橋瑁見狀,以為典韋嫌少。

他立刻又從身上摸出了隨身的玉佩。

見典韋還是不為所動,沒有任何表情,他也有些急了,“典將軍莫嫌少,橋某頗有家資,卻不戴在身上,典將軍若可行個方便,橋某回濮陽後定然奉上大禮。”

典韋撓了撓頭,心中暗想,“哪裡來的傻子,替我照顧自家兄弟,還要給我錢財!竟如此荒謬,這樣的人也能做郡守的嗎?”

“典將軍,陛下喚你前去。”

此刻一位校尉打破了陷入僵局的兩人。

典韋下意識地收起了東西,看向橋瑁,“你帶去吧,我會告訴陛下的。”

說罷,典韋立刻轉身走了。

橋瑁見狀,立刻命手下將許褚扶了起來,送往了濮陽。

劉辯營中,他見典韋回來,立刻詢問許褚的傷勢。

“陛下,你看,這是橋瑁給俺的,還說事後有大禮相送。”

典韋原原本本的將橋瑁的事情與劉辯說了一遍。說得劉辯哈哈大笑。

程昱對著劉辯拱手行禮,站到了典韋身側解釋道,“外臣與內侍交好,是歷朝歷代的大忌。典將軍做得好啊。”

典韋一臉不屑,“他給的這些破東西,俺還看不上呢,又不能管飽,又不能解渴,要它何用?”

“既然是歷代大忌,俺這就去追他回來!”

“惡來!不必了,他既送了你,你收著便是,你用不到,卻能送與你夫人不是?”

劉辯立刻出言阻攔了典韋。

“日後誰送你和許褚東西,你們都能收下,只是收下之後,記得告訴朕,朕也好替你們回禮。”

典韋聞言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

程昱站在一旁,聽了此話卻驚出了一身冷汗。

“行了,走吧,該見一見橋瑁等人了。”

劉辯整了整衣冠,帶著兩人走出了房間。

府衙之上,橋瑁,橋蕤,樂進與鮑信、于禁分立兩旁,一見劉辯立刻拱手而拜。

劉辯擺了擺手,先是看向眾人說道,“此刻兗州還有多少兵馬?”

橋瑁聞言,立刻出列,“啟稟陛下,劉岱降兵兼傷兵有不到萬人,濮陽城中傷兵兩千,陣亡三千,還餘一萬兵馬。”

“鮑信將軍的一萬濟北兵,陣亡半數之多,其餘士兵皆有負傷,還餘四千人。”

“於將軍的五千濟北兵,傷亡不多,可算五千。臣已經安排了東郡所有遊醫,聯合軍中軍醫,在濮陽城中設立了傷兵所,儘可能醫治。”

劉辯聞言,對於橋瑁的內政能力還算認可。如此算來,兗州算上傷兵,還有約莫三萬計程車卒。

這些兵士守一方還算足夠,若是防守兗州全境,便顯得有些不足了。

正當劉辯思索對策時,橋蕤站了出來,“啟稟陛下,此戰樂進將軍居功甚偉,當是首功。”

劉辯聞言,立刻發現了橋瑁和橋蕤的想法,不過樂進的確是一位名將,可鎮守一方。

但橋瑁的勢力若是繼續留在兗州,若是針對袁紹的戰事不利,他可能會是個隱患,劉辯斟酌片刻後看向橋瑁,“橋太守,京中新立戶部,不知橋太守是否願為尚書?”

橋瑁聞言,又驚又喜,他已經料到了劉辯不可能讓他繼續留在兗州,但沒想到自己可以入京為官。

“臣,願往!”

橋瑁沒有拒絕的理由,立刻欣然領受。

“橋蕤將軍此戰也出力甚多,朕封你為濟北侯,領封濟北之地,所帶五千兵馬可用於駐防濟北。”

“橋將軍,濟北需要直面袁紹,你的擔子可不輕啊。”

橋蕤聞言自然欣喜,要知道一郡郡守和侯爵,雖然管轄的地方一樣,但是職權就差了許多,侯爵是可以在當地自行開府的。而郡守名義上是要聽從州牧調遣的。

“臣定不辱命!”

在橋蕤心中,這算是讓橋家可以躋身當世大家之列的好機會,但同時自己也會和漢室徹底深度繫結,若是自己落到袁紹手中,後果可想而知。

所以他不會讓此事發生,他會用盡全力,幫助劉辯擊垮袁紹。

送走了橋瑁和橋蕤,此刻府衙內只剩下鮑信、于禁以及樂進。

劉辯將鮑信扶了起來,讓在坐在了自己對面,“鮑信將軍,你治下的濟北,可謂是兵強馬壯,不知道將軍若領兗州牧,是否可讓兗州成為朕抵禦袁術的防線?”

鮑信先是一拱手,“袁術大半兵力被揚州戰事所牽制,兗州今年無憂……陛下說什麼?…州牧?”

劉辯望向鮑信的眼睛,“對啊,鮑將軍之才,領不得州牧之職嗎?”

鮑信先前聽聞了于禁與劉辯的交談,心中依舊預想了這位陛下的為人和性情,沒想到此刻的劉辯還是讓他驚訝得不輕。

“陛下…能信我?”

鮑信以為自己陣前叛變,此生仕途基本就斷絕了,又豈是聽到橋蕤得了濟北侯,他已經準備好告老還鄉了,此刻沒想到等待著自己的是晉升。

劉辯微微一笑,心中暗想,“我要不是現代人,知道你是忠臣,我還真不敢如此託大。”

“鮑將軍難道不願意?”

“不…不是…臣…何德何能?罪將惶恐。”

鮑信此刻眼淚在眼眶之中打轉,先前從劉岱口中聽過的劉辯之為人,在他心中煙消雲散,此刻的劉辯對於鮑信來說,分明是有大魄力,有慧眼,有決策的聖君啊。

“於將軍,你說,鮑將軍的才能可領兗州牧南抗袁術嗎?”

劉辯見狀,立刻轉頭問于禁。

“陛下,若給鮑將軍錢糧,今年內,兗州便能募兵十萬!別說南據袁術了,陛下只需一聲令下,鮑將軍可帶臣等,直入豫州擒拿袁術惡賊!”

于禁聞言,立刻替鮑信撐腰,畢竟自己的領導能升職,自己還會遠嗎?

“錢糧方面可以放心,朕還會免了兗州一年賦稅,此外,募兵可以,但是對待百姓的政策還是要同司隸一般,軍屯民屯皆是有利生民之舉。”

“不可為了募兵壞了兗州的根基。”

劉辯在回答于禁,卻是看著鮑信的。

天予不取,反受其害,此刻的鮑信立刻領會了這句話的真意,“罪臣,拜謝陛下之恩!”

“若臣領了兗州牧,必當與袁術惡賊不死不休!”

鮑信跪在地上,重重地三叩首。

劉辯將他扶了起來,“鮑將軍覺得此刻袁術之兵正在譙郡行賊寇之事,你既為州牧,當如何處之?”

“啟稟陛下,既然是賊寇,臣自然先清繳賊寇,再昭告天下。”

“嗯,那徐州陶謙此刻正收泰山之糧,鮑將軍又如何處之?”

劉辯聞言繼續問道。

“陶謙助過陛下,對於徐州來說,不可不防,也不可過激。臣會默許他這次劫糧的行為,但同樣的,陶謙一撤出泰山郡,臣會立刻派人駐守泰山,與濟北侯互為掎角之勢。”

鮑信的對答如流,讓劉辯十分滿意。

“鮑將軍無需擔心,掏錢那邊朕會送信過去,他定會有所收斂,至於泰山郡的守軍,朕以為樂進將軍可擔任泰山郡守,不知鮑將軍以為如何?”

“臣附議。”

鮑信與樂進這一次交手後,立刻明白了樂進的能耐,自然是沒有反對的理由。

“至於于禁將軍,可任譙郡太守,即可聯合陶謙拒袁術東進,也可聯合南陽與潁川共同防禦袁術北上。”

“臣附議。”

“多謝陛下。”

鮑信同意後,于禁立刻跪下接旨。

如此一來,劉辯只要聯合陶謙和孫策,便是對袁術豫州勢力的合圍,南方的佈局已經逐漸穩定了。

而一旦劉辯握住了兗州,袁術便只能全力去攻打揚州,一是為自己謀求退路,二是指望袁紹能得幽州遼東或是青州膠東兩地之一,這樣二袁便能從海上相連。

一旦二袁相連,便是對劉辯的反包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