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我們三個,蹲在後車廂哆哆嗦嗦的樣子,小陽差點笑岔了氣。

好半晌,才有氣無力道:“你們三個,真是要笑死我了。”

“行,行了,趕緊過……來幫忙。”

我哆哆嗦嗦的衝小陽說道。

雖然被小陽看了笑話,但這哥們也挺夠意思,笑完以後,還真過來把我們攙扶下車。

然後又去屋裡,駕輕就熟的幫煙叔升起了火。

隨著火苗竄起,我們仨全都圍在火爐旁,緩了好一陣才算有了些直覺。

而小陽,見到我們緩過來後,卻是朝裡屋看了一眼,接著竟對我們說道:“行了,既然沒我什麼事兒,那我就先離開了。”

要說之前,小陽的表現我還能理解的話。

那麼現在,我多少有些好奇了。

不免搓著手,對小陽問道:“你難道都不好奇麼。”

“好奇什麼?”

小陽沒想到我會這麼問,不由下意識回道。

我沒說話,衝屋裡揚揚下巴,意思很明顯,就是對我們做的事情,難道就沒半點好奇麼?

在我看來,一個人就算再不好奇,也不應該到這種程度才對。

畢竟人都是肉體凡胎,如果太過刻意,反倒讓人心裡生疑。

小陽似乎察覺到了我的意圖,不由的衝我聳聳肩道:“要說不好奇,那絕對是騙你們,我之所不問,只是相信煙叔罷了。”

或許是沒經歷過他當年經歷的事情,所以對於他的想法,我怎麼也無法理解。

但卻能感覺到,他在說這番話的時候,是真心的。

或許,年幼的經歷讓他過早明白了這個世界。

所以,當找到依靠的時候,便會對那人的話言聽計從。

因為他知道,那個人不會害他。

事實證明,煙叔也的確沒害過他,甚至沒求他做過什麼事兒。

而且,在他困難的時候,還出手幫助過他。

可以說,沒有煙叔,就沒有今天的小陽。

聽他說完這些,我發現,小陽的眼神似乎更加堅定了。

那是一種,我從未見過的眼神。

但我卻能明白,那眼神表達的含義,是信任。

也就在這個時候,屋子裡,一直忙活的煙叔終於露面了,他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感激的衝小陽說了句謝謝。

小陽卻只是滿不在乎的揮揮手道:“瞧您說的,如果沒有您,也不會有今天的小陽,您要是以後再說這話,我可就不理您了。”

聽到這話,煙叔又是一陣感動,但也的確沒再多說什麼。

只是重重的拍了拍小陽的肩膀,一切盡在不言中。

不過緊接著,他便催促小陽趕緊回去。

因為有了小陽剛才的那番話,所以我們對小陽頭也不回就離開的舉動,並沒有感到詫異。

只不過,在小陽走後,煙叔卻是看著小陽的背影沉默了好久。

“其實您完全不必這麼做,他或許,不在意呢。”

看到煙叔發愣,我終於忍不住開口道。

而聽完我的話後,煙叔卻深吸口氣,緩緩開口道:“我雖然只是半隻腳在門裡,可也見到了不少事,可以說,一入玄門,命不由己,我是真不想他步我的後塵啊。”

聽到煙叔說出這話,閉上了嘴。

因為這句話,我真的無法反駁。

無論是我爺爺,還是老爺子,又是當初的山神奶奶,他們每個人的下場我都看在眼裡。

這還都是玄門裡的好人,那些壞人更不用說了。

賈道人的死,如今我還歷歷在目。

如今細細想來,還真就應了煙叔那句:一入玄門,命不由己的話。

然而,就在我想到這兒的時候,煙叔卻再次開口。

“小九,我可以這麼叫你吧。”

“可您心情,怎麼叫都成,有什麼事兒,您就直說吧。”

當聽到煙叔開口的那一刻,我就已經知道,煙叔要說什麼了。

但有些話,還得是對方說出來才行。

畢竟,我可以代表我自己,卻不能代表小張和張道。

“你能告訴我,害死你嬸子的人,是誰嗎?還有,我怎麼做才能讓你嬸子投胎轉世。”

當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我看了一眼小張和張道。

這一次,我沒有選擇第一個開口。

而是用眼神,徵詢了一下兩人的意見。

兩人互相對視一眼,這才衝我點點頭,這說明,兩人已經選擇了支援我。

看到這兒,我這才長出口氣,緩緩開口道:“其實這事兒,我之前就想和您說的,只是有些話,還是得您親自開口。”

說到這兒,我話音一頓,目光不自覺的看了裡屋一眼,這才緩緩說道:“之前我問過櫃檯的店員,在她的描述中,有一個叫平姨的老店員,好像知道一些事情,到時候,您可以打聽一下,至於如何讓翠蓮嬸子投胎,這一點,除非能找到翠蓮嬸子被人拿走的眼睛和耳朵,然後重新下葬,這樣,嬸子就能恢復正常了。”

說起來,這在玄學的圈子裡,倒也不是什麼秘密。

不過,這裡面卻夾雜著一點兒門道。

也就是說,對方既然拿走了這兩樣東西,自然是不想被人找到。

如今,我們如果想找,本就是犯了忌諱。

說不定還會和對方大打出手。

畢竟我們這一行裡,有很多東西都是見不得光的。

雖然我們行得正坐得端,但不代表所有人都和我們一樣。

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慘死的人了。

煙叔雖然是鄉下人,但這麼多年,因為放山人的身份,也接觸了不少大人物。

怎會不知道我這話裡的含義。

可為了自己的媳婦,煙叔顯然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

竟當著我們的面兒直接跪在了我們面前。

眼見到這一幕,我和小張還有張道全都看傻了眼。

但等我們反應過來以後,連忙第一時間上前,將煙叔從都上攙起,口中更是不住的說道:“煙叔,你這是幹什麼,有什麼話,咱們站起來說,你這不是讓我折壽麼。”

“我知道,我這麼做可能有些自私,可我想了很久,我還是咽不下這口氣,你嬸子她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受這個委屈,我這個做丈夫的,三十年前沒能護她周全,如今若不想法子為他討個公道,我還算什麼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