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時候,池威卻忽然舉起陶碗,朝地面砸去誰知第一下竟然沒敲碎,陶碗仍完好無損。

池威見狀面露喜色,接著他又把那陶碗舉了起來,連續砸了好幾下才把那陶碗砸碎。

池威撿起地上的碎片,仔細觀察著。

半響之後他舉著殘片欣喜若狂的奔赴到李惲跟前。

“明府成了,成了……明府你看這胚子,小人燒了半輩子的陶,還是第一次燒出這麼好的陶……”

“哈哈哈哈!”

池威舉著手中的陶碗碎片,又哭又笑,“師父你老人家看見了嗎,徒兒終於燒出合格的陶器了……徒兒終於可以燒瓷了……”

待他平靜下來後,李惲輕聲問道,“池威你還懂燒瓷?”

池威這時也注意到自己失態了,他有袖口抹了一把眼淚,先是告了聲罪。

“明府,小人師父確實教過怎麼燒瓷,可惜小人愚笨只到今天才燒出合格的陶,要燒瓷還需要一段時間……”

“這卻是無妨,慢慢來就好!”

“不過既然這一窯燒好了……咱們做事也要有個章法規矩,咱們先簽個契書如何?”

池威與一旁的另外幾名陶工都是一愣,“給官府做事還用籤契書。”

李惲一看幾人的表情,就明白幾人所想,“雖然是替官府做事,但這窯場乃是商業活動,自然有特殊性,若是沒有契書,那一天我回長安了也無法保障大傢伙的利益不是……”

眾人聽完也認可了李惲的說辭,當即就答應下來。

當然這裡面肯定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李惲是官,是掌握生殺予奪之權的縣令。

不過李惲可不在乎這一點,他招呼楊盈把提前準備好的文書送了過來,隨後讓楊盈把文書的內容唸了一遍。

“多謝明府,明府如此厚待我等,小人等無以為報啊!”

一池威為首的匠人們都是一份感激涕零的樣子。

“你們只有把這陶燒好,就是對我最大的報答了!”

這時李惲又向幾人許諾道:“若是你等能燒出瓷器,某可舉薦你等為吏!”

幾人聞言更是激動,池威當先拍著胸脯保證半年內定能燒出陶。

……

燒窯成功了,接下來是銷售的問題了。

李惲轉頭看向杜威:“縣中的商人你都熟悉嗎?”

杜威道:“縣中商人下吏認倒是認識不過卻並不熟悉……”

李惲想了想,笑道:“認識就行,你通知一下縣中商人,讓他們七日後到松鶴樓……”

“諾”

烏蒙山中一支商隊正在艱難的前行著。

“郎君,咱們這次還是走東道嗎?”商隊的一名管事向帶著斗笠的領隊問道

“不,這次咱們走西道!”

“走西道,聽說前些日子吐蕃入寇,怕是不安全啊!”

“你的訊息太過時了,這可不是一名合格的商人該犯的錯誤。”

“對不起。”

“不用說對不起,作為一名商隊的領隊如果訊息錯誤,很可能會導致整個商隊的人全部丟掉性命。”

“作為一名領隊必須時刻了解情況的變化……西面入寇的吐蕃人早在一個月以前就已經被殲滅了,反而是南詔王派出了一支軍隊偽裝成盜匪截斷了平夷、宛溫兩縣的交通……”

咱們若是走東道,那就是羊入虎口。”

說話間那領隊取下了斗笠,此人竟是李毅。

......

半月後,在李毅的帶領下商隊終於翻過了烏蒙山,渡過了金沙江,準備進入犍為縣境內。

“郎君,聽說你見過這犍為縣令,這縣令真的如同傳說中那麼厲害?”

一名年輕人笑著問道。

黃丹鄉之戰後,李惲這個名字也傳到了吐蕃和南詔各地。

在傳說中,李惲高大威猛,一餐能夠吃一斗米,十斤肉,力大無窮。

“那李二郎,確實是文武雙全,不過與傳說中的倒是相差甚遠……”

李毅想著記憶中李惲的形象在對比一路上聽到的傳說,不禁笑著搖了搖頭。

“郎君那李惲到底長的什麼樣?”

“你不是見過李太白嗎,李惲的身量與他差不多,不過更加年輕,俊俏一些!”

“呀,原來是個白面書生啊!”

“哈哈哈,可別小看了他,那幽州節度使安祿山之子安慶緒也是河北有數的猛將,卻在他手中如同嬰兒一樣被戲耍,毫無還手之力……”

兩人正在交談著,忽然前方出現了一隊騎兵。

看到遠處出現了騎兵,商隊上下一下子露出了焦慮,緊張的表情。

“都給我露出笑容,咱們是商人,到哪都得露出笑容……”

“都給我把笑容露出來……”

……

“你們是從哪裡來,準備去往何地!”

李輝打馬向前。

他本來只是帶著新組建騎兵出來訓練,剛好見到這支商隊,方才把商隊攔了下來。

自從黃丹鄉之戰後,這還是第一支從這條路來的商隊。

“可是李校尉!”

這時一個讓李輝有些熟悉的聲音響起。

李輝放眼望去,竟然是李毅。

商隊被巡邏的騎兵監視著,帶到了輪臺要塞外。

“李三郎怎麼是你,你不是在北邊嗎,怎麼跑南邊來了!”

“一眼難盡啊!”

李毅嘆息一聲。

李輝也看出李毅有苦衷,也就沒有多問。

“前些時日郎君還說起你呢,沒想到今日就碰上了……走且隨我回城……”

“李明府還記得小人……好好好……”

聽說李毅到了,李惲頗為欣喜,他正需要一名懂得經商的人才,沒想到這就來了,真是瞌睡來了送枕頭。

李惲暫時放下手中的事務接待了他。

……

“小人拜見明府!”

李毅一見李惲就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禮。

李毅這一拜也讓李惲意識到自己與李毅不可能成為朋友。

“三郎,這是去了南詔?”

“正是!”

“我記得三郎不是負責長安的生意的嗎,怎麼突然……”

“一言難盡啊……”

當下李毅就簡單的說了一下情況。

李毅雖然沒有細言,但李惲還是一下子就明白了緣由。

不過他也不好多說什麼,李毅遇到的是在各大家族都有。

“三郎今後有何打算?”

“唉”李毅嘆息一聲,面上露出無可奈何的表情。

李惲趁機招攬道:“某有意組織一家商行,三郎可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