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捨命不捨財

營妓之設，說者謂蓋以慰藉軍士者，始於春秋時代越國。

營妓的設立，對軍隊的穩定有一定的積極作用，是以歷漢魏六朝、唐、宋而不衰。

營妓的種類，大致分為軍管、自願和租賃。

軍管的營妓來源，主要是戰爭抓獲，以及犯官的家眷。

受生活所迫或者孤苦無依的女人，也會自願當個營妓。

畢竟，這比賣身窯子妓院要自由，丘八們捨得付錢抽頭還少，還容易跟丘八們看對眼結成夫婦。

行軍途中或者臨時駐紮，則會向當地租借一批妓女，又或由當地妓院窯子來設立營帳。

岢嵐作為軍州，又在甘振川這等人的經營下，妓營是一項很重要的收入。

顧誠曾解散營妓，發放錢糧讓她們還家，只是大部分人已經無家可歸，又或者是來自遼國，於是又自願回來。

如今的妓營，多了一批曾經在岢嵐作威作福的女人。

於是，妓營裡排了長隊。

曾經受到迫害的人們，多少也要來報復一回。

顧誠站在妓營外，聽著不堪入耳的聲音，看著排隊的百姓，說道：“從現在起，妓營只接待將士，不對外營業。

另外，營妓每天接待不超十人，月事期不接客，買賣公平不得虐待，鼓勵將士迎娶營妓……”

入鄉隨俗，顧誠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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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顧誠要出發前往保德軍州時，得到快馬通傳，說傳旨使者此時差不多已經進入河東太原。

根據東京傳來的資訊，顧誠知道了傳旨使者來的目的，也知道傳旨使者是趙佶臨時起意派的。

顧誠的所有申請，都得到了趙佶的批覆。

趙佶見河東穩定得差不多了，唯恐童貫搞不定江南方臘，就傳旨顧誠回京。

除了這點，趙佶也想讓顧誠回京搞盃賽。

至於還有沒有其餘目的，暫時還不得而知。

顧誠便放棄了巡視保德等軍州的計劃。

顧誠關起門來，和到岢嵐的許貫忠，以及馬擴，三人開誠佈公地商談了一下午。

顧誠為許貫忠申請的從七品文官得到趙佶的批准，就先斬後奏地任命許貫忠擔任岢嵐軍州通判，管理岢嵐和寧化兩州政務。

留下孫望和劉南天兩都掌旗營充當許貫忠的親衛。

時遷率領所部偵察營，改名為河東偵察營，留在河東聽命於許貫忠。

效死營留在河東，聽命於許貫忠。

許貫忠通曉多國語言，熟悉多國山川人文，又身懷謀略殺伐決斷，留在邊境坐鎮一方最為合適。

宣和二年十一月十五。

顧誠率兩都掌旗營、陷陣營、貪狼軍、巨門軍、祿存軍和破軍軍，兩三萬大軍離開寧化軍州，浩浩蕩蕩地前往京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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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八。

顧誠離開岢嵐前往寧化，同一時間許貫忠也離開岢嵐前往保德軍州。

初十下午，許貫忠率孫望和劉南天兩都騎兵，來到保德城。

“拜見大總管。”

保德軍總管姚勝、晉寧軍總管洪通、火山軍總管席賀，迎接於保德城外。

顧誠對外隱瞞了回京的聖旨。

顧誠離開岢嵐，探子還以為他是前往保德，是以姚勝等人只是詫異顧誠所攜帶的兵馬這麼少。

許貫忠拱手笑道：“諸位總管搞錯了，下官岢嵐通判許貫忠，代大總管巡視軍州，不敢蒙諸位總管大禮。”

許貫忠~

許貫忠之名，在河東可謂是聲名赫赫。

這賊廝鳥以區區私人參軍的身份，就敢斬殺數千河東精銳家丁兵。

現在顧誠沒來，卻派來了許貫忠，這是何意？

姚勝等人一下變得驚疑起來。

洪通率先醒過神來，笑著道：“許通判，請入城！”

“許通判，請！”

姚勝和席賀跟上，先搞清楚顧誠的用意再說。

三大總管對許貫忠都非常熱情客氣，禮多人不怪，這總不會有錯。

卻不料，由於三大總管先是驚疑而後又熱情，疏漏了一件事。

當三大總管邀請許貫忠入城時，身後兩千保德軍家丁兵齊刷刷地向兩邊退後數步，留出了一道一丈寬的通道。

兩千家丁兵手握長矛長槍，當真是槍如林啊！

這是迎接，也是下馬威，甚至是假戲真做。

當然，這是為顧誠準備的，由於疏漏，展現在許貫忠的面前。

“直娘賊的，這些賊廝鳥活膩歪了！”

孫望和劉南天的臉色變了，這些賊廝鳥居然想這般對待大總管，簡直是豈有此理。

雖然時遷傳回訊息，說姚勝想要給大總管一個下馬威，許貫忠以為是在開玩笑，是何等的傻叉行為，才會在平叛大總管面前做出這等挑釁行為！

結果，卻是真的。

姚勝三人不像是傻子啊？

許貫忠一時間還真搞不清楚，姚勝搞這麼一出的真實用意何在？

“哈哈，這麼大的迎接陣仗，只有大總管才有福消受，下官真是受寵若驚啊！”

許貫忠嘴裡這麼說，伸了個懶腰，卻是毫不客氣地踏步走向槍林通道。

姚勝等人見到這一幕，相視一眼臉色難看，都急忙搶上前去，陪著笑臉道：“許通判，路不平，您小心腳下。”

如果是顧誠來了，下馬威也好，奉承也好，哪怕是翻臉也好，姚勝三人都是不怕的，大不了殺了顧誠叛逃遼國。

可這個許貫忠不一樣，明顯是顧誠派來投石問路的，這賊廝鳥的南來子好生狡猾，把難題一下就推到姚勝三人面前。

只要能繼續當這個總管作威作福，不到萬不得已，沒有人是想要造反或叛國的。

姚勝三人只能放低姿態，把許貫忠當成顧誠來巴結。

許貫忠笑道：“路不平，就需要剷平，重新鋪路，才好走嘛！”

姚勝忙道：“許通判所言甚是，我等不想再走爛路，從今往後，希望能走上一條康莊大道。”

“每個人腳下的路都是自己選的，至於是康莊大道還是獨木橋，還是要看個人的態度。”

許貫忠點到即止，等著看姚勝等人的態度。

“我等願以大總管馬首是瞻。”姚勝三人表明了態度。

“哈哈！”許貫忠又大笑道：“下官想到了一件有趣的事，說的是山賊想要入夥，都會交一份投名狀，這個規矩也不知道是誰想出來的。”

態度不是嘴上說說，得用實際行動來證明。

“山賊流傳下來的規矩，自然是有其道理！”姚勝打了個哈哈，轉移話題笑道：“許通判，士紳們得知您大駕蒞臨，自發為您接風。”

“小人等拜見大總管！”

一群士紳湧上來，問都不問就朝著許貫忠拜倒行大禮，一個個臉上堆滿了笑容。

姚勝咳嗽一聲正要介紹，許貫忠搶先笑道：“聽說你們各個生意都做得很大，不知道諸位能否帶本官一道發財？”

士紳們一聽忙陪笑道：“小人做些小本買賣，這如何能入大總管的眼。”

直娘賊的，都是一群捨命不捨財，想要空手套白狼的賊廝鳥。

許貫忠已經看出這是一群什麼貨色，心裡也就有了如何對付這群賊廝鳥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