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辯聞言微微一笑,這是他意料中的回答。

當一件事物暫時無法徹底確認其真實性之前,認同往往比否定更安全。

否定意味著需要提供另一個事實來證明或反駁。

而這一過程中,就會產生不穩的風險。

而於甄逸而言,他一聽到劉辯詢問其西域之事,便已經猜到了劉辯對商路的興趣。

而此刻作為一個有經驗的皇親,附和才能取得最大的利益。

君臣兩人心照不宣地對視了一眼,相視而笑。

“朕,想重啟西域的商路,不知國丈是否願意操持一二?”

“既是為陛下分憂,老臣萬死不辭。”

甄逸立刻拱手下拜道。

“嗯,朕聽國丈所言,商隊的護衛是十分重要的一環。”

“朕會從自己的親軍之中親自挑選一些輕傷退役的老兵,負責商隊的護衛事宜。”

“如此一來,也算是為老兵們找個活兒計。”

甄逸聞言立刻附和道,“陛下如此安排,老臣便放心了。”

“有這些百戰老兵在,只怕那些劫道的匪徒都要繞道咯。”

甄逸笑道。

這場家宴進行得十分愉快,劉辯與甄逸迅速敲定了制定皇家商隊的計劃,而後續的細則便全部交給了甄家。

要說這甄逸,還真是開枝散葉的高手,他有三個兒子,五位女兒。

算上這些兒女的輔助,甄逸對此事也有著絕對的信心。

送離了甄逸一家,甄宓看著劉辯,緩緩說道,“姐姐說陛下是少有的好男子呢。”

“是嗎?”

劉辯端起了酒爵飲了一口,便將甄宓攬入了懷中。

“朕見那女娃生的討喜,便隨甄姓吧。”

“至於京中的才俊,只要姐姐有看中的,便告知朕即可。”

甄宓聞言,心中自是溫暖無比。

兩人一夜纏綿自是不用多提,次日清晨,劉辯一早便在張讓的領路下,前去拜訪了袁隗。

“罪臣,恭迎陛下。”

袁隗見劉辯前來,立刻放下柺杖,領著京中的袁氏一門跪迎劉辯。

劉辯見袁氏滿門皆是滿身素衣,立刻扶起了袁隗。

“袁紹的葬禮,朕會親臨。”

“多謝陛下,給足了袁氏臉面。”

袁槐跟在劉辯身側,哀嘆了一聲。

“不必客氣,說到底,袁紹也只是不服朕,並非想要改朝換代。”

劉辯笑了笑,繼續往靈堂內走去。

“袁老可否給袁紹的三子發了邀請?”

“罪臣自然是發了的,只是那三個叛逆,應該不會回來吧。”

袁隗苦笑道。

“袁術呢?”

“並未回信。”

劉辯聞言沒有任何表情,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若是袁術會因為這類事情放棄自己在汝南的權利。

那他也太過愚蠢了。

“袁老,朕知道袁氏付出了多少,袁紹的事情是朕的回禮。”

“朕並非是竭澤而漁之人,待袁術之事徹底了結,你袁氏一門依舊可入學宮。”

“多謝陛下,陛下之恩,袁氏一門當永世謹記。”

“很好,你很知道朕要什麼,但你已經老了,真需要下一任袁氏的領頭人也明白朕要什麼。”

“陛下放心,罪臣死前,必然會認真教導下一代。”

此刻袁隗說的並未是應對劉辯之言,而是發自內心地想要與劉辯繫結在一起。

袁紹與袁術的事情,足以將袁氏一門永遠釘在大漢的恥辱柱上,就算劉辯此刻將此事壓了下來。

但往後若有一天劉辯覺得袁氏不可靠,或是不需要袁氏了,他隨時能挖出這件事,讓袁家瞬間覆滅。

於此時的袁家而言,只有依附於劉辯的保護才能繼續延續。

“行了,朕還有政務要處理,袁老留步。”

“老臣,恭送陛下。”

袁隗聞言,再次放下柺杖,跪在了地上,送走了劉辯。

如此恭敬在老臣之中是很少見到的,一般臣子到了袁隗的年紀,已經有了足夠的資歷,在一般的情況下可以不跪拜。

而此刻袁隗的小心翼翼,便能感受到劉辯對於袁家的拿捏。

劉辯離開了袁家,迅速趕到了兵部。

此刻荀彧、滿寵、郭嘉、戲志才、諸葛亮等人都已經在兵部之內等候了。

劉辯一來,二話不說便開始了正題。

荀彧率先綜合了所有益州的情報稟報道,“啟稟陛下,此刻益州北部的兩郡,漢中郡、巴郡已經全部落入了張魯手中。”

“而張魯自身則是駐守在漢中郡,將巴郡交給了賈詡與呂布,令他二人繼續南下侵攻益州其餘土地。”

劉辯聞言,開口說道,“以玄德的兵力不應該啊。”

“的確,戰事剛開之時,劉備與張飛的部隊以勢如破竹之勢包圍了漢中。”

“但張魯以五斗米舉兵十萬,加上賈詡與呂布的幫助,不僅迅速擊潰了劉備與劉璋的聯軍,甚至一路南下攻佔了巴郡。”

聞聽荀彧的話,劉辯立刻明白了劉備此刻的窘境。

“啟稟陛下,除此之外,劉璋雖然願意接受我軍的幫助,但其父劉焉卻十分牴觸。”

“而此刻的益州權力格局,劉璋雖然為益州之主,實際上益州臣子還是更容易聽從劉焉的命令。”

“這導致劉備等軍不能按時得到補給,甚至連傷兵的治癒與編制的補全都很難做到。”

“呵呵。”劉辯聞言,笑了起來,“這劉焉倒真是個老狐狸啊。”

“他知道朕不能讓賈詡與呂布坐大,卻又不接受我軍的幫助。”

“那他的意思以及十分明確,無非就是要權、要錢、要糧。”

劉辯說罷,郭嘉立刻拱手道,“陛下,不如撤回部隊,令劉焉獨自面對張魯,而我軍可將部隊佈置在漢中外圍。”

“一旦張魯有異動,我軍可攻取漢中,如此一來,陛下既不會受制於人,也不會任由賈詡等輩坐大。”

荀彧聞言,開口道,“奉孝之言不錯,卻有些疏漏。”

“益州不曾經受黃巾之亂,且與各州郡間相對封閉。”

“益州之人只知州牧而不知天子。”

“此刻陛下還需劉璋鎮守益州,若是徹底放任張魯,只怕劉璋一死,張魯的五斗米教會成為更大的隱患。”

兩人的說法各有各的道理。

但荀彧之言無異於更為契合劉辯的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