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釋癱坐在地上,看著眼前的一切,無能為力。

宇文乂盤著代表家主的令牌,陰森地看著面前這個人。

“我所敬愛的父親啊,你後不後悔當初沒有把你的父心分給我一點。你哪怕多看我一眼,事情也不會演變成今天這樣。”

“你這個畜生!他們可是你的手足兄弟啊!你竟然殘殺兄弟,現在。你還要來殺你的父親嗎?”

宇文乂笑道:“他們踩著我的頭,罵我是野種的時候,怎麼沒想過我是他們的兄弟,你連一盤菜都不願意讓我吃的時候,怎麼不想我是你的兒子?這一切都是你們的錯,是你們不讓我當好人的啊,現在怎麼好像是我做錯了一樣!”

宇文乂收了令牌,站起身來對宇文釋說道:“行了,不跟你多廢話了,爹,到了那邊,好好做他們倆的父親,嘿嘿嘿,我會給你辦一場風光的白事,讓你體面的離開這個世界。”

“你還要弒父!你就不怕後人對著史書戳你嵴梁骨嗎!”

“史書今後是我來寫!我會在我的史書裡,告訴後人,我是一個英明神武的皇帝,我的兩位兄弟,是在戰場上遭人陷害,陣亡的,而我的父親,則是因為聽到兩個兒子陣亡的訊息之後,悲痛欲絕,一病不起,不久病逝,哈哈哈哈哈哈,沒有人會知道我做的一切。您老就安心的去吧!”

陪都的朝堂上,宇文乂接受了王爵的袞冕,皇帝封他為周王,加九賜,假節鉞,開府儀同三司,都督中外諸軍事,賜劍履上殿,入朝不趨。

這並不是皇帝元子悠的真實意圖,但是沒有辦法,送走了一個爾朱雲烈,又來了一個宇文乂,而且宇文乂做得更絕。

爾朱雲烈畢竟和皇帝有過些風花雪月的韻事,雖然皇帝自己覺得很屈辱,但爾朱雲烈並不會這麼明目張膽的就想要篡位,她還是想讓皇帝體面點,把皇位禪讓給她,至於其他皇族,她大概會一一清除,然後把元子悠軟禁起來,但宇文乂,一開始就憋著要篡位,他可不管皇帝體不體面,如果皇帝不願意給,他會宰了皇帝。

“陛下,”已成周王的宇文乂笑這看向元子悠道:“那龍椅舒服嗎?”

“很硬,硌得慌。”

“哦,那趕明,我得做一把舒服點的龍椅。”

宇文乂心滿意足地帶著兵離開了大殿。

元子悠癱坐在龍椅上,看著空蕩蕩的朝堂,無奈地長嘆一聲。幾名虎賁宿衛冒出頭來,對元子悠說道:“陛下,爾朱雲烈她現在,已經帶領殘兵,退到了淵城,依臣的看法,您不如召回爾朱雲烈,讓她討伐宇文乂。”

“不可能!朕絕不會向她妥協!要朕召她來討伐宇文乂,那結果不是還和現在一樣?”

“報,陛下,有邊關急報。”一名虎賁宿衛跑了進來

“呈上來!”

元子悠接過來,開啟一看,上面寫著:“東齊皇帝高皝親自率軍十萬,攻破臨關,現圍攻平城,幷州之地危矣。”

“什麼!東齊竟然也趁亂摻和!”

“陛下,我國現在正是多事之秋,東齊趁火打劫,不足為奇,只不過,現在要對付東齊國的入侵,必須要藉助諸豪強的部曲,尤其是爾朱雲烈啊。”

“哼。”

元子悠仍是不情願,他鐵了心要和爾朱雲烈決裂,為此,哪怕明知宇文乂懷有不臣之心,還是讓他當這次對抗高皝的統帥。

宇文乂受皇帝之命,招募全國各地的青壯加入部隊,再次舉兵十萬,向北進發。旌旗獵獵,馬蹄跨過關山,宇文乂身騎駿馬,看向遠方之時,宇文釋和他正妻的兩具屍骨已經被扔到了城外,任由野狗啃食,成為零碎的白骨。

對於少年們來說,屬於他們的時代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