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宋江的退路

梁紅玉的祖父和父親是楚州禁軍軍官，方臘造反第一時間就被童貫徵調。

譚稹攻打會稽敗回蕭山，蕭山再次失守後，梁家父子成為童貫和譚稹推委時的犧牲品，以貽誤戰機獲罪被殺，並奏請朝廷將梁家男丁刺配，女眷貶為營妓。

梁紅玉得到噩耗帶著幾個家丁趕往杭州，在半道上得知杭州失陷，之後又得知童貫被顧誠斬首示眾，頓覺父祖的冤屈有望昭雪，失聲痛哭地前往杭州尋找父祖屍骸。

梁紅玉的美貌被叛軍發現想要強搶。

在打鬥中，幸好遇上了祖士遠巡視。

祖士遠正在立威挽回失去的民心，二話不說斬殺為首的兩名叛軍，其餘人重則二十軍棍。

得知梁紅玉的來意，祖士遠感念她的孝心，幫助她找到父祖屍骸。

祖士遠還給梁紅玉開具了路條，梁紅玉運送父祖屍骸前往池州老家。

將父祖屍骸暫停池州老家，梁紅玉就前往顧誠處為父祖鳴冤。

梁紅玉，大名鼎鼎的女英雄啊！

顧誠二話不說就為梁家父子洗去冤屈，並上奏朝廷為梁家父子表功。

梁紅玉喜極而泣又悲從心起。

瓊英和龐秋霞正在熱火朝天地搗鼓娘子軍，自小習武的梁紅玉不但武藝高強，還能挽強弓每發必中，更是精通翰墨文武雙全，自然不會被放過。

梁紅玉的偶像是大唐平陽公主、花木蘭，父兄已死弟妹尚且年幼，身為長姊理當如花木蘭那般撐起家來，於是一拍即合加入了娘子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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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鋼軍是繼磐石軍後的神武第十四軍，由王稟擔任軍都指揮使。

青鋼軍和射聲軍奉命北上增援海州抵擋梁山叛軍。

射聲軍是以防守為主、箭陣為輔的軍種，攜帶的器械較多行動不快，而青鋼軍剛成軍，裝備不是很好輕裝上陣，行軍速度很快。

打著神武青鋼軍的旗號，北上一路都暢通無阻，需要的糧草輜重，沿途地方官都加倍供應。

一封封的金銀，往王稟的懷裡送。

開玩笑，現在朝中最炙手可熱的人，無疑就是南來子顧誠了。

各大奸臣聯手對付顧誠，直接被顧誠一劍幹掉朱勔、氣病蔡京，令王黼戰戰兢兢，梁師成和李彥棄車保帥。

如今，高俅又被下獄問罪。

顧誠手握神武軍功高彪炳，在淮西、河東和江南威望卓著，已然沒有人能阻止南來子的崛起了。

面對神武軍的過境，腦袋被門夾的人才會去刁難。

即使不去巴結，禮送出境總是需要的。

禮多人不怪啊！

來者不拒，王稟收下了所有賄賂，只是讓青鋼軍參軍趙剛登記造冊記錄在案。

神武各軍，隨著人數的增加規模的擴大，在軍中安排長史、司馬和參軍等各種輔佐人員，就非常有必要了。

王稟剛出楚州進入漣水軍州，海州城失守的訊息傳來。

王稟大驚，當機立斷急行軍搶佔海州西南的沐陽縣，剛進入沐陽縣地界，跟同樣來搶沐陽縣的梁山叛軍撞到一起。

連重兵雲集的海州城都被攻破，區區一個沐陽縣還不是手到擒來？

由安北將軍馬麟為正，五利將軍餘燦和牽牛將軍羊骨為副，率領的三千梁山軍根本不把區區沐陽縣放在眼裡，也根本預料不到會半路遭遇官兵。

兩軍都毫無防備，只能狹路相逢勇者勝。

“殺~”

王稟一聲怒吼，身先士卒衝殺上去。

青鋼軍成立以來第一戰，是龍是蟲、是虎是貓，是名揚天下還是受人嘲諷，就看這一場開門紅了。

五千從各廂軍中抽調而來的精銳，從百姓中選拔出來的精壯，嗷嗷叫地跟著王稟朝梁山叛軍衝殺而去。

就連參軍趙剛都提著朴刀往前衝。

五千對三千。

官軍計程車氣和精銳都在叛軍之上。

牽牛將軍羊骨被王稟一槍戳死。

王稟如猛虎入羊群，槍下沒有一合之敵，五利將軍餘燦避讓而走，馬麟大怒揮舞大滾刀而來。

馬麟沒有衝到王稟面前，就被洶湧而來的青鋼軍將士嚇到，己方賊兵更是驚慌而逃，在身邊親信的“老大，打不過了，快跑啊”的叫聲中，順水推舟被裹挾著跑。

梁山軍潰敗而逃。

王稟收槍，下令：“羅福，追殺五里停，派出哨騎盯著叛軍動向，其餘人打掃戰場休息半個時辰。”

青鋼軍只有五百騎兵，由營指揮使羅福率領。

羅福率部追殺潰敗的叛軍。

打掃戰場救治己方傷員，休整了半個時辰，王稟率步卒趕到沐陽縣，接管沐陽縣城，召集全城軍民整頓防務，以抗叛軍。

射聲軍趕到漣水，得知王稟已經在據守沐陽，就駐守漣水城。

宋江攻破海州城，張榜安民整頓防務，當宋江要再接再厲地向南進攻漣水軍州時，派去奪取沐陽縣的馬麟敗逃回來。

神武青鋼軍？

青鋼軍沒聽過，但神武軍卻是如雷貫耳，也是宋江最為忌憚的軍隊。

“難道顧誠擊敗了方臘，揮師北上了？”

這讓宋江驚疑不定。

如果真是顧誠擊敗方臘揮師北上，那這形勢就嚴峻了。

“報，大王，神武射聲軍進入漣水城！”

當這道急報傳來，宋江斷言必是顧誠擊敗了方臘，否則絕不會派出兩軍來打自己，後續神武軍主力應該隨後就到。

宋江感到非常不可思議，之前方臘還聲勢浩大，至少還佔據數州之地，在宋江等人的預估中，怎麼也能再堅持個一年半載。

直娘賊的，方臘這賊廝鳥忒沒用了，怎地一下就被擊敗了？

宋江沒有疑惑很久，江南的信報傳來。

顧誠和方臘達成協議，方臘退走海外打江山。

“直娘賊的，這也行？”

這種情況聞所未聞，也從來沒有想到過，居然還能這般操作，這把宋江等人驚得眼珠子掉一地。

“大王，顧誠騰出手來，絕對不會只出青鋼和射聲兩軍，貪狼軍等精騎怕是隱藏於暗，等待咱們露出破綻，咱們不能繼續進攻了，當以固守為主，以待局勢清晰！”

“小文和”賈貴是剛投效宋江不久的謀士，頭腦清晰頗有謀略，被宋江封為左將軍。

“左將軍所言甚至！”

宋江對賈貴的話深以為然，神武軍最厲害的還是騎兵，特別是貪狼軍，而海州地形平坦適合騎兵衝鋒，要是中了埋伏，那就有全軍覆沒的可能。

“傳令神機營全力打探神武軍主力的動向！”

必須要儘快查明顧誠的動向，否則神武軍就像是一把懸在頭頂上的利劍，威脅性實在是太大了。

方臘敗走海外，顧誠率神武軍北上，這讓宋江的心頭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陰霾。

這南來子一來大宋就斬殺王英拐走扈三娘，之後助力張叔夜幹掉晁蓋和諸多梁山首領，這賊廝鳥可謂是踩著梁山好漢的屍骨起家的。

王慶、田虎和方臘先後被顧誠平定，這賊廝鳥的神武軍愈發強大。

京東路還不如江南險要，還有宋江連濟南府的張叔夜、鄆州的霍安國，以及梁忠賢這死太監都沒幹掉。

顧誠率神武軍主力來到……

宋江的冷汗都要冒出來了。

“大王~”賈貴察言觀色，說道：“方臘退走海外打江山，這也提醒了臣，臣以為咱們也需要先找一條退路。”

宋江忙問：“左將軍，退路何在？”

“大王，臣前些年跟隨大表兄出過幾年海，熟悉高麗和豿國，在高麗和豿國之間有個耽羅島，島上原本有個耽羅國，只是十幾年前被高麗給吞併了，咱們要是佔了耽羅島……”

隨著賈貴的娓娓道來，宋江的雙眼越來越亮。

這耽羅島簡直就是為宋江量身設定的，有了耽羅島當後方，也就有了一條退路，一旦幹不過顧誠，就轉而去打高麗、豿國和琉球。

“大王，只要咱們打下這些國家，大梁國貨真價實勢力劇增，而金國、遼國和大宋必有一番混戰，待三方打得俱傷時，咱們一舉殺出便可問鼎中原。”

宋江拍手大讚：“好一個迂迴之策！”

賈貴為宋江開啟了一個新的世界觀。

從幹曾頭市開始，宋江就接觸了金國，之後都有關注，知道金國如日中天，打得遼國奄奄一息。

金國滅遼，跟大宋必有一戰。

宋江還知道，顧誠和張叔夜一直都在為了跟金國的大戰在做著充分準備。

既然如此，學那方臘去海外建國坐山觀虎鬥，待金國和大宋兩敗俱傷時再來漁翁得利，到時把金國和大宋都一道滅了，建立一個廣闊無疆的大梁國。

史無前例的大一統帝國，當一個遠超秦皇漢武唐宗宋祖的千古一帝。

宋江心頭火熱。

現在還打不過大宋和顧誠，難道還打不過高麗棒子和豿國小豿子不成？

主意一定，宋江沒有跟吳用商量，就下了幾道梁王令！

“放棄海州城，退守臨沂。”

“傳令徐寧停止攻打濟南，退守章丘。”

“傳令董平停止攻打鄆州，退守泗水。”

“傳令孫立停止攻打濟州城，退守南山酒店和南山旱寨。”

宋江剛下達完幾條命令，賈貴又道：“大王，顧誠能放方臘出海，咱們未必不能跟他合作。

只要能跟顧誠達成合作，那咱們就可以從容抽調兵馬去打耽羅，去應對高麗的反撲！”

“顧誠會跟咱們合作嗎？”

賈貴笑道：“大王，金國滅遼在即，顧誠需要爭取時間去打燕雲，是以顧誠這才放方臘出海，咱們主動撤退，正是他求之不得的美事。”

“右丞相所言甚是，只是派誰去接觸顧誠？”

宋江一下就將賈貴提到了右丞相的位置，把吳用一下就從獨一無二的丞相變成左丞相。

賈貴大喜，拜道：“臣得大王知遇之恩，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隨即又道：“顧誠和帝姬大婚在即，臣親自前往道賀！”

“作為老朋友，得給顧誠送一份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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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爺尚帝姬，怎麼也要去送一份厚禮！”

抱著這種心思的人，除了顧誠的部下，還有很多懷著各種心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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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婚期的臨近，趙福金甜蜜、憧憬，還懷著一絲不安。

方臘還未平定，他能趕得及回來嗎？

“五皇姐，不好啦！”趙嬛嬛又大呼小叫地跑來。

“怎麼了嬛嬛？”趙福金心頭一沉。

“嘻嘻！”趙嬛嬛見五皇姐被嚇住了，就叫道：“顧誠就要回來啦！”

“嬛嬛你嚇死我了！”趙福金拍著胸脯，長吁了一口氣，隨即看到趙嬛嬛滿臉不開心的樣子，就問道：“嬛嬛，你怎麼了？”

趙嬛嬛抱著趙福金的芊芊細腰，說道：“五皇姐，你出嫁了，在宮裡就沒人陪我玩了！”

“還有那麼多姐妹在宮裡，你可不會孤單。”

“其她姐妹都是虛情假意，只有五皇姐跟我是真情實意，不一樣的啦！”趙嬛嬛充滿了惆悵。

“傻丫頭，你也該收收心別這麼胡鬧了。”

趙福金摟著趙嬛嬛，這個妹妹雖說比她小了好幾歲，這些年來多虧有她陪伴，現在出嫁離宮，還真有些捨不得。

顧府，並沒有張燈結綵。

顧誠尚帝姬，自然有駙馬府。

御賜的駙馬府，可比顧府要富麗堂皇多了。

這也使得顧誠家外有家，也讓扈三娘、秀兒和瓊英少了跟帝姬同處一室所帶來的尬尷。

事已至此，木已成舟。

況且，要不是趙福金挺身而出，這回夫君恐怕就過不了這一關了，這個帝姬也算是救了一家人的性命。

秀兒說得對，茂德帝姬人還是很好的，總比兇悍善妒的女人進門要好。

有帝姬撐著門面，夫君才能平安無事。

反正帝姬在公主府，顧府還是她最大，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便是。

扈三娘想開了，心情也就變得開朗起來，除了抱女兒，也重新拿起了日月霜刀。

“姐姐，姐姐，你看誰來了？”

秀兒驚喜地帶來了一人。

扈三娘不由得揉了揉眼睛，隨即一聲“哥”，撲了過去。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扈三孃的親哥哥扈成。

“小妹~”

扈成被妹妹抱著，淚流滿面。

扈成逃離，去的是延安府投軍。

在鄜延軍中，扈成滿腔悲憤和羞愧，從一個小兵幹起。

扈成不爭不搶奮勇當先，得到了賞識一路升遷當上了都頭。

耀眼的是顧誠，扈三娘只是顧誠身後的女人，即使是在京師官場，也不會有人去特別關注這個小妾般的女人。

遠在延安府的扈成，更不可能知道扈三娘嫁給了顧誠。

扈成一直以為妹妹扈穎已經遇害。

顧誠拐走扈三娘時，答應幫她找回哥哥，可也只記得書中說扈成投了軍還當了軍官，並不知道扈成會在哪裡投軍。

顧誠就讓人四下打聽。

功夫不負有心人。

鄜延路都鈐轄叫來了扈成，問他是不是有個妹妹叫扈三娘，扈成非常納悶，回答是。

之後，扈成這才得知妹妹非但沒死，不但給炙手可熱的顧誠當了妾，還生下了一個千金。

這把扈成歡喜得鼻涕泡直冒。

鄜延軍高層，得知麾下小都頭的妹妹居然是顧誠的愛妾，當即由副鈐轄錢三喜帶著扈成，以祝賀顧誠尚帝姬的名義，前往東京。

扈成就這樣跟妹妹喜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