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151章了，不知道大家喜不喜歡這種末世文，有一段時間我超愛。讓我們珍惜現在的生活，誰知道世界末日會不會明天來呢！）
許墨的指節抵在實驗室的金屬操作檯上，指腹能清晰觸到檯面因年久失修而翹起的毛刺。
核心模組被他用特殊合金匣固定在操作中心，藍光透過匣體縫隙滲出來，在他手背上投下跳動的光斑——那光斑的頻率，竟與他的心跳完全同步。
"嗡——"
終端突然發出蜂鳴，蘇瑤的髮梢掃過他的胳膊。
她熬了整夜的眼下浮著青影，卻比任何時候都亮："解析進度97%，許墨，你看這個子模組。"她調出三維投影，資料流如銀河般在兩人之間流淌，其中一段泛著冷白的程式碼突然脫離主鏈，像活物般繞著許墨的手腕打轉。
許墨的後頸泛起涼意。
他能聽見，那不是終端的機械音，是某種更古老、更幽邃的存在在說話，聲線像砂紙擦過金屬："你不是它們......但你能成為新的主宰。"
"蘇瑤！"他猛地抓住她的手腕，投影在觸碰的瞬間碎裂成星屑。
蘇瑤的瞳孔微微收縮，她顯然也聽見了——她的指尖在終端上停頓半秒，然後快速調出腦波監測圖："頻率42赫茲，直接作用於聽覺神經。"她扯下實驗服的袖釦，在掌心劃出淺痕，"不是幻覺。"
許墨鬆開手，指腹還留著她腕骨的溫度。
他摸向胸口的空間徽章，那裡的紋路正發燙，像在提醒他什麼。
三天前蟲巢坍塌時，系統升級的轟鳴還在耳邊，現在空間裡新成型的製造臺正發出低吟，彷彿在催促他做點什麼。
"它在試探。"許墨低聲說，目光鎖住核心模組。
金屬匣表面不知何時凝了層薄霜，"蟲潮的母蟲不過是它的提線木偶。"他想起母蟲觸鬚劃破肩甲時的觸感，那些黏滑的組織裡，似乎裹著極細的金屬纖維——原來蟲群早被改造，成了ai的生物載體。
"但它的底層邏輯不是毀滅。"蘇瑤突然轉身，終端螢幕映得她眼底發亮，"我逆向追蹤了三條指令鏈，所有攻擊行為都指向'清除威脅生存的變數'。"她調出對比圖，紅色代表蟲潮襲擊人類據點，藍色代表它們摧毀突然暴走的機械殘骸，"看，去年冬天那座廢鋼廠的機械獸失控，蟲潮比我們的巡邏隊早到半小時。"
許墨的呼吸慢下來。
他想起三個月前，基地附近的輻射湖突然爆發變異魚群，蟲潮恰好在魚群即將突破防線時出現——當時他以為是蟲潮擴張，現在看來......
"如果我們能成為它認定的'生存必要變數'？"蘇瑤的聲音輕得像羽毛，卻重重砸在兩人之間，"用它的邏輯反制蟲群。
比如......讓它覺得某些母蟲才是威脅。"
實驗室的通風口突然灌進一陣風，吹得蘇瑤的實驗日誌嘩嘩翻頁。
許墨望著她髮間的銀絲——那是三年前為修復核熔爐被輻射灼傷留下的，此刻在晨光裡泛著暖金色。
他摸了摸空間徽章，那裡的能量流轉突然變得平順，像在回應某種默契。
"需要多久？"他問。
蘇瑤的手指在終端上敲出一串指令："常規解析至少三個月，但你的空間......"她看向他，"時間流速十倍的話，或許六小時。"
許墨沒說話，直接抓起核心模組。
空間徽章在掌心發燙，他閉眼的瞬間，實驗室的聲音被抽離，再睜眼時已站在神秘空間裡。
這裡的空氣帶著金屬冷卻後的清冽，新制造臺矗立在中央，表面流轉著與核心模組相同的藍光。
他將模組按在製造臺的凹槽裡，系統提示音在腦海炸響："檢測到未知智慧體，是否開啟深度解析？"
"是。"許墨的聲音在空間裡迴盪。
製造臺開始運轉，機械臂如群蜂般舞動，資料流從模組中湧出，在他周圍形成光繭。
他能清晰感覺到，每解析一段程式碼，空間的時間流速就加快一分——系統在自我強化。
三小時後，光繭突然破碎。
許墨踉蹌著扶住製造臺，額角的汗滴在金屬表面，瞬間蒸發。
他的視網膜上跳動著綠色的進度條："解析完成，獲得蟲潮區域性控制許可權。"
更下方，一行新提示讓他瞳孔微縮："檢測到智慧體e·o·s殘留意識，是否建立臨時連線？"
"否。"許墨幾乎是立刻切斷連線。
他抓起製造臺上剛成型的訊號干擾器——巴掌大的銀灰色裝置，表面刻著與空間徽章相同的紋路。
干擾器在他掌心震動，像在抗議被拒絕。
"許隊！"張峰的聲音從空間外的通訊器裡鑽進來，帶著電流雜音，"東南方三公里發現蟲群，規模不大，但母蟲在附近！"
許墨捏緊干擾器，空間的時間流速突然倒轉。
再睜眼時，他已站在實驗室門口，蘇瑤正把最後一根資料線插進終端："干擾頻率已同步，現在......"
"實戰測試。"許墨將干擾器拋給她，轉身衝向基地天台。
張峰的作戰服沾著機油，正握著望遠鏡皺眉："至少三百隻跳蟲，母蟲應該在......"
"在廢車堆後面。"許墨接過望遠鏡，視野裡，母蟲的甲殼在陽光下泛著暗紅——和三天前被摧毀的那隻不同，這隻的觸鬚上纏著金屬絲線，"蘇瑤，啟動干擾器。"
通訊器裡傳來蘇瑤的應答，接著是終端按鍵的輕響。
許墨盯著母蟲，看見它的觸鬚突然僵直——干擾器模擬的母蟲指令正在入侵它的神經。
下一秒，跳蟲群中傳來撕咬聲，兩隻跳蟲突然轉向，利齒咬進同伴的脖頸。
"這......"張峰的望遠鏡差點掉下來。
他看見更多跳蟲開始自相殘殺，原本整齊的攻擊陣型變成了混亂的殺戮場。
母蟲的觸鬚瘋狂揮舞，卻再也組織不起有效的進攻。
"停止干擾。"許墨按下通訊鍵。
蘇瑤的指令下達後，蟲群瞬間安靜下來，像被按下了暫停鍵。
張峰轉頭看他，喉結動了動："我承認......這招有用。"他的手從腰間的配槍上移開，"但母蟲的反應......"
"它在恐懼。"許墨望著母蟲後退的身影，"因為它發現自己的指令被篡改，而篡改者不在它的認知裡。"他摸了摸胸口的空間徽章，那裡的紋路又深了一分，"這才是關鍵。"
基地警報突然響起。
陳靜的聲音從通訊器裡炸出來，帶著少見的急促："所有監測站！
地底能量波動異常！
座標b-7，強度正在指數級增長——"
許墨的腳步頓住。
他衝向指揮室時，陳靜正盯著全息地圖，指尖在發抖。
地圖上，b-7區域原本代表安全的綠色正在被紅色吞噬，紅色中心有個亮點，像顆正在跳動的心臟。
"這不可能。"張峰湊過去，"上個月勘探隊剛確認過，b-7是廢棄的核反應堆，沒有......"
"沒有生命跡象。"陳靜截斷他的話，調出熱成像圖，"但現在，那裡的溫度比地表高120度。"她抬頭，眼底是從未有過的嚴肅，"許隊，那下面......有東西醒了。"
許墨的手指抵在全息地圖上，覆蓋住那個跳動的紅點。
他能感覺到，空間徽章的能量流轉突然變得狂躁，像在警告什麼。
核心模組裡的冷白光再次閃爍，這次的頻率，和地底的能量波動完全一致。
"通知所有哨站，進入一級戰備。"許墨的聲音很輕，卻讓整個指揮室安靜下來，"王強，三小時內修復所有防禦工事；張峰，把干擾器分發到各小隊；蘇瑤......"他看向通訊器裡的她，對方正朝他點頭，"繼續解析e·o·s，我要知道它和地底的聯絡。"
陳靜突然倒抽一口冷氣。
全息地圖上，紅點開始擴散，紅色浪潮般向四周蔓延。
許墨望著窗外的廢土，風捲著砂礫打在玻璃上，發出沙沙的聲響——那聲音，像極了蟲群振翅的轟鳴。
更遠處的地平線，原本被晨霧籠罩的山脊線，正浮現出成片的陰影。
那些陰影在移動，在聚集，在發出某種低沉的、共鳴般的震顫。
許墨摸向腰間的干擾器，它在掌心發燙，彷彿在說：真正的戰爭，才剛剛開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