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秘書的冷汗打溼了後背。
丸辣，總裁下令他背鍋，總裁犯錯他頂罪。
等今年過年，他直接啃一口自己的肉，就能嚐到替罪羊的肉，直接領先全球99.999％的人。
“小蝶，我和你解釋。”傅琛給於秘書使了個眼色。
不愧是跟了傅琛多年的人，於秘書瞬間領悟。
臨走前，還不忘拉走正在吃瓜的小喬。
“喂喂喂，你幹嘛？”小喬拍著他的胳膊
她吃瓜吃的真起勁兒呢，這人怎麼這麼沒有眼力見？
“你說誰沒眼力見？”於秘書翻了個白眼，“傅總明顯有話要和陳總說，你這個時候在那兒，除了惹的兩位總裁不滿，什麼也得不到。”
於秘書高深莫測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揹著手往前走，拿腔作調：“小姑娘，在秘書這條路上，你要學的還多呢。”
……
沒了旁人，陳蝶放鬆了不少。
她把茶杯輕輕放在傅琛的手邊，在他身旁坐下。
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陳蝶眯著眼睛，享受著這片刻的愜意閒暇。
簡單翻閱了一下陳蝶早上處理的事務，沒出什麼紕漏，傅琛這才真正放下心來。
看來只是對自己的身份有認知障礙，和工作相關的部分沒受到影響。
“你心心念念想來上班，今天感覺怎麼樣？有沒有覺得，頭痛？”
他記得醫生之前說，如果操勞過度，可能會有頭痛的症狀。
“妾身並未有任何不適，有勞夫君掛念。”
陳蝶倚在椅子上，陽光照在她的身上，空氣裡瀰漫著淡淡的清香。
是她身上的，傅琛聞著有些熟悉，卻沒有在記憶檢索庫裡找到相對應的香型。
陳蝶笑吟吟地看著他，抬起手，輕輕撫平了他的眉。
“夫君怎的這般模樣？可是遇到了什麼糟心事？”
她反握住傅琛的指尖，在她手心輕輕撓著，“若是夫君不嫌妾身是後院女子，也可與妾身訴說。妾身雖無妙計可給提供給夫君，但排憂解難，是妾身身為妻子該盡的義務。”
細碎的陽光落到她的眼眸裡，好像棕色的琉璃，鑲嵌在粉雕玉琢的臉上。
傅琛喉頭動了動，一股莫名的情緒席捲全身。
它是安靜的，是安心的，是心動的，也是，不可言說的。
光線透過淺色的窗簾，好像給陳蝶披上了一層淺金色的羽紗。
她抿嘴淺笑，好像當真從九天之下降下的神女一般。
見傅琛不搭話，陳蝶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夫君？”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疑惑中帶著幾分羞赧：“可是妾身臉上粘上了旁的異物？”
陳蝶腦子中回憶了一下剛剛的舉止，並沒有發現可以粘上異物的時機。
傅琛垂下眼，遮住了眼中莫名的情緒。
“沒什麼，”他看了看腕錶上的時間，“我下午還有個會，我先回去了。”
“好~”陳蝶捋了捋側邊垂下的秀髮，微微福身，“夫君路上當心安全。”
傅琛的腳步頓了頓，情緒受她感染，嘴角揚起一點點弧度。不用顯微鏡看，根本發現不了。
“下班之後別亂跑，在公司等我，我來接你。”
辦公室裡只剩下陳蝶一個人。
她放了一首黃梅戲，哼著小調，心情甚好。
她發現，夫君剛剛笑了，雖然幅度不大，一般人看不出來。
可身為陪伴夫君多年的枕邊人，這怎麼能難倒她？她的眼睛就是尺！
小喬躲在休息間躲清閒。
“嗡嗡”，手機響起兩聲震動。她解鎖，點開對話方塊。
“傅總已到公司，你可以回去繼續核對賬本了。”
呼。
小喬深呼吸，扯著嘴角擠出一個笑。
沒事的沒事的，沒事噠！
不過就是三個半月的賬本，上億的資料罷了.
她可是要努力變強的小喬，這點活兒難不倒她的。
她哄好自己，在對話方塊裡敲下“好的”。
還沒點到旁邊綠色的傳送，於秘書的訊息搶先一步發了過來。
“我突然想起來，剛剛夫人想罰我的時候，為了騰開地方，已核對的和未核對的檔案好像放混了。辛苦了，喬掌櫃的。”
什麼！
小喬發出尖銳爆鳴聲。
故意的，這個人絕對是故意的！如果說於秘書不是故意報復她，她小喬明天倒立著來上班！
小喬猛掐人中，罵罵咧咧，手指在螢幕上飛速點選，快得都出了殘影。
……
下班時間到，落地鐘的鐘聲和傅琛的電話同時響起。
“我在地下車庫等你。”
傅琛的聲音透著慵懶。
陳蝶腦海中勾勒出他靠在座椅上的畫面。
“夫君稍等一盞茶的功夫。”
她在最後一頁龍飛鳳舞地簽下自己的名字，合上檔案，遞給小喬。
“聽聞旭陽想與咱家鋪子談合作，我今日已擬定好合作方案，還請喬掌櫃的明日前往旭陽商談，觀其誠意後，再做決定。”
“好的陳總。”
小喬敲了敲頭昏腦脹的額頭，匆匆在備忘錄上添了幾筆。
陳氏注重效率，老陳總尚在人間時，便制定了不加班的規矩。
這麼些年，除非重大事故，陳氏極少有加班的條例。
員工們三三兩兩結伴離開，嘴裡依舊討論著今日發生的風暴話題。
陳蝶拆下發簪，烏黑的秀髮好像瀑布一般，傾瀉而下，在夕陽下泛著光澤。
她捋了捋鬢角的碎髮，從隨身背的斜挎包中摸出口紅。
半分鐘後，她鎖好辦公室的門，坐著電梯直達車庫。
車門開啟，熟悉的清香飄進車內。
陳蝶語氣輕快，“不多不少，剛好一盞茶的功夫。”
她從包裡摸出一個小鐵盒，遞給傅琛。
“諾，這是妾身特意為夫君尋的茶。此茶名叫不知春，產量極低，市面上千金難求。前日聽聞夫君想嚐嚐，妾身便託人尋了些來。”
傅琛握著方向盤的手收緊。
他前幾天偶然聽說了這種茶口感很棒，就隨口這麼一說，沒想到竟然被她放在了心上。
“這茶，前些日子便到了，不成想妾身莫名其妙暈在了醫館，這才耽擱了。”
她癟了癟嘴，手指繞著髮絲，幽幽道，“夫君這俊朗心善，總不能怪妾身吧？”
傅琛：……
“不怪。”
他嘴角揚起淡淡的弧度。
正值下班高峰，邁巴赫擠在車流中，緩緩地向前挪動。
夕陽的光明亮卻不刺眼，車內的茶香與清香混合在一起，沁人心脾，一天的疲倦竟一掃而空。
陳蝶倚著車窗，嘴角微彎，恬靜平淡。
傅琛心情愉悅輕快，破天荒地萌生出久違的幸福感。
他這邊歲月靜好，陳蝶心中暗暗罵娘。
備忘錄中有一條加大加粗還標紅的事項，運用了醒目的黃色來記錄：
奶媽給王家遞了帖子，請王家夫人及其女兒楚輕小姐今夜到府裡小敘。
當初設下這條提醒時，陳蝶就怕自己忘了，還特意用了三個紅色感嘆號。
該死的，她怎麼把這麼大事兒給忘了？
陳蝶輕蹙彎眉，眼尾向下耷拉了些許，帶著幾分不滿，完美心情碎了一地。
這奶孃還是教訓地少了，專挑夜晚給她添堵。
注意到陳蝶的表情變化，傅琛偏了偏頭，“怎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