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荀彧、郭嘉,參見陛下。”

空蕩蕩的大殿上,兩人並排,向著高坐在龍椅上的劉辯行禮。

“免禮,今日朕想起了盧植將軍,又想起兩位為侍讀時的場景。”

“不禁有些惆悵,老臣一一離去,可朕卻連河北都未曾平定,有何面目告慰先帝與盧植將軍的英靈啊。”

劉辯擺了擺手,示意兩人不用拘禮。

“陛下,一朝天子一朝臣,陛下也不過傷懷太過,如今朝局穩固,再無朝臣敢對陛下實行的工商之策置喙。”

“後續的政令臣也已經讓新一代計程車子負責了,如今大漢一派欣欣向榮,陛下豈能妄自菲薄?”

荀彧勸人歷來是一把好手,畢竟對於謀士來說,尤其是荀彧這樣的,謀士中的近臣來說,不光要諫言,還要會諫言。

讓別人聽懂你說的話,並讓人心悅誠服地認可,這可不是誰都有的本事。

劉辯聞言,哀嘆了一聲,“文若,你身兼數職,今後還是要辛苦你。”

“陛下放心,後起之秀已在陛下彀中,臣也無需辛苦太久,便能將職位交給更加適合的人才了。”

荀彧笑著回答道。

“陛下,頗為偏心,文若已是身兼數職,可我如今只有個軍師祭酒的職位,實在悲從中來啊。”

郭嘉見狀立刻打趣道。

“奉孝,日後定然少不了要你辛勞,此刻百匠所已經穩定,志才可曾到兵部報到?年節之後,朕還要帶著你和志才出徵呢。”

劉辯看向郭嘉問道。

“啟稟陛下,志才兄已經入了兵部,不過他說自己在百匠所疏忽天下事久矣,此刻正在兵部的案牘房中博覽近年來的兵情呢。”

自從戲志才回到兵部後,最開心的便是郭嘉了,他與戲志才本就是好友,此刻又能並肩作戰了。

“那就好,朕還怕志才會覺得朕將他放在百匠所是冷落了他呢。”

“陛下,萬萬不會的,志才從百匠所回到兵部後,見到臣的第一句話便是,他熟知了許多新的兵器,日後的妙計可要勝過我了。”

郭嘉微微一笑,立刻擺手。

“嗯,文若,此戰之後,朕欲推行三省六部之政,我知道你已經在學宮與基層官員中遴選了多人,但這新政真的要實行起來,只怕人才還是有些不夠的。”

“此刻鄭玄提出了新的教案,朕覺得甚好,如此培養學宮的學子,倒可以為中低層的官位培養出一批適合之人。”

劉辯說罷,從袖中掏出了鄭玄已經擬定好的最新的教案名錄遞給了荀彧。

“陛下,如此做,是否會讓司馬先生不悅?”

荀彧恭敬地接過教案名錄。

“不會,司馬先生說了,如同兩位的這般的大才,可不能死板地教育。”

“所以朕令他從學宮中挑選優秀的學子,以他的法子教育便是。”

劉辯此言一出,郭嘉立刻點頭。

“臣粗略地掃了一下,鄭先生的確精簡了許多經意,只突出了忠孝仁義禮,這五點,臣以為可以讓學宮先作為試點。”

“若是效果不差,可以讓鄭先生以此為基,再為縣學著教案,以便開啟民智。”

“如此一來,紙張的應用便會普及到我大漢的千家萬戶了。”

荀彧恭敬地合上教案,看向劉辯說道。

“文若,想得甚是周密,便照文若說的做吧,此事本該是戶部負責,但此刻朝政千頭萬緒,唯有文若能從中理清,朕只能盯著你辛勞了。”

“臣明白,朝中老臣年事已高,如此繁瑣之事,交由老臣,只恐甚是耗費他們的心神。”

荀彧立刻聽出了劉辯的意思。

從陳紀開始,劉辯要逐步地削減這幫老臣的權利,但卻不會削減他們的官職名望。

一如陳紀這般,願意激流勇退的老臣,畢竟是少數,所以其餘老臣的心思,還要劉辯自己一一去試探。

人家畢竟為大漢服務了那麼多年,總該給人家一個好的退場。

“奉孝,無戰事之時,你也可為文若分擔一點政務,別總是飲酒作樂,朕京中的花樓妓院,沒有一個老鴇不知道你郭軍師的大名吧?”

劉辯見荀彧明白了自己意思,立刻看向郭嘉說道。

“這…陛下…怎麼當人面戳臣的痛處啊。”

郭嘉聞言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朕是擔心你的身體,酒色過多,損耗過甚,你家中夫人可都告狀到皇后處了,切莫怠慢啊。”

“陛下,臣知道了。”

郭嘉聞言,立刻拱手說道。

“朕與你定下規矩,文若監督,若無戰事,每月只可在外留宿三次,若過了次數,朕可要罰你的俸祿了。”

劉辯揮了揮長袖,一邊說一邊看向了荀彧。

荀彧聞言立刻高聲說道,“臣領旨,臣定然監督好奉孝。”

郭嘉見荀彧一點辯駁的機會都不給,只好悻悻地認栽了,要知道京中的花樓妓院,那可少不了多花錢財。

“好了,你們且去吧。”

劉辯說罷,兩人拱手告退。

一處殿外,郭嘉立刻吐槽道,“這哪是要我們哄陛下啊,明擺著是敲打我嘛。”

“奉孝,陛下也是為你好,我們的夫人哪個不是世族宗室?”

“你豈能當做一般的婦人對待?”

“此番是陛下為你壓下了此事,若是讓世族的老臣,當眾告你一個行為不端,你讓陛下該如何是好?”

荀彧立刻提醒道。

“嘖,此事的確是在下疏忽了,不說了,這就回家與夫人告罪。”

郭嘉聞言,原本有些哀怨的表情,立刻變得嚴肅起來。

“該是如此,我也要回吏部處理政務了,奉孝若有閒暇,可來吏部為我分憂。”

兩人說罷,在宮門外分手。

而此刻大殿之上,張讓立刻把兩人交談的經過,彙報了上來。

劉辯聞言,點頭道,“嗯,文若向來持重些,奉孝若是改一改性子,便能堪當大任了。”

“張常侍,你去母后宮中問話,年節前,朕讓母后宴請老臣的事情,辦得怎樣了?”

“陛下,不用問了,此事是臣親自操辦的,菜品皆由太后選定,皆是養生的清淡菜色,此事只需陛下下令,後宮便能準備完畢。”

劉辯聞言,點了點頭,“將與朕有姻親的老臣列出來,分兩批宴請,將沒有姻親的定在中午便是。”

“臣遵旨。”

“後花園的武場修得如何了?”

“回稟陛下,此事已經交給百匠所去辦了,工匠的意思是,加緊修建的話,年前可成。”

張讓說罷,劉辯立刻說道,“對此事,你多上心,后妃之中不乏有從小練武之人,有一處可給她們玩鬧一番,好過成天憋在宮裡。”

“此外,你從兵士的遺孤中,招募一些年輕的女子,送入馬、孫、黃三位妃子的宮裡,讓她們帶教就是了。”

劉辯說罷,轉身便向著何太后的寢宮走去。

張讓立刻跟在身後,“陛下對三位妃嬪的愛護,令臣都羨慕了。”

“哦?張常侍,你可知這三位身後的,都是一方諸侯,領兵數萬?”

“朕也藉此提醒你,後宮之中,千萬莫要惹怒了這幾位,到時候恐怕皇后都拉不住他們。”

劉辯轉頭過來,看著張讓嚇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