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自滅滿門

大秦，章臺宮，冀闕殿內。

“看？寡人如何看，寡人也可以去往後世嗎？”

嬴政一愣，想到慕容復之前所說的來歷，不禁怦然心動。

若是能知曉未來或前往後世，豈不是可以避免很多錯誤，甚至找到適合於大秦的制度？

軍功制的弊端，他考慮了好久，和李斯也商議過，始終找不到替代之法！

如今，機會來了！

扶蘇和章邯也露出神往和震撼之色，穿梭於過去未來，這種手段簡直聞所未聞、神乎其技。

這位估且算是後世的帝王竟擁有此等手段，豈不等同於傳說中的仙神乎？

“前往後世？朕不是這個意思！”

“朕有一法，可讓始皇觀看時間長河的未來，始皇陛下可有興趣？”

慕容復搖了搖頭，對始皇說道。

“哦，觀看未來？此言當真？”

嬴政雙眼一亮，去不了後世，能看上一眼也不錯啊。

“朕絕無虛言！”

慕容復點了點頭，說道：“不過，未來瞬息萬變，你所看到的，僅僅只是千萬種可能之一。”

“當你看過未來之後，未來就會隨著你的想法變化而變化，想必始皇應該明白朕的意思吧？”

過去不變，未來不定，現在才掌握在自己手裡。

只要始皇帝看過未來，必定會做出相應的改變，那麼未來也就變了。

“洪武陛下放心，寡人明白你的意思。”

嬴政一想，確實是這個道理，重重的點頭。

慕容復一指點出，大殿的半空中突然出現一道光幕。

光幕有如一塊電影幕布一般，開始播放從秦始皇三十五年之後的歷史：

『大秦始皇三十五年，長公子扶蘇因觸怒始皇而被髮配於上郡，令其協助大將軍蒙恬修築萬里長城....』

畫面裡，正是今日發生的事，但卻並沒有慕容復的到來。

看到這一幕，嬴政轉頭，深深地看了一眼扶蘇。

他心裡暗暗想著，如果慕容覆沒來，確實有可能將扶蘇丟去邊疆。

嬴政同時也驚訝慕容復的手段，果然神乎其神，對他所說的話已信了七八成。

被嬴政的目光注視，扶蘇不由昂起腦袋，心裡依然很不服氣。

『大秦始皇三十六年，熒惑守心，有墜星下東郡，至地為石，黔首或刻其石曰‘始皇帝死而地分’；始皇聞之，遣御史逐問，莫服，盡取石旁居人誅之，因燔銷其石。』

光幕只播放一些大事件，很快就跳到了第二年，天降流星之事。

但慕容復並沒有播放關於長生不老藥的訊息，他還沒想好，該如何幫助始皇帝。

看到這裡，嬴政眉頭皺起，熒惑守心，難道是天要亡我大秦嗎。

『大秦始皇三十七年，始皇第六次東巡，行於鉅鹿郡內沙丘宮時病逝，帝崩...』

畫面裡顯示著長長的大秦車隊，而始皇卻已駕崩。

畫面之外的嬴政臉色大變，如此一來，他僅僅還有兩年壽命了嗎？

“陛下！”

扶蘇和章邯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滿臉悲傷。

“起來！”

嬴政冷著臉，說道。

兩人這才重新站起身。

『巡遊之時，始皇預感時日無多，便派蒙毅祈祭山川，並寫下傳位詔書，令扶蘇回咸陽主持喪禮並繼大秦皇帝之位。』

『但詔書尚未發出並送至扶蘇手上，被始皇身邊的中車府令趙高截獲，因其與扶蘇理念不合，故而聯合丞相李斯修改遺詔，改立十八公子胡亥繼位，並偽造詔書，賜死長公子扶蘇和大將軍蒙恬。』

『扶蘇接到偽詔之後，不聽蒙恬勸告，選擇自殺身亡，蒙恬被拿下囚禁。』

『《史記》記載：使者至，發書，扶蘇泣，入內舍，欲自殺。蒙恬止扶蘇曰：‘陛下居外，未立太子，使臣將三十萬眾守邊，公子為監，此天下重任也，今一使者來，即自殺，安知其非詐也？請復請，復請而後死，未暮也。’使者數趣之。扶蘇為人仁，謂蒙恬曰：‘父而賜子死，尚安復請？’即自殺。蒙恬不肯死，使者即以屬吏，繫於陽周。』

“扶蘇！你竟如此迂腐？難道在你的眼裡，寡人會殺你這個兒子嗎？”

嬴政的聲音從牙縫裡擠出，看向扶蘇，滿臉恨鐵不成鋼。

“阿父，對不起！”

扶蘇低下了頭，滿臉內疚，他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死得如此草率！

同時，他隱隱發現，始皇並沒有他看到的那般不近人情。

“章邯，將宮中所有叫趙高的內侍全都帶過來，再將丞相李斯‘請’來！”

瞪了扶蘇一眼後，嬴政轉頭看向章邯，命令道。

“唯！”

章邯也是滿臉怒氣的走了。

『確認扶蘇自殺後，胡亥、趙高和李斯三人才從沙丘動身，秘不發喪，日夜兼程趕回咸陽。』

『又因天氣炎熱，唯恐始皇屍體發臭而引起他人注意，以鮑魚放入御輦以遮屍臭，回到咸陽後，胡亥繼位為秦二世。』

鮑魚？

秦朝的鮑魚可不是後世的鮑魚，而是臭魚。

嬴政沒想到，自己駕崩後竟受到如此奇恥大辱！

他胸膛裡的氣憤和恨意簡直要爆炸了！

『秦二世任性貪玩，大權旁落於趙高之手。』

『《史記》記載：二世至咸陽，謂高曰：‘夫人生居世間也，譬猶騁六驥過決隙也。吾既已臨天下矣，欲悉耳目之所好，窮心志之所樂，以終吾年壽，可乎？’』

“只思玩樂而不理朝政，那你還奪什麼位？”

看到胡亥登基之後的表現，嬴政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扶蘇，去將胡亥...不，將你的所有兄弟姐妹都喊過來。”

嬴政閉上了雙眼，沉吟片刻後，對扶蘇說道。

他僅剩兩年的壽命，扶蘇又不堪重任，那就只能從一眾兒子裡另選合適的繼承者了。

“唯。”

很快扶蘇去而復返，身後跟了一大群人，高、將閭、昆弟、榮䘵、胡亥等公子，還有贏陰嫚等女兒。

同時，扶蘇也將慕容復的來歷告訴了弟弟妹妹們，這些人都好奇的看著慕容復。

“回稟陛下，宮中並未有名趙高者。”（注）

不一會兒，章邯也回來了，身後跟著李斯。

“嗯。”

嬴政應了一聲，也沒計較趙高之事，轉頭看向李斯。

他也不說話，就冷冷的看著。

“陛下，臣有罪，請陛下治臣之罪！”

此時，李斯已經從章邯嘴裡知道了事情的始末，臉色蒼白、汗如雨下。

他沒有狡辯，撲通一聲跪下，直接請罪。

“李斯，你太令朕失望了！”

嬴政滿臉失望，李斯是他的戰友，也是他統一六國的幫手。

但他怎麼也沒想到，李斯竟然背叛了他，背叛了大秦！

“陛下，臣有罪！”

李期淚流滿面，他也沒想到未來的自己竟然會背叛始皇。

這也太意外了！

“李斯，朕不殺你，但朕百年之後，你陪葬皇陵！”

嬴政冷冷的說道，李斯還有用，現在不是殺他的時候。

“謝陛下隆恩！”

李斯磕了三個響頭，心裡鬆了一口氣。

“你們也一起看吧。”

嬴政看向一眾兒女們，說道。

“唯。”

眾人齊齊應道。

『秦二世唯恐兄弟姐妹奪位，在趙高的建議之下，自滅己族，殺光所有兄弟姐妹。』

『《史記》記載：於是二世乃遵用趙高，申法令。乃陰與趙高謀曰：‘大臣不服，官吏尚彊，及諸公子必與我爭，為之柰何？’高曰：‘臣固願言而未敢也。先帝之大臣，皆天下累世名貴人也，積功勞世以相傳久矣。今高素小賤，陛下幸稱舉，令在上位，管中事。大臣鞅鞅，特以貌從臣，其心實不服。今上出，不因此時案郡縣守尉有罪者誅之，上以振威天下，下以除去上生平所不可者。今時不師文而決於武力，願陛下遂從時毋疑，即群臣不及謀。明主收舉餘民，賤者貴之，貧者富之，遠者近之，則上下集而國安矣。’二世曰：‘善。’乃行誅大臣及諸公子，以罪過連逮少近官三郎，無得立者，而六公子戮死於杜...』

『《史記》記載：高曰：‘此賢主之所能行也，而昏亂主之所禁也。臣請言之，不敢避斧鉞之誅，願陛下少留意焉。夫沙丘之謀，諸公子及大臣皆疑焉，而諸公子盡帝兄，大臣又先帝之所置也。今陛下初立，此其屬意怏怏皆不服，恐為變。且蒙恬已死，蒙毅將兵居外，臣戰戰慄慄，唯恐不終。且陛下安得為此樂乎？’二世曰：‘為之奈何？’高曰：‘嚴法而刻刑，令有罪者相坐誅，至收族，滅大臣而遠骨肉；貧者富之，賤者貴之。盡除去先帝之故臣，更置陛下之所親信者近之。此則陰德歸陛下，害除而奸謀塞，群臣莫不被潤澤，蒙厚德，陛下則高枕肆志寵樂矣。計莫出於此。’二世然高之言，乃更為法律。於是群臣諸公子有罪，輒下高，令鞠治之。殺大臣蒙毅等，公子十二人僇死咸陽市，十公主矺死於杜，財物入於縣官，相連坐者不可勝數。』

『又恐群臣奪位，秦二世先後殘殺蒙恬蒙毅兄弟、左丞相李斯、右丞相馮去疾、將軍馮劫等大臣。』

『《史記》記載：宗室振恐，群臣諫者以為誹謗，大吏持祿取容，黔首振恐....下去疾、斯、劫吏，案責他罪；去疾、劫曰：‘將相不辱。’自殺，斯卒囚，就五刑。』

“自滅滿門？好得很啊！”

嬴政一字一句的吐出這句話，雙眼充血，散發出恐怖的殺氣。

秦二世要殺扶蘇，他能理解，皇權之爭本就血腥殘酷。

但殺了扶蘇還不夠，還要將所有的兄弟姐妹都殺人，這是人能幹出的事嗎？

“胡亥？！”

所有公子和公主們紛紛怒視著一旁的胡亥，露出了仇恨的目光。

就連扶蘇也滿臉不敢置信，這個小弟竟是個狼心狗肺的東西，畜生不如！

而被提到的幾名公子則是愣愣的說不出話來，一個個淚流滿面。

“章邯，打斷胡亥一條腿！”

嬴政轉過頭，滿臉殺氣的看向胡亥，大喝一聲。

“唯！”

章邯走了過去，一把拎起胡亥丟到地上，再一腳踩斷他的右腿。

“嗚嗚！”

胡亥已有十八歲，低著頭哭泣，眼神裡流露出濃烈的恨意。

他恨始皇，恨慕容復，恨所有人！

“李斯，這就是你選的秦二世？”

“自身落得懼五刑的下場，你有何感受？”

嬴政又看向李斯，滿臉失望。

“陛下，臣有罪！”

李斯整個人都已經麻了。

是啊，他折騰半天，圖啥呢？

就圖落得個自懼五刑、夷滅三族的下場？

『秦二世三年，大秦滅亡，泗水郡沛縣泗水亭長劉季奪得天下，建立大漢，是為漢高祖。』

嬴政走過去，一把掐住胡亥的脖子，提了起來，恨聲道：

“胡亥，朕真是沒想到，你還有這個本事？”

“朕只滅六國而已，你倒好，將朕沒有滅的第七國給滅了？”

“傳朕旨令，廢胡亥公子身份，貶為庶人，打入大牢！”

“扶蘇、陰嫚，你們做兄弟姐妹的，可要好好關照他！”

最後一句話，他幾乎是咬牙切齒迸出來的。

胡亥太令他失望了，殺了自家兄弟姐妹也就罷了。

但大秦在胡亥手裡僅僅三年便滅亡，嬴政再也忍不了。

“唯！”

眾人立時明白了始皇帝的意思，胡亥任由他們處置唄。

“砰砰砰砰~！”

一眾兄弟姐妹們立刻圍了上去，對著胡亥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吾不知道，那不是吾，啊，阿父饒命！”

胡亥的哀嚎慘叫響徹整個大殿。

“停吧，別將他打死了。”

扶蘇叫住了一眾弟弟妹妹們，一向溫和的他，此時滿臉的冷漠。

“彩，將他關起來，不能一下打死了，那太便宜他了。”

一眾弟弟們知道扶蘇大哥的意思，停下了手，每天打一頓，細水長流。

『漢朝，文景之治，武帝劉徹時期：犯強漢者，雖遠必誅！』

『王莽篡漢、光武中興、漢末三國...』

『兩晉時期、南北朝，漢人成兩腳羊，幾被亡族滅種....』

『楊堅代周立隋，為隋文帝，楊廣繼位，二世而亡...』

『李世民玄武之變，貞觀之治...』

『女帝武曌稱帝....開元盛世...安史之亂....』

『唐末，黃巢起義，敲響唐王朝滅亡的喪鐘...』

『五代十六國，天下再次陷入混亂...』

『趙匡胤欺負孤兒寡母，黃袍加身，建立大宋，又被弟弟趙光義篡位...』

『姑蘇慕容氏，南下交趾，取代大越，建立大燕，一統東南亞半島。』

光幕放到這裡就停止了播放，最後停留的畫面，是大燕四百五十五萬平方公里的疆域版圖。

“這就是從始皇三十五年開始，到一千三百餘年之後，我大燕建立的所有未來了。”

隨手關閉了光幕，慕容復對嬴政問道：“始皇陛下看完之後有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