車，便痛的倒在地下。兩名偏將見了即刻下馬把他拉上了馬車，並脫下黃玄空的盔甲，見他胸口一大片寒意沒有散去。

黃玄空也見此痛苦的解釋道:“啊……，定是那賊犯，他的寒冰令劍，之前我與他爭鬥，被他令劍擊中。你們快，快載我進城找個醫者。”

眾人進城以後，四處打聽城中的醫者。這時，有個算命的老者提醒道:“城中有個大戶的醫學世家，有一個神醫叫湯葉宸，他定可治將軍內傷。”

兩個偏將見此，打聽了湯葉宸的醫館，立刻趕了過去。倆人揹著黃玄空來到了湯葉宸行醫的醫館，慌忙的把他放在裡面。

“湯神醫在嗎，我們將軍中了內傷，還請出手醫治。”一名將軍慌忙的說道。

這時，走出來一箇中年醫者，身著樸素。快步來到黃玄空身前，蹲下把脈，然後扯開衣服看了看胸口。雙手放在胸口，內力催動，黃玄空震顫了一下。然後他起身對身後的徒弟說道:“即刻給我風緒草，侖蒼草以及消寒花。”

說罷，便命令另一個徒弟新增柴火令水沸騰。一旁的將軍問湯葉宸道:“神醫可知我將軍是何所傷？”

湯葉宸平靜的回道:“這位將軍中的是千年寒冰氣，這種千年寒冰能造成很大的內傷。我剛才催動內力使他經脈運暢，這樣服藥才不會產生副作用更利於消化吸收。剛才所配的三服藥材便是治千年寒冰氣的重要材料，一會兒待我煮好，每天兩服，數日便可痊癒。”

二人聽了趕快鞠躬感謝，並拿出了一兩黃金給湯葉宸做報酬，湯葉宸擺了擺手說道:“二位將軍無需給這麼多，在下只需幾兩銀子便行。”

沒過一會兒，藥也熬好了，湯葉宸拿起湯藥餵了黃玄空一碗，便吩咐他們倆人道:“如此便可，只需等將軍醒來就好了。”

黃玄空迷糊中夢見自己身處一座冰山之中，寒意席捲全身，似冰劍刺心之狀，穿透胸膛。黃玄空被這一場景直接驚醒過來，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木床上，正在醫館裡。

兩位將軍見他醒了，趕忙跑過來問他怎麼樣，黃玄空摸著頭虛弱的說道:“胸口已無疼痛，只是剛才做了個很奇怪的夢。”

這時，湯葉宸緩緩走來，輕聲說道:“將軍可是夢見自己身處冰山，然後似被冰劍刺穿胸膛之狀。將軍無需擔心，這便是消寒花的功效，一般人可能還承受不住，我前個時辰用內力催動將軍經脈時，感受到你有非同常人的內力沒有激發。因此消寒花對將軍有效又能快速治傷，如果是一般的內力不強者，在下定不敢用此花治病。”

黃玄空聽他這麼一說，得知是他救了自己，艱難的爬起身想要跪下感謝，卻又全身無力倒了下去，悻悻說道:“感謝恩人的救命之恩，黃某定當感激不盡。”說罷，立刻令兩名將軍送他幾十兩黃金。

湯葉宸見他如此，很是慌張，跑過去把他扶了起來，慌忙的說道:“將軍何需如此，況且剛才兩名將軍已經給了遠超份額的報酬，醫者仁心救人本分，至於報酬倒是其次。”

可當黃玄空聽聞他只收了幾十兩銀子，覺得報酬太少了，硬要塞幾兩黃金給他。湯葉宸見推脫不掉，便說道:“將軍，不如這樣，你幫我一個忙，便當是報答我了。”

黃玄空聽了絲毫沒猶豫，連忙問道:“神醫請講。”

湯葉宸示意黃玄空一人跟著他來到了自己的書房，然後湯葉宸從櫃子上拿出一封信，遞給他說道:“這封信我希望將軍能幫我送出去，我的兒子湯藥玄幾個月前離開桀都便毫無音信，剛我聽我徒弟說將軍是奉命來此徵兵，定會去全國各個地方，只希望將軍每到一個地方便幫我打聽一個叫湯藥玄的人，把此信交給他。”

黃玄空思考片刻，也知曉湯神醫並不在意金錢，也算為了報答他的救命之恩，雙手接貨信放在了衣服裡，答應了下來。

在醫館待了一日後，傷好的黃玄空便拜別了湯葉宸，前往城中徵兵。

這時，桀都城中的湯葉宸正在醫館中休息，夢見了兒子湯藥玄離開後發生的事……

那天湯葉宸看到湯藥玄離開家以後，眼中飽含熱淚，喃喃自語道:“離開吧！越遠越好，千萬別回來了，給湯家留一血脈。”

然後轉身又意味深長的說道:“這孩子，若日後還是這樣屢教不改下去，可千萬別步入我的後塵啊，日後想贖罪都來不及……”

城主李梡（kuān）聽聞自己的義子被湯藥玄殺害，憤怒至極，即刻命令幾十名官兵前去湯府抓人。一個時辰，整個湯府上下被翻了個底朝天，沒有湯藥玄的蹤跡，於是為了交差便把他父親湯葉宸抓了回去。

李梡審問湯葉宸道:“湯葉宸，你的兒子涉嫌殺害三條人命，如果你告訴我們他的去向，我便放了你，如若包庇，你便替他頂。”

湯葉宸聽了，沒有絲毫猶豫，冷靜的回道:“城主大人，某子自昨日起便從未回家，我並不知道他的事情。”李梡見他什麼也不說，為了給自己義子報仇，命令官兵午時便拉去正門斬首示眾。

這時，官府外城中所有百姓來到此處求情，令李梡放了神醫湯葉宸，因為他們相信湯葉宸的為人肯定不會是這種人，就算是他兒子殺了人，也是為民除害。並且百姓以死相逼讓他放了，李梡為了穩住民心，沒辦法無罪釋放了湯葉宸。

但手下的大將何存說道:“城主大人，雖然釋放了湯葉宸，但也不能大意，湯藥玄逃離了桀都城，定會和他父親再次秘密聯絡，我們可派人天天盯住湯府的一舉一動，一旦抓住湯藥玄便可一起定罪。”

李梡聽取了何存的建議，命人盯住湯府。回到家以後得湯葉宸也發覺了有人在家門外跟蹤，本來想送出的信封也不得不留下了。

睡夢中的湯葉宸突然驚醒了過來，心中不免的想道:“藥玄啊！不知道你現在怎麼樣了，千萬別回來啊！ ”

這邊的黃玄空收到城主李梡的書信，請他到府上一聚。並親自接待了黃玄空，並對他敬酒道:“黃將軍千里迢迢辛苦了，在下敬你一杯。”

黃玄空見此舉杯回敬，便一飲而盡。接著問道:“城主今日設宴邀請，應該有事要問我吧！”說罷，黃玄空滿臉疑惑的看著他。

李梡見他也猜出大概，便不再拐彎抹角，笑著說道:“我聽聞黃將軍前幾日就來了桀都，只是剛到便去了湯家醫館治傷，這本應同情，只是將軍不該做的事最好還是別做，那個人本就是我們城中的罪人，你和他這麼要好不太好吧。”一邊說著，李梡的笑容逐漸消失，變的犀利起來。

黃玄空聽了，憤怒的把手中的杯子摔在地下，黃玄空的兩個將軍從門口聽到動靜拔劍衝了進來。黃玄空拔出配劍指著李梡憤怒的說道:“李梡老兒，莫非你懷疑在下和罪人私通不成？”

李梡手下的將領也皆拔出配劍，門口也進來了李梡手下的十幾名士兵，黃玄空見此直接拿劍架著李梡的脖子，李梡被嚇的不行，趕忙說道:“黃將軍有話好好說，千萬別動手，定是我誤會了。”

李梡趕快示意士兵退下，黃玄空和他兩個將軍也把劍放了下來。這時，門外進來一個送信使者，進來便說道:“報，城主，有一封從都城送來給黃玄空將軍的信。”

黃玄空聽了，趕快跑過去拿過信檢視，信中寫道:“玄空，遵聖上旨意，邊境之亂已暫時平定，無需繼續徵兵，即刻帶上所徵兵力回朝。——父·黃軾參”

黃玄空看罷，即刻出了府去，當天便帶著所有兵力離開了桀都，前往都城常安。

盧子仙一路被押解，坐著囚車不出三日便將會到達常安問罪。盧子仙逐漸絕望，沒想到自己還沒找到殺害父親的兇手便要砍頭了，心中不甘心，對出賣自己的湯藥玄也更加痛恨，心想此次若不死必將他碎屍萬段，若死也得化為厲鬼糾纏他一生。

在都城常安將軍府的黃軾參聽聞犯人盧子仙被抓住押解都城的路上，黃軾參先是一驚，心中無比糾結，黃軾參坐在椅子上沉思許久，攜帶著對兄弟盧義中的愧疚，心中不免產生了想放走盧子仙的想法。

第二日上朝，李事黽特地強調了此事，問眾大臣如何處置盧子仙。一旁的王郝即刻出列說道:“陛下，臣認為應即刻處死，他是罪犯盧義中之子，留著恐有禍患。”

李事黽聽了，似有猶豫的說道:“朕倒也想過此法，只是未做定奪。”說罷，李事黽有問了問丞相陳湘潭的意見，陳湘潭出列考慮了一會兒，說道:“陛下，臣認為不妨把他放上戰場去平定兌州地界的叛亂，只派與他幾百兵力，戰死也就罷了，也不會壞了陛下的名聲。”

李事黽聽了覺得非常有道理，正要下旨宣佈，一旁的黃軾參若有所思，立刻出列說道:“陛下，臣認為不妥，若給罪犯兵權，他若參與叛亂定會不安寧。應當刺配他前往偏涼之地在牢中度過後半生，這樣也不用擔心他會繼續反叛朝廷。”

李事黽聽了他們三人不同的意見，採納了黃軾參的意見，下旨刺配盧子仙前往兌州臨淄。站在一旁的王郝非常不爽，心中暗自愜意派人在半路劫殺盧子仙。

正在都城牢中的盧子仙已無力抵抗，打坐在地等死。這時，來了兩名士兵開啟了牢鎖大門。盧子仙站起來不屑的說道:“現在就要斬首了嗎，替我轉告昏君李事黽，小心做鬼也不放過他。”

這時，兩名士兵身後有個人走了出來，正是黃軾參。盧子仙並不認識他，並疑惑的問道:“你是誰？”黃軾參馬上宣佈道:“盧子仙聽旨，陛下刺配你到兌州臨淄，午時啟程。”說罷，便令二人把他拖了出去，盧子仙從他身旁拖過，記住了黃軾參的相貌。

黃軾參心想:盧義中，保你兒子一性命，這也是我唯一能做的了，也算是我對你的懺悔吧。正欲轉身離去，恍惚中瞧見盧子仙腰間的千年寒冰盒，黃軾參愣住了，自言自語道:“千年寒冰盒？盧義中不是把它毀了嗎，怎麼會在他兒手上，不，定是我眼花了。”

剛回到府中的黃玄空還正想著剛剛看到千年寒冰盒的事，黃玄空也在此時笑著快步進來了，並問道:“父親，剛進城時我便聽說犯人盧子仙被抓住押回常安了，此事當真？”

黃軾參回道:“確有此事，不過陛下已經刺配他去臨淄了。”黃玄空聽了，笑容逐漸消失，說了一句:“沒事，肯定沒走遠，待我前去殺了他。”說罷，黃玄空拔出劍便想出府去。

黃軾參趕快攔住，並詢問緣由。黃玄空憤怒的回道:“父親，你不知道，當時在漢安徵兵，這小子也混了進來，並且和我大戰了幾百回合。他中了我的劍氣掉入河中不知生死，而我中了他的寒冰令劍在桀都好不容易才治好了傷，我本以為他早就死了，沒想到他還活著。父親，別攔著我，讓我騎馬去追，只要我帶三騎再蒙面裝成山賊幹掉那幾個官兵，殺了盧子仙便行。”

黃軾參聽他被寒冰令劍所傷，便詢問道:“你和他比武時，他腰間可是掛了一個盒子，然後使用盒子發出的寒冰令劍？”

黃玄空很是疑惑，肯定了黃軾參的說法。黃軾參也大概猜到當時盧義中所毀的千年寒冰盒是假的，但是又弄不明白這種祖傳神兵是如何造出第二件的。

正當他愣神之際，黃玄空越過他便向門口走去，黃軾參回過神拔出吟劍一道劍氣打向黃玄空，黃玄空配劍前擋被震開，黃軾參快步上前一巴掌扇上去，訓斥道:“如此莽撞，朝廷官兵豈是你說殺就殺，陛下旨意刺配臨淄，你若半路劫殺，朝廷若查到我們，會誅殺九族。今日父親做主，若你還是執意去殺他，我便親手廢了你。”黃玄空也不敢違抗父親的話，便轉身向府內走去。

黃玄空走後，黃軾參心裡不免有些動搖，若千年寒冰盒尚存，日後被陛下得知自己之前受命之事沒辦妥，定會被降罪，便糾結應不應該找個機會把千年寒冰盒奪過來重新毀了他。

盧子仙披枷帶鎖的被帶往臨淄的路上，共有五人押運，沒過幾天便到了離州和兌州的邊境城池建陽，押運的幾位官兵因每日每夜的行走，加上酷暑難耐。看著遠方有一片樹林，為首的命令停下說道:“停，我們在前方樹林歇息幾個時辰再趕路，反正不出半天就到臨淄了。”

說罷，另外四個官兵興奮跑進去，盧子仙一直被拽著走，才好不容易在一棵大樹下坐了下來。為首的將軍小聲吩咐幾人道:“此人有點功夫，你們幾個人一定要看好了，千萬別讓他有反抗的機會。”不過這炎熱的天氣也迫使所有人飢渴難耐，附近也沒有酒館之類的。

這時，路邊來了兩個酒鬼跌跌撞撞地往他們這裡走來，兩個官兵正欲拿起朴刀驅趕，這時為首的將軍拉著他們說道:“慢，你瞅瞅他們腰間有兩壺酒，把它奪過來給我們解渴，那兩個人放了便罷，畢竟酒鬼而已沒必要趕盡殺絕。”說罷，便示意他們過去。

那兩個官兵過去就威脅那兩個人把酒交出來就饒他們一命，那兩個人見他們手拿著朴刀被嚇得丟下酒連滾帶爬的跑了。他們一邊笑著一邊把酒拿過來大口喝著。

為首的將軍看了看酒水，察覺顏色有些不對，留了個心眼只是含在嘴裡並未吞下，不一會兒四個人通通被麻倒，為首的將軍見此也假裝倒下。

這時，樹林中竄出剛才那兩個酒鬼，原來是裝的。身後也跟了一個頭戴斗笠蒙著臉的人，後背長戟，不過能看出氣質非凡。之前那兩個酒鬼跑到快昏倒的盧子仙面前，拿出水壺給他喝下去，盧子仙才睜開眼緩過來。

倆人三兩刀便砍斷了他的枷鎖，盧子仙正疑惑之際，是何人救他，身後的那個人說話了，衝他說道:“快走！”

這時，一旁假裝被麻倒的將軍站了起來，口中的酒吐了出來，拿著朴刀指著他們說道:“好啊，連朝廷的犯人囚車都敢劫，看我不砍了你們。”

頭戴斗笠的男人示意兩位手下別動，自己手拿長戟踏空衝了過去。

長戟直刺，朴刀前擋上提，長戟銜接橫劈，朴刀便斷了去。那名將軍見此連連向後轉身跑去，那個男人直接飛身長戳，刺穿其胸膛斃命。

解決完此人，站在後面的盧子仙驚呆了，這幾人究竟是何人。“還不走，愣著幹嘛！”那人突然吼了一句。

盧子仙見此拜謝了以後便離開了此地，他們三人又把麻倒的幾人殺害以後，快速離開了此地。

盧子仙一直向前跑去，不知該往何走。這時前方出現了兌州邊境的石碑，盧子仙思考片刻，決定前往兌州打聽義兄仝和敢的下落，投奔於他，於是把自己臉矇住以後便往兌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