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鳳袍女子微微頷首。
沉吟道：“你應該感受到了瑤兒身體的異樣吧？”
葉空聞言遲疑了一瞬，最終還是點了點頭，“算是知道一點，她似乎無法動用元力。”
“具體是什麼，她並未和我說過。”
“陰陽相沖。”鳳袍女子開口。
接著又道：“瑤兒先天陽氣極盛，卻陰元不足，又女子本就為陰屬。”
“這一盛一衰之下，傷及根本，瞬間倒反天罡。”
“出生之時便險些夭折。”
“最後還是我們夫婦拼盡全力才救回來一條性命。”
“這麼多年來，她足不出戶。”
“每日修煉陰寒功法才得以平衡體內旺盛的陽氣而活著。”
“這也是她為什麼無法動用元力的原因。”
“一旦體內陰陽平衡被打破，頃刻間便會香消玉殞。”
葉空聞言瞬間恍然，腦海中也是浮現出了夏雲瑤先後兩次昏迷的場景。
一次極熱，一次極寒。
雖然都被自己救回來了，但第二次估摸著是自己動用吞噬之力時沒留神，將她體內的陽氣給吸乾了。
導致陰元佔體，又沒有陽氣平衡，這才會一直昏迷不醒。
正常而言，男女在陰陽之上雖有偏屬，但卻缺一不可。
男子體內陽七陰三，女子體內陰七陽三，方為‘平衡之道’。
當然，也有例外，譬如男子純陽，女子純陰，本源相合，只要修煉得當，不僅無害，還對修煉極有益處，可比肩戰體。
但若是不通武道而擁有純陽、純陰體質的話。
必定命短，三十便是極限！
這些對於武道修士而言算是基礎知識，並不難懂。
只是...
‘這和父親之死，又有什麼關係？’
葉空抬眸，將心裡的疑惑問了出來。
“因為，想要治好瑤兒的問題，需要一味天地奇藥——龍蛇草。”
“龍蛇草生於極陰與極陽交匯之地，世間難尋。”
“而恰恰，你父親剛好知道哪裡有。”鳳袍女子緩緩道來，就連目光都開始變得深邃。
“所以，你就請我父親帶你去了。”葉空開口接過了話，心中已然猜到了大概。
繼續說道：“並且你還給出了以天武玉為條件的代價。”
“讓他無法拒絕你的邀請。”
“只是不知道怎麼被十魔宮得到了這個訊息。”
“就在你們得手的時候，十魔宮發動了襲擊。”
“我父親，也因此身死。”
“你很聰明。”鳳袍女子開口，肯定了葉空的猜測。
旋即又道：“現在你已經知曉前因後果。”
“且不止你父親因我而死，就連你，也差點因雲瑤而喪命。”
“你可怨我？恨我？”
葉空沉默了，他捫心自問，怨嗎？的確有一點。
但只是出於人子對於父親身死的怨。
實際上心裡清楚，父親的死，怪不到她的頭上。
儘管她以‘利’相誘。
但終究還是父親自己同意的，想要給孩子，也就是自己一個進入天武院修行的機會。
僅此而已。
該恨的是十魔宮。
如果不是他們，就算再危險的地方，有眼前鳳袍女子隨行，父親都不會出事。
父親若是沒有出事。
那自己也不會遭遇之後的一切，不管是葉雄父子的謀害還是遇到夏雲瑤後一系列的追殺。
這一切的禍端，都是十魔宮所帶來的！
葉空深吸了口氣。
發現不止鳳袍女子在看著自己，一旁的老農，也在注視著自己。
都在等著自己的回答。
不由開口道：“怨。”
“也不怨。”
這話一落。
鳳袍女子和老農都是神色微動，有些意外了。
不管葉空回答怨，還是不怨，他們都能理解。
但卻是沒有想到是這麼個回答。
鳳袍女子頓時有些好奇的道：“哦？怎麼說？”
反倒是葉空心中念頭通達，很是平淡的道：“怨，因為是前輩找到我父親的。”
“不怨，因為是我父親自己同意的，知子莫若父，知父也莫若子。”
“我很瞭解我父親，他若是不想，就算前輩實力高深地位超絕，他也絕不會答應。”
“重要的是。”
“殺害我父親的，不是您，而是十魔宮。”
“我就算要恨，也只會是十魔宮！”
隨著這番話落下。
整個大殿又一次陷入了寂靜。
緊接著，鳳袍女子一笑，“你和你父親，真的很像。”
“好了，今天就到這吧，我還要去看看雲瑤。”
“你也先去休息休息。”
“至於天武令....”
鳳袍女子說著一頓，視線在葉空手中的金色令牌掃過一瞬。
道：“既然瑤兒給你了，那你就拿著吧。”
葉空微怔，很是意外，沒想到她竟然不收回去。
但也沒有在客套什麼。
拿在手中，微微對著兩人一抱拳，“晚輩告辭。”
說完，便隨著兩個侍女離開了大殿。
也就在其剛離去不久。
老農便意有所指的道：“他剛才要是說怨你恨你。”
“你會怎麼做？”
鳳袍女子瞥了他一眼道：“當然是殺了，要不然，留著過年嗎？”
“滿意了吧？”
老農啞然，失笑著就消失在了大殿當中。
“老不死的，明知故問。”鳳袍女子冷哼一聲，這老傢伙明知道自己不是嗜殺之人，還故意這麼問。
莫不是，看上了這小子？
敢撩撥本宮，那本宮可就得壞壞你的算盤了。
而此時。
另一邊。
葉空已然隨著兩個侍女出現在了一棟樓閣之前。
上下三層，雕龍刻鳳。
金玉鑲於外。
所用石料葉空甚至都沒有見過，一片玄青之色。
極為的奢侈，豪華！
當中的牌匾上刻著【金鳳】二字！
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居所。
“你們確定，是這裡？沒走錯？”葉空偏眸，看向一名侍女，臉上帶著疑竇。
那侍女恭敬一禮道：“這裡是客卿長老院，您是殿主的貴客。”
“又手持天武令，位比客卿長老。”
“自然該在這裡休息。”
“您也是天凰殿第一位客卿長老。”
“我是第一個？”葉空訝異了，轉而道：“我還是第一次來天武院。”
“你們能和我說說天武院裡的事情嗎？”
“不知公子想了解哪些方面的？”
“靈兒若是知曉，自然知無不言。”
“就怕說錯了，惹您生氣。”侍女矮身一禮，言語中雖全是尊敬之意，卻又顯得不卑不亢。
葉空都不由多看了她一眼，才道：“就說說，這天凰殿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