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寨裡花天酒地,山腳城裡亂翻了天。
官兵盡數出動,作勢要將城都翻個底朝天。
白天路上行人多,祁洛趕到季淮寧失蹤的那條巷子時,線索已被破壞,只有角落裡的碎片瓷瓶暗示著季淮寧就是在這遇的害。
與此同時,鋪子裡收到了一封信。信上只說要想季淮寧活命,就不準報官。
季淮寧被關在一間柴房,除了堆成牆的柴火和一張木凳,什麼也沒有。
男人臨走前的話暗示著危險資訊,她必須要在他回來之前離開這裡,可她雙腳被捆,連坐起來都很困難,更別說逃跑了。
“有……有人嗎?”季淮寧試探性地朝外邊喊了喊。
“幹什麼?”門外的守衛沒好氣的應了句。
季淮寧抿唇,“我,肚子不舒服,需要去趟茅房,麻煩行個方便。”
門外守衛不說話了,直接開啟門看季淮寧,似在確認她這話的可信性。
季淮寧沒把握的憋著一口氣,好在那人並未拒絕,說了句“等著”,就把門重新關上了。
季淮寧一口氣這才通了。
不過片刻,門外傳來腳步聲,木門再次被推開。
這次進來的並不是方才守門的男人,而是一個女人,看裝扮不像下人。
她進來一句話也沒說,解了捆住季淮寧手腳的繩子,率先走了出去。
手腳被綁了一夜,現在得了自由軟麻軟麻的,都有些不太靈活了。
她雙手撐地才艱難的站起身,忍住雙腿不適,揉捏手腕紅腫處,跟了出去。
出來這一遭,她才知道自己此刻是在山寨子裡。
那女子也不管她是不是跟上來,只管在前邊走著,最後停在茅房前。
季淮甯越過她走了進去,正要關門,卻見她也跟了進來。季淮寧當即就慌了,“姑娘不會是要看著我吧?”
那女子面無表情地看著她,無聲的回答卻比有聲還讓人難以接受。
季淮寧尷尬地笑了笑,試圖和她商量,“姑娘不如還是出去吧?你看著我不習慣。”
誰知那女人卻冷冷地說:“我勸你老實點,別想著逃跑。”
小心思被人拆穿,季淮寧心裡苦,唯一逃跑的機會沒了。
她心如死灰回到柴房,看著窗外天色漸漸變暗,直至徹底漆黑。
門外忽的傳來動靜,男人喝醉後說胡話的聲音,隨著步伐逼近,聲音越來越清晰,最後柴房的門被無情且大力地從外推開。
那個猥瑣的胖男人回來了,醉醺醺地回來了。
一雙眼睛在漆黑的柴房裡掃視一圈,最後在角落停下。
他大步向著角落走去,嘴裡說著:“小美人,哥哥來陪你了。”
二話不說就把季淮寧扛到肩上,推開上前攙扶的人,扭扭歪歪地回了自己的房間。
季淮寧一顆心提到嗓子眼,任她怎麼掙扎怎麼說破嘴地給出條件,男人都無動於衷。
房門被踹開,男人只對守衛留下一句:“好好守著,今晚誰都不準打擾我辦事。”
緊接著,一陣天旋地轉,季淮寧就被重重地扔到床上。
男人解了季淮寧身上的捆繩,欺身就要壓上來,季淮寧情急之下屈起雙腳,拼盡全力蹬在他圓滾滾地肚子上。
男人毫無防備,被她踹得踉蹌地後退幾步,竟摔在了地上。
男人顯然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出,頓時覺得自己面子都沒了,酒都清醒了不少。
他蹭的一下站起來,走到床邊,發狠地把縮在角落裡的季淮寧一下拽到身前。
“啪啪”兩聲,季淮寧白皙地臉上瞬間出現兩個巴掌印。
男人發狠地抓著她頭髮就往下拉,迫使她仰起頭來。
酒氣熏天的壓了下來,“臭娘們,別給臉不要臉,脾氣這麼硬,看我不弄死你不可。”
“瞧瞧,好好的一張臉,都紅了。”男人故作憐惜地撫摸她的臉,“識趣點就乖乖從了,讓我爽了我自不會虧待你。”
季淮寧不知怎的忽然想起了祁洛,心底一陣酸澀,一下沒忍住,眼淚奪眶而出。
一如河水千里決堤,怎麼也止不住,季淮寧抽泣地哭著,不再壓抑。
女人的淚水最是能讓人心軟。
她一哭,男人像是換了個人,鬆開了抓著她頭髮的手,心疼地說:“別哭別哭,我好好疼你便是。”
那雙手抬起就要去擦季淮寧的眼淚。
季淮寧在他手碰到自己之前,偏到了另一邊。
男人許是覺得她哭著無趣,竟就由著她哭了個夠。
他帶著一幫兄弟從清越逃到這,不是要過以前搶一次過一段的生活。
這次他打算找個生意不錯,錢多好拿捏的人家,讓他們源源不斷的給他送錢,這樣他和弟兄們就不用擔心會有被抓的一天。
季淮寧就是他選中的目標,一個女人帶著弟弟,無父無母,無依無靠,是最合適不過的人選了。
反正他有的是時間,不急這一時,把人哄好了最要緊,左右她也逃不出去。
季淮寧沒哭很久,很快便擦了眼淚,轉過身來。
哭過後像是變了個人,不鬧也不反抗,終是認命妥協了。
她走到男人身邊,把他推坐到床上,“我若從了你,你會放我離開嗎?”
男人手一伸,攬過她的腰把人貼近自己,“跟了我就在這山上吃香喝辣,還回去做什麼?”
季淮寧忍下厭惡,故作嬌嗔道:“那可不行,我就要回去!”
男人勾起她一縷秀髮嗅了嗅,“想回去也不是不可以,不過,你可別想耍花招。”
“那是自然,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能逃到哪去,一切不還是都聽你的。”
季淮寧雙手把他往後推,人靈活的從他懷裡掙脫出來。
她轉過身,不動聲色地看了眼周圍,走到桌前拿起酒壺和杯子,慢條斯理地折回床邊。
先是倒了一杯酒送到男人手上,“都還沒問,先生該如何稱呼呢?”
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男人本就醉得厲害,更是不把她一個女子放在眼裡,心裡戒備鬆了,呵呵笑著說:“這麼迫不及待關心我了?那你可得記住了,你男人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朱有天。”
季淮寧微微笑了笑,主動與他碰杯,男人深深地看了季淮寧一眼,把酒送到唇邊,仰頭飲下。
就在這時,季淮寧收起笑容,使了全力,將手中酒壺砸向男人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