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沒什麼好隱瞞的,張清這一趟能來謝家的根本原因,就是發現了鎮紙裂紋上那一絲隱晦的氣息。

說白了,瓷罐才是他來謝家的目的,救謝天華只是他為了得到瓷罐的手段而已。

謝金印聽到張清的話,臉上就是露出了欣喜之色。

“行,既然大師喜歡那瓷罐,我就把這瓷罐送給大師您了。”

說著,謝金印就要走到架子前,伸手要去拿那瓷罐。

吳三河知曉那瓷罐有問題,見到這一幕就連忙出聲提醒謝金印:

“老謝,別碰!”

謝金印的手這會已經落在了瓷罐上,聽到吳三河的話他有些不解的回頭看向吳三河,詫異的問道:

“老吳,怎麼了?”

“沒…沒什麼!”

吳三河心中也有些納悶,不過當看了張清一眼,發現張清此時臉上古井無波,並沒有露出什麼異色,這就明白張清早就看穿一切,知曉瓷罐應當沒有什麼危害性了。

謝金印已經拿起了瓷罐,他朝著張清有些邀功似的說道:

“大師,這瓷罐是我收上來的東西,看形制彩繪是宋代的官窯物件,應該是一件觀賞品。”

吳三河接了一茬,他早先是看過這瓷罐的。

“這瓷罐應該是從地裡被土夫子帶出來的,說句實在話,能夠安穩的從地裡出來還能完完整整流進市場裡的瓷器,比起金銀物件真的少之又少。”

瓷器是個金貴物件,不留神磕著碰著都有可能碎成渣,土夫子下地雖然有分寸,但對於這種難伺候的物件是真的不喜,他們更傾向於更好拿也更好出手的金銀珠寶。

更有甚者的是一些粗暴的土夫子,在地下碰到瓷器有的乾脆就直接砸了,這就是抱了自己不好拿也不讓給別人的心思。

如果不是這瓷罐上有古怪蹊蹺,吳三河恐怕也會對這瓷罐動心,想著跟謝金印來一個友情價,把這東西收入囊中。

張清從謝金印的手中接過了瓷罐,入手時上面那熟悉的氣息感應就更加清晰了。

甚至於在張清入手的這一瞬間,他就察覺到了瓷罐上殘餘的煞氣鬼氣往他體內衝撞。

張清體內法力微微一運轉,這些能夠讓一個普通人大病一場的煞氣鬼氣,就被張清的法力給衝散,歸於虛無。

瓷罐是不是宋代的,把瓷罐拿在手裡的張清不清楚,但張清卻敢說這瓷罐絕對不是謝金印所說的那種觀賞品,最起碼被埋在地下以後,它不是了。

這瓷罐,在埋在地下之前的最後一個作用,應當是用來裝骨灰一類的作用。

至於瓷罐裡曾經裝過的骨灰,自然是那頭殘餘暗害他一事的那頭鬼祟了。

所有煞氣陰氣在瞬息間就被張清給化解,對此他也不怎麼在乎,他需要的是瓷罐上那無形的因果關聯。

瓷罐到手,張清反而沒有那麼急迫了,他隨手拎著瓷罐,對謝金印說道:

“謝家主,我們回去吧!”

回去的目的,自然是讓謝天華的魂魄回到體內。

等謝天華甦醒以後,張清就可以拿著瓷罐離開,然後去細細探究瓷罐背後的關聯。

謝金印自然不會反對,眾人很快就離開了這展廳,回到了謝天華的房間。

站在謝天華的床前,張清隨手掐了一個法決,體內法力微微一運轉,謝金印手心上的符籙就受到了某種指引。

謝金印只感覺自己的手心一熱,一點金光就從他的手心飛出,朝著床上的謝天華眉心落去。

只見那一點金光在瞬息間沒入了謝天華的眉心,一股無形的漣漪就盪漾開了。

張清又掐了幾個法決,促使謝天華的魂魄更快的適應身軀以後,就隔空對著謝天華的眉心遙遙一指。

床上的謝天華,這一下就彈坐了起來。

迷糊過後,剛剛甦醒的謝天華看到床前站著這麼多人,有些納悶的朝自己父親問道:

“爸,這是怎麼了?”

謝金印看到自己兒子甦醒,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宋老先生不由在心中驚歎,讓他束手無策的症狀在張清的手下就這麼輕鬆寫意的被解決了,張清的手段真的是超凡脫俗。

吳三河一邊因為見識了張清的手段而激動,同時還為自己的老朋友謝金印開心。

張清正打算等謝金印興奮勁過去以後就告退,他好找個地方探究瓷罐背後的應過。

但就在這時,他突然感應到了兩股不太普通的氣機,就朝著某個方向看了一眼。

“吳老闆,瓷罐幫我收著,我有事先行一趟,晚會去三河齋找你。”

吳三河剛從張清的手裡拿過瓷罐,不等他多問,張清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這房間中。

謝金印剛給自己兒子講訴完發生了什麼事,父子兩人正欲一同感謝張清,卻發現張清已經離去,頓時有些不知所措。

……

謝家某處院落的房頂上,任驚濤和趙玄祿正站在這裡,此時任驚濤正開心的笑著。

“老趙,我就說了這小夥子不一般,你看,我們這剛洩露出一絲氣息,他就察覺到了。”

任驚濤和趙玄祿是跟在張清身後來到的謝家,他們關注的當然不可能是謝家,來到這裡的原因不過是因為任驚濤偶然看到了張清而已。

趙玄祿剛才聽到任驚濤對於張清讚不絕口,心中就有些好奇,所以才故意流露出一絲氣機,看張清是不是能發現。

而張清也確實在兩人展露氣機的一瞬間就發現了他們的存在,並且瞬息間就消失在了原地。

趙玄祿在這一瞬間已經把神識擴散了出去,他的神識能夠探查的範圍,足以探查到整個謝家。

一邊探查著隱匿起氣機的張清,趙玄祿一邊對任驚濤說道:

“機警倒是挺機警的,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幾分實力。”

“怎麼,老趙你不會對一個年輕人起了動手的心思吧,這可不合適。”

任驚濤嘴上這麼說,心裡其實挺希望看到這一幕的。

對於張清的實力,任驚濤也只是有個大致的猜測,覺得他在當今修道界年輕一代中絕對是最頂尖甚至於可能是最強的那個。

但猜測終究是不如親眼所見的,要是能夠看到張清跟人交手的場面,任驚濤就能夠給張清的實力有個切合實際的劃分排列。

他本人是想著招攬張清把張清吸納進九局,然後著力培養等著十幾二十年後接他的班的,所以這個試探他來就有些不合適了,萬一出手太重把年輕人的信心打擊了怎麼辦?

而趙玄祿就不一樣了,這傢伙是個好鬥份子,看到厲害的角色就手癢癢,最重要的是趙玄祿實力不如他。

要是趙玄祿跟張清交手的過程中失了分寸,他也能夠及時出手阻止,那樣的話還能收穫張清的好感不是。

趙玄祿撇了任驚濤一眼,他不屑的說道:

“任驚濤,你是不是覺得所有人的智商都跟你在一個水準?”

趙玄祿好鬥不假,脾氣暴躁也不假,但這不代表他沒有腦子是個粗人。

剛才任驚濤的話明顯是在攛掇他跟張清交手,他可不會讓任驚濤就這麼當槍使了。

跟一個第一次見面的修道界小輩動手,傳出去他的臉往哪擱。

而且從剛才那年輕人的反應來看,修為實力絕對不弱,比他們天師府年輕一輩的絕大多數人都強。

跟這麼一個有天賦有實力的後輩交手,說不準對方就有什麼底牌能夠讓他吃癟。

這場架,打贏了他也就是個欺負小輩的不要臉玩意,萬一要是打輸了,他就是個輸給小輩的丟人玩意了。

怎麼都沒有好處的一場架,他憑什麼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