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幕後

早朝散後，郭攸得知蘇凡被充軍的訊息，再加上鄭憲力主蘇凡的出使計劃，這讓郭攸聞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

若是按照這個節奏，接下來鄭憲一定會追查蘇凡的通敵之事時何人彈劾的，而紂王的意思也有些模糊，若是鄭憲找紂王詢問，保不齊紂王會告知實情。

這樣一來，陳凡與陳諒此時若還是待在朝歌，那就是一件十分危險的事，郭攸本打算散朝後就立刻找到陳凡二人，安排他們二人迅速離開朝歌。

但是郭攸剛一走出宮門，就被李海叫住，說是紂王有事情交代給他，郭攸不敢怠慢，不禁李海是紂王身邊的人。

此時紂王讓李海帶口信給他定然不同尋常，郭攸便耐著性子聽李海講，但是聽到一般，郭攸就頓生疑惑。

李海東拉西扯說了半天，郭攸愣是沒能明白李海到底想要表達什麼精神，在郭攸聽來，李海似乎是在和自己拉家常。

說的都是一些宮中的瑣事，而這些雖說郭攸作為禮部尚書有一定的知情權，但是宮內的事便是紂王的家事，此時特地讓自己一個外臣知道似乎有些不符合規矩。

但郭攸又不敢隨意打斷李海的說話，只能耐心聽著，雖然他此時心中無比焦急，生怕鄭憲搶先一步找到陳凡二人，郭攸的額頭上遍生細密的汗珠。

若是由著李海說下去，這宮中的瑣事何其龐雜，恐怕聽他說上一天也說不完，郭攸心裡已經開始盤算如何脫身。

“李公公，陛下到底想讓臣做些什麼，可否明示”郭攸小心的問道。

“怎麼，郭尚書有事？陛下託我傳信與你，我只負責複述陛下的話，怎麼理解那是你的事”李海突然被打斷，沒好氣的說道。

“李公公息怒，在下不是在這個意思”

“那就老老實實聽著”

李海瞪了一眼郭攸，繼續不慌不忙的說道。

郭攸此時正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看著李海在自己面前滔滔不絕，打死自己都不相信陛下會傳這麼長的口信給自己。

不好！

郭攸突然開竅，既然這不是陛下的口信，李海也不可能無緣無故的來戲弄自己，那此時便只剩下一個可能，李海此時是在拖延時間。

郭攸瞬間想明白了一切，拔腿就跑，此時不聽李海傳達口信，即便真的是陛下的意思，自己跑走頂多也就是不敬之罪，挨頓板子的事而已。

而此時若是陳凡二人被鄭憲抓到，那可就不是挨板子的事了，搞不好自己的烏紗帽不保，嚴重點的話可能連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

郭攸一路氣喘吁吁的趕到陳凡的住處，可此時哪裡還能找到陳凡與陳諒的身影，只能看到桌上四散的酒罈，還有吃剩的小菜。

郭攸大急，暗道自己還是來晚了，陳凡二人此時不在家中必定是被鄭憲抓走了，郭攸轉頭立刻趕往刑部，若是鄭憲抓人，那必定是要送到刑部大牢之中的。

而陳凡作為禮部給事中，畢竟還是自己的部下，屬於自己的管轄範圍，刑部就是要拿人也是要提前知會自己這個禮部尚書一句的。

而郭攸此時並沒有收到任何的通知，那就說明刑部抓人並沒有按照正常流程來走，那自己便有理由將人要出來。

“我部給事中陳凡何在，你們憑什麼擅自抓人？”郭攸急色匆匆的趕到刑部，二話不說便開始要人。

刑部的官員看著滿頭大汗的郭攸，面面相覷，都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

“郭尚書，陳御史不在我們這兒啊，您是不是找錯地方了？”

刑部的官員抱拳解釋道。

“怎麼可能，我部陳凡就在剛剛被你們刑部的人抓走的，少在這忽悠我，我告訴你們，你們無憑無據就抓人這是不合規矩的，待我稟明聖上，非要治你們罪不可”

郭攸大急之下，也顧不得文人的儒雅之利，破口大罵起來。

“郭尚書，您冷靜一下，您確定是我們刑部的人抓的麼，或許是陳御史有事外出了也說不定啊”

刑部的官員見郭攸發火，趕忙上前勸說。

“怎麼不是你們刑部的人，我朝還有別的地方能抓人麼”郭攸說道這突然頓住了，當今除了刑部之外確實還有一個地方是可以抓人的，但是那地方只要是個人都不會想去。

郭攸仔細一聯想，既然是鄭憲抓人，那自然不會抓到刑部來，這黑牢可是當年鄭憲一手建立起來的。

想到這，郭攸也不管一眾刑部的官員了，這些人很可能說的是實話，要是這樣，那陳凡與陳諒二人此時肯定到了黑牢之中了。

郭攸得加快速度了，黑牢的名聲他是知道的，那裡面沒有問不出的情報，沒有整不死的人。

郭攸如此著急並不是想要救陳凡二人的性命，而是回家收拾，準備離開朝歌，郭攸心裡清楚，陳凡二人進了黑牢，肯定會把自己給抖出來。

一旦自己暴露了，不管蘇凡是不是真的通敵，紂王首先處置的人肯定是自己，因為自己這樣的行為屬於欺君弄權，結黨營私。

這兩條都是紂王心中的高壓線，但凡有人觸及一條都會死無葬身之地，跟何況自己此時兩條全犯，這可是要被誅九族的。

但所謂一步錯步步錯，郭攸的一時耽擱，已經決定了他的下場。

此時的郭府上下已經被鄭憲派人全部監視了起來，只等郭攸現身，就將郭家上下全部抓拿歸案。

到時再加上陳凡二人的口供，郭攸恐怕是活到頭了。

遠遠地郭攸就看見了自己家的大門，表面看起來似乎與往常無異。郭攸暗自鬆了口氣，這陳凡還是有骨氣的人，暫時還沒有將自己供出來。

既然如此，陳凡的大恩改日再報，郭攸此時是逃命要緊，連忙推開門進入府中，召集家眷準備離開朝歌。

郭府上下都不知道自己老爺這是發了什麼瘋，早上還好好的去上朝了，這會一回到家就讓大家各自收拾東西，說是要跑路。

郭府全家都疑惑不解的看著手忙腳亂的郭攸，就是沒人聽從郭攸的指令去收拾東西，都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你們還在等什麼？快啊”郭攸又是一聲大喊。

眾人面面相覷，都基本認為自己家老爺是真瘋了，但就算他瘋了也是當家之人，他說要收拾東西跑路，那邊只能先順著他的意思開始收拾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