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者瞬間倒飛出去。

“劉總兵,你們是殺不了我的!”

楊豐另一隻手中甩出的三稜錐頂在劉澤清咽喉。

後者還沒拔出的刀,小心翼翼地推了回去。

劉源清痛苦地爬起。

“閣下想怎樣?”

劉澤清緩緩說道。

“我已經說了,我這次就是來殺你的,只不過有點意外驚喜,讓我可以殺你九族了,這東西如果在陛下面前放一遍的話,以他的脾氣,伱的九族是指定沒了,居然說他是個蠢貨,雖然你說的是實話,我也覺得他挺蠢的。不過我這個人還是大局為重,我覺得既然可以讓你懂事,那麼也不是不能商量,左右我這東西隨時可以拿出。但一個人懂事並不是他說自己懂事就懂事,畢竟撒謊對你應該是家常便飯,所以你得讓我認為你除了懂事別無選擇。”

楊豐拿三稜錐在劉澤清的脖子上很隨意地划著。

“閣下請吩咐。”

劉澤清低聲下氣地說道。

“把馬化豹,柏永馥兩人叫過來。”

楊豐說道。

劉澤清向他弟弟示意了一下。

劉源清捂著胸口,小心翼翼地退向外面。

“楊生員,在下不懂事,此前冒犯了,以楊生員之功,必然前途無量,縱然宰輔也不在話下,那時候在下願為門下走狗,以效犬馬之勞。”

劉澤清向他最後使了個眼色,看著他出了門,這才陪著笑臉說道。

“你這個人還是有些頭腦的。”

楊豐說道。

他並不擔心劉源清出去耍花招。

說到底他的武力足夠壓制,劉源清就算真出去招三百鳥銃手,也阻擋不了他殺劉澤清,更何況劉源清出門後,就把那兩個昏迷的家丁拖到暗處了……

他怕馬化豹兩人來時候看到。

“楊生員,在下給大明打了快二十年的仗,眼看著好端端的江山變成如今這副模樣,就是猜也能猜到,以後只會更加糜爛。兄弟們為銀子不擇手段也是沒辦法,這朝廷哪還有錢糧,原本就是入不敷出,此番建虜洗劫過後山東與北直的賦稅是沒得收了。陝西,河南已經打爛了,如今連湖廣都保不住了,幾個省的賦稅就這麼斷了,接下來更沒錢養軍。

局勢還會更加糜爛。

越糜爛越沒錢,越沒錢越糜爛。

兄弟們得為以後打算,不然真要是天下大亂,就是任人魚肉了。”

劉澤清趕緊擺出一副掏心窩子的姿態訴苦說道。

“所以你怕我搶你生意?”

楊豐說道。

“在下也是一時糊塗,不知公乃神仙下凡,以後在下惟公馬首是瞻,公若不棄,在下當……”

劉澤清看著他那張臉。

“在下亦有修道之心,當以弟子事公。”

他說道。

說完還要起身拜師。

不過楊豐手中三稜錐劃了一下,他又面不改色地坐下了。

兩人就那麼畫風詭異地對坐著。

很快外面腳步聲響起,緊接著門被推開,馬化豹和柏永馥在劉源清帶領下走進來,他倆看著這場面愣了一下,然後本能地拔刀……

“殺了他們。

我夜至軍營欲向劉總兵道歉,馬化豹與柏永馥作亂,欲殺我然後挾持劉總兵投降建虜,幸賴陛下天恩,我與劉總兵將其格殺。”

楊豐對著劉澤清說道。

緊接著他轉頭看了看馬化豹二人。

“或者你們殺了他們。

我夜至軍營欲向劉總兵道歉,不想劉總兵欲殺我向建虜投降,馬,柏二位將軍對大明忠心耿耿,不肯與其同流合汙,故與我聯手格殺劉總兵,那麼你們是選哪一個?”

他說道。

“老子選殺了你!”

馬化豹怒道。

緊接著他舉刀向前。

但剛走出一步,卻猛然轉身直刺劉源清,後者猝不及防,雖然避開沒被刺穿身體,但也被劃開肋下,他憤怒地拔刀,然而就在同時柏永馥一刀砍在他背上。劉源清痛苦地慘叫一聲,急忙後退靠著牆,楊豐突然收起三稜錐,而就在同時劉澤清手中多了一把袖錘,甩手飛出正中柏永馥肩膀。後者原本砍向劉源清的刀落地,劉源清手中刀直接捅進他的肚子,同時推向馬化豹,後者急忙後退,而此時劉澤清掀桌子衝出揮刀砍向馬化豹。

而柏永馥一時也沒死,被激發出兇性的他,抱著劉源清倒下。

兩人在地上扭打著。

而劉澤清和馬化豹卻在一邊刀刀致命的搏殺。

楊豐淡定地坐在那裡,看著這場生死搏殺。

至於勝利者……

“總兵,你享福太久了!”一刀捅進劉澤清肋下的馬化豹一邊扭動刀柄,一邊獰笑著說道。

劉總兵的確享福太久,戰鬥力下降嚴重,畢竟這本來也不是他擅長,劉澤清在明末這些將領裡面,戰鬥力本來就不怎麼樣,他是擅長鑽營,相比起黃得功這些,他更會做官而已。

馬化豹倒算是悍將。

“兄長!”

劉源清悲號一聲,推開終於被他殺了的柏永馥。

劉澤清彷彿不相信一樣,看著面前獰笑的馬化豹,後者抬腳踢開重傷的劉源清,然後繼續扭動刀柄,破壞著劉澤清的內部器官。但就在這時候,突然間一支三稜錐扎進了他的脖子,甚至直接貫穿,馬化豹瞪大眼睛,用不明白的目光看著楊豐,然後帶著貫穿脖子的三稜錐倒下。

而同樣目光渙散的劉澤清也在他身旁倒下,兩人四目相對……

“完美!”

楊豐拍了拍手站起。

劉源清掙扎著。

“吔,還有一個活著的,算了,正好需要個作證的。

劉將軍,我因為白天的事深感不安,故此連夜趕來向令兄道歉,但沒想到馬化豹與柏永馥試圖殺了我並劫持令兄投降建虜,我與賢兄弟並肩作戰,格殺二賊,只是沒想到令兄不幸遇害。總之事情的真相就是這些,你可是要給我作證啊,你要是不給我作證的話,你們劉家九族都得死。”

楊豐蹲在他面前,晃著自己的手機說道。

這個還是可以放過的。

劉源清是這場戰爭中,二月初救援青州半路被清軍截殺,不肯投降被殺的。

劉源清悲憤地看著他。

……

半小時後。

“事情的真相就是這樣的,不信你可以去問劉二將軍。”

楊豐一臉真誠地對範志完說道。

範志完目光轉向被抬著的劉源清……

後者默默點了點頭。

他沒有別的選擇,楊豐手中掌握著足夠讓他誅九族的證據,雖然他的確死了哥哥,但他劉家其他人,包括他兒子劉之幹這些人的生死,可就掐在楊豐的手中。再說他哥哥也的確是被馬化豹殺的,倒是馬化豹是被楊豐殺的,雖然罪魁禍首是楊豐,但楊豐好像真的沒有直接責任啊?

為了九族,忍了吧!

現在還能回去做個富家翁,不聽楊豐的,連富家翁都沒的做。

範志完當然知道事情肯定沒這麼簡單。

但是……

他管那麼多幹什麼?劉澤清又不是他親信,相反劉澤清一直是崇禎厭惡的。

這樣的人死了就死了吧!

可現在的問題是,劉澤清死了,他兩大副手馬化豹和柏永馥也死了,他弟弟重傷了,他手下的軍隊怎麼辦,雖然他手下那些拉壯丁的炮灰好說,可他還有六千真正打仗的。

“我覺得讓我叔父署理這個總兵如何?

你看,他是世襲指揮僉事。

祖上也做過副總兵,雖然沒有都督頭銜不能做總兵,但署理一下還是沒問題的,正好他署理總兵,統轄劉總兵部下,我們孔孟騎士團跟著一起,如此步騎加起來上萬,就算遇上建虜大軍也足以一戰。有我幫著鎮壓,也不用擔心有誰不服,你們幾個,我叔父給你們做總兵,你們有誰不服?”

楊豐朝那些戰戰兢兢中的劉澤清部下喊道。

後者在寒風中被叫起,然後驚聞他們四個主要將領死了三個重傷一個,再看到莫名其妙出現在軍營的楊豐,聰明的已經意識到了什麼。

這傢伙真兇殘啊。

白天剛得罪他,晚上就直接來滅門了。

太可怕了。

“服!”

“小的們服。”

……

他們嚇得紛紛表示沒有不服的。

“你看,他們都服!”

楊豐滿意地說道。

他弄死劉澤清等人,除了這些混蛋在明末屬於軍紀最爛那一檔,尤其是還喜歡吃人之外,很重要原因就是想吞併劉澤清部下。後者有六千正規軍,不是說六千家丁,他養不起六千家丁,真正家丁也就幾百,但卻有以幾百家丁為骨幹的六千正規軍。真正打過仗,有過訓練,多少還有點戰鬥力的募兵,而且劉澤清起家就是在魯西,部下也多數都是山東人,正適合吞併。說到底他不能光靠著三千烏合之眾,得不斷玩大魚吃小魚壯大自己才行。

範志完無言以對。

“既然如此,老朽就先請楊指揮署理這個山東總兵,至於以後何人當由聖裁。”

他說道。

他才不管楊豐的野心。

他現在只要有人能給他打敗清軍就行了。

要不然以崇禎的脾氣,把他當下一個袁崇煥也不是沒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