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求得生前身後名

丹砂著墨，靈氣為引，江離滿懷憧憬的將法印繪製在符紙上，逐漸繪製出一個繁複的法印。

神通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正如同世間不會有兩個完全一樣的人一樣，世間也不會有兩個完全相同的神通。

摺紙成兵作為從神通中簡化而來的秘法，同樣也具備這一特點，會因為個人的領悟和理解的不同而有所差異。

隨著符印逐漸完成，小院中並未出現任何異象，讓擔心自己又被小雷鞭抽打的江離稍稍鬆了口氣。

順著符印將紙折成一個小人的模樣，江離將它和城隍贈予的小人放到一起，頓時發現二者間的形象略有不同。

倘若以法力催動，更是天差地別。

城隍贈予的小人幻化做了一個騎馬的兵士，而江離自己製作的紙兵，則是化作了一個身高兩米有餘的力士。

其面如紅玉，須似皂絨，頭裹黃巾，身著八卦甲，身形壯碩，一手提著大錘，看起來頗為兇悍。

江離圍著它打量了一圈，感覺其身上的氣息頗為不凡。

再看其頭上裹著黃巾，江離頓時笑道：“倒也是有趣，既然如此，那便叫你‘黃巾力士’吧。”

心中一動，便將其收入了青劫葫中，現在在縣城中不好測試其威能，不如先放入青劫中以靈氣孕養一段時間。

接下來的生活又恢復了平靜，江離每日練劍、繪製‘黃巾力士符’、從竹簡上參悟神通法術，倒也還算充裕。

期間齊城隍還來過一趟，卻是作為中人替顏臻向江離賠罪的。

許是因為江離的入住，院中的杏花比往常開得更早也更久，江離和城隍相對坐於樹下，共賞城隍提來的美酒。

那位顏夫子為表歉意，將自己知道的所有有關修仙者的訊息都告訴了城隍，再由城隍轉告給了江離。

在永安縣五百里外，出了潮州府到達堇州府，卻有一座仙山，山上有一宗門名為霧嵐宗，其中修士每隔十年便會下山甄選弟子。

因為顏夫子的一名弟子就在堇州府為官，所以才得知了這個訊息。江離若是想要去尋訪仙道，倒是可以去霧嵐宗一觀。

另外在得知江離喜好收集功法之後，顏臻還特地送來了一門儒家法術，名曰：“玉言”。

“城隍有心了。”江離接過法術拓本之後，對著齊城隍謝道。

“真人客氣了，我早說顏臻小兒不識變通，讀書讀傻了，卻不曾想他竟冒犯到你身上。”齊城隍搖搖頭無奈說道。

“聽城隍所言，你們似乎頗為熟悉？”江離好奇道。

“自然，真人可知我香火修士與儒道修士有何異同？”齊城隍點點頭說道。

“這……”江離回想起天眼之下齊城隍和顏臻的異同之處，似乎二者都會藉助人氣來釋放術法神通。

只是城隍能饗食香火，而讀書人，似乎修的是才氣？因為沒有見過幾個正經讀書人，江離也不好妄下斷言。

“大概是道途不同？”江離試著回道。

“真人不愧為高修，一語中的。”齊城隍驚歎道。

“我等香火神與儒道修士不同之處便在於，我等所求乃是護佑一方，長生久視，而儒道修士所求乃是名聲不朽而已。

但更多的時候，一些留不下萬世文名的儒道修士，便會追求起身後之名，以求死後能轉修香火神道。”

江離聞言恍然點點頭，說到底，都是追求社會意義上的永生，只是方式不同罷了。

“那顏臻小兒雖然在縣中頗有善名，但是到底還是缺少一些能讓人記住的東西，死後用不了多久就會被人遺忘。

前日飛來峰的虎妖不知被哪位起了玩心的高人閹了，暴怒之下要報復永安縣城，因此讓的他看到了機會。

只要他能立下功勞，拯救一方百姓於水火，自然會有人為他建祠立廟，死後便能重修香火神道。”

“原來如此。”江離聞言無奈的搖搖頭，難怪那顏夫子那麼熱心的找了上來，感情是想把自己當成聲望包刷了。

“我那日在街上吃飯，卻不想顏臻用不知何種手段探查到我的行跡，不知城隍可否知曉？”江離問道。

“這…儒修掌握著一種藉助人氣觀察所轄之地的法門，想必他就是藉助那道法術察覺到了真人的存在。”

“原來如此。”江離點點頭，拿起記錄著“玉言”之術的竹簡檢視了起來，不再多言。

城隍見他思索，也不好出聲打擾，感受著天地中匯聚的靈氣，不禁再次對於江離所說的那句“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有了新的理解。

他日這位真人縱使離去，院中這顆杏樹恐怕也已感悟靈機，輕而易舉便得了尋常妖魔一輩子都求不來的機緣。

“我那日吃完包子後，便在城中偶遇了一隻狼首妖魔，躲在了柳青坊一戶劉姓人家的家裡。

因為身上並無濁氣，所以我也就未曾將它無故打殺了去，若是城隍有意，不妨去看看那犬妖潛入永安到底有何意圖。”

江離忽然想起一事，對著城隍說道。

“竟有此事？！”齊城隍聞言，沒想到方才和青劫子說完神修需要時常人間顯聖，他便贈予自己這麼一個機會。

顏臻啊顏臻，你若能以一顆平常心以待真人，何須再苦苦尋找顯聖之機？

齊城隍起身朝著江離恭敬一拜，見他許久未曾回應，便再拜之後才退出小院，小心關上門，化作一陣陰風離去。

院中江離坐在杏樹下，不知不覺便沉浸在了對於法術的解析和構想之中。

那竹簡之中記錄的法術並無什麼特殊之處，所謂玉言，便是指“金口玉言”，乃是一種調動人氣的儒道法術。

例如“妖魔困於牢中”，玉言就會調動人氣困住妖魔，更甚直接將妖魔移入牢獄之中。

又或者“我應該在車底”，就可以將自身移動至車底，躲過他人襲擊。

總之是一種十分萬金油的法術，只是需要調動人氣才能生效。

江離一無官身，二無賢名，自然是沒辦法調動人氣的。

這裡就不得不提到顏臻的一個小心機了，倘若江離想要使用這“玉言”之法，就得在永安縣有名才行。

而倘若想要獲得名，自然需要幫助永安縣眾人共抗妖物侵襲。

不過他卻是沒想到，玉言之法對於江離真正的作用並不是其乃是超級弱化版的“言出法隨”。

而是江離從中發現了一種微弱的能力——微弱影響氣運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