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野衝過終點的時候,有幾輛車緊隨其後,揚起些微灰塵,有人在終點開香檳,故意噴了穿著略微暴露的女郎們一身,然而她們的表情和反應卻不是厭惡,而是故作羞怯與享受。

捲髮和本就沒多少布料的衣服都沾上了酒。

豪車與美女,刺激的速度和引擎的轟鳴足夠把男人的興奮推向高潮,這是男人的鬥獸場,能讓男人的血液拼命膨脹爆炸。

祝野穩穩剎住車,車停下來的時候,有漂亮的金髮女郎打著傘替他遮頭上的太陽。

明暗交錯,從他俊美面龐上呈菱形交界而過,冷冽疏離的面孔卻更讓人趨之若鶩。

在一片陰翳下,他的煙白的面顯得淡漠兇殘,方才的追逐彷彿一頭俊美的野獸在暴力地朝向未知結果不顧一切狂飆。

他的車和地面都摩擦出了火花,如果現在去摸他的輪胎,一定燙傷。

女人們的視線全都集中在這個年少多金且英俊非凡的男人身上,他也是在場女郎們的興奮劑,吸引著所有女人的目光,如果能攀上他,哪怕不能撈一筆,能春風一度都是走了大運。

畢竟他可是祝少。

他姓羅切斯特,更何況,他還背靠祝家。

僅僅是想到小道訊息中,稱祝野個人享有羅切斯特集團在美一家分公司的最大收益權,就讓人的血液都開始沸騰。

祝野擁有的那家分公司旗下有集賭場、購物中心、地標性酒店為一體的綜合娛樂場所,並且僅這一項非投票股權的價值就高達數百億美金。

要論這個圈子裡,年輕人中真正的財閥,祝野無疑首屈一指。

雖說眾人的家世都不錯,但沒有幾個年輕人能掌控這麼多的資金。

而祝野的小女友對此一無所知,根本不知道祝野到底是多有錢。

就連觀賽的女生們,目光也都集中在他身上,祝野對她們來說,是超乎理想的擇婿物件。

高大英俊,瀟灑多金,倘若商業聯姻能聯到祝野身上,恐怕做夢都會笑醒。

有女郎上來遞飲料,但祝野沒接,接過了旁邊人遞來的酒杯,在濃烈成金色的陽光下將杯中的酒液一飲而盡,隨手把空酒杯遞給了那位女郎。

那位女郎以為祝野對她有所不同,是在刻意和她調情,面上還一派羞怯。

丁費思馬上跑下看臺去找祝野,而他周圍圍滿了人,有男有女。

丁費思跑進去,祝野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微皺了眉頭,“這裡太陽那麼大,過來幹嘛.”

他隨手拿過女郎手裡的傘,擋在了丁費思頭上,攏下一片陰翳。

丁費思不開心地道,“看你和別的女生互動啊.”

祝野用傘把丁費思遮得嚴嚴實實,眾人一看就明白了,這是正宮,皆是識趣地散開了。

誰知道這位正宮是誰家的千金?要是冒犯了對方,恐怕吃不了兜著走。

能這麼有底氣和祝野生氣,家世必定不一般。

她們這點眼力勁還是該有的。

丁費思仰著臉看他,故意道,“祝少,玩得開心嗎?”

祝野淡淡道,“怎麼這麼叫我.”

丁費思陰陽怪氣,“大家不都這麼叫你嗎.”

祝野剛剛因為飆車而沸騰的血液還沒平緩下來,腦海中仍舊是引擎的轟鳴,他直接把手臂搭在丁費思肩膀上,寬大的手掌托住她的後腦勺,“你和他們不一樣,沒必要跟著叫.”

丁費思拉著他的衣角,聽見他的話,明白他還沒明白過來,不開心地道,“我不答應你要求了.”

祝野微垂了長眸看她,鳳眸之中流轉著瀲灩的波光,眸光卻微冷,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為什麼反悔?”

丁費思氣鼓鼓地當著許多人的面錘了他一拳。

祝野握住她的手腕,“怎麼了?”

丁費思快氣死了,這個死直男,看不出她對別的女生接近他不開心。

丁費思聽著那些高呼和喝彩,內心又開心又矛盾。

他們在為祝野歡呼振奮,但是她們也是。

祝野把傘收起,牽著她走進陰涼處,輕佻道,“哥哥不帥嗎?”

丁費思矛盾地糾結了一下,“帥.”

“但是別人都覺得你帥啊.”

“我剛剛在看臺上,聽見幾個女生都在聊你,而且你一下車就有一群女的圍過去.”

祝野輕笑一聲,“原來是生這個氣.”

丁費思仰著臉看祝野,拉了拉他的衣角,“祝野.”

祝野垂眸看她,丁費思一撒嬌他就受不了,“怎麼了?”

丁費思直勾勾地看著他,“你能不能吻我.”

“就現在.”

她拉了拉祝野的衣角,祝野輕笑一聲,直接垂首吻她,他的吻纏綿又熱浪,祝野接吻的時候,下頜分明,喉結微動,閉著眼睛沉迷於情慾的樣子令人意亂神迷,俊美而壓制全場的男人,無疑會讓被吻的女孩子虛榮心得到極大滿足。

祝野接吻的時候格外慾,自然讓女性熱血上頭,更何況他的長相俊美出眾,豔羨嫉妒者自然有之。

祝野有女朋友了?而鹿豫見丁費思下了看臺,就自然也下了看臺跟上去,結果看見的就是剛剛對他毫不搭理的美女,面色緋紅地靠在祝野懷裡和他接吻。

她像只黏人的小貓,嬌小的身材讓她在祝野面前顯得更加玲瓏,明明臉都通紅了,還仰著臉羞怯地和祝野接吻,又主動又憐人,還伸手拉住祝野的衣角,踮起腳尖和他接吻,男人很難不為這種小鳥依人動心。

而丁費思被祝野當眾吻了片刻,卻害羞地移開臉,不好意思再親下去,直接倒在祝野懷裡,把緋紅的臉也埋進去,祝野外套的褶皺遮住了她的臉,鹿豫就在不遠處看著自己看中的女孩子,主動靠在另一個男人懷裡。

原來她不是在看布加迪威龍,她是在看祝野。

祝野確實比布加迪威龍值錢得多,大抵這種美人只有在面對祝野這種等級的青年才俊時才那麼主動。

丁費思把通紅的臉埋進祝野懷裡。

祝野無奈道,“不親了?”

丁費思不好意思地道,“本來想炫耀一下我男朋友好帥,但是發現我的臉皮不夠厚.”

祝野摸了摸她的頭,“下次努力把臉皮練厚.”

丁費思莫名有一種很羞恥的感覺,整張臉通紅,“我們回去再親.”

祝野似笑非笑,“你說得我好期待.”

鹿豫看著祝野和丁費思親暱的說話,血液裡卻有異樣的花卉在綻放灼燒。

這個女孩是他難能一見的理想型,不僅僅是因為長相,更因為她的難以馴服,這種感覺讓人從血液裡開始興奮。

她現在羞怯,歡笑,溫柔。

但是鹿豫更想看到她哭的時候的樣子,想對她步步緊逼,想看她眾叛親離,想看她傷心欲絕,把她困在籠子裡,見她在絕望之中奮力在籠中一撞,像摔碎一塊美玉一般把她親手摔碎,看她每一分每一秒的支離破碎。

這種感覺太讓人興奮,她的眉眼單純,但他想讓那雙漂亮的眸子中藏滿故事,藏滿苦楚與被迫。

他想見她不得已屈服在他腳下,見她小心翼翼逢迎著他,卻暗藏著反心。

這種感覺過於強烈,他只在費太狼的書籍之中得到過這種感覺,想用長滿利刺的玫瑰莖扼緊白玉無瑕的脖頸,費太狼筆下那些女主角都太讓鹿豫興奮,每一個都紮在他的癖好上,讓他想要征服。

他還在國外的時候反覆地看費太狼的書,而回國後,試圖仿照費太狼的風格去寫一本掐住這些美人脖頸的書,卻始終不得其法。

有人告訴他,費大是位美人,而且是不可多得的美人。

但他並不者的樣貌,那會影響他對書中女主人公的印象。

所以縱使是明悅的年會,他也沒有參加,一切有關費太狼的訊息他都不看,以保證夢中美人的純潔性。

他的寫作並不順利,而在論壇閒逛的時候,有個人大放厥詞說能搞到一位大作的所有未發文稿,那條帖子被頂上了首頁,卻始終不見樓主身影,他隨手留了個言,那位樓主倒是主動來找他了。

想來,是因為他主頁上都是寫作不順心的鬱郁不得志,渴望寫出像費太狼那種作品的慾望太強烈,那人看中了他。

因為那人拿的就是費太狼的稿子。

那人是個駭客,把費太狼的所有稿子發給他之後便消失不見。

他如飢似渴地研讀,從字數並不多的開頭到大綱,的確都是費太狼的手筆。

那人大概希望費太狼身敗名裂。

而鹿豫,也正有此意。

他想親手把她推下神壇,看她不服氣卻不得不屈服於他的樣子。

哪怕她和書中的主角不一樣,但那都是鹿豫想做的事,畢竟,她是創造者,理應承受主人公之痛。

他可不覺得那個費太狼本人能有她筆下的人物那般惹人憐愛,值得他收手。

而眼前這個女孩,純白,天真,可愛憐人,如果從白玫瑰變成在白骨之上染血的玫瑰,一定讓人慾罷不能。

她讓他有本能的男人的衝動,想把她壓在身下,聽她哭泣。

丁費思握住祝野的手,和他十指相扣,悄悄在他耳邊道,“走吧,回去親.”

祝野頗有意味地看了她一眼,“行.”

回去的路上丁費思還在看網上的訊息,謾罵已是常事,這一個星期以來,她遭受的謾罵已是出道以來的十倍不止。

有些謾罵是被蠱惑的群眾發出的,有些謾罵來自鹿豫的精心安排,有些,則來自她要求祝野找的營銷號。

她要以最快的速度跌入谷底,跌得越深越好。

不過此刻最緊張的大概不是她。

丁費思好奇道,“秦競沒提ip的事情怎麼辦嗎?”

祝野輕笑一聲,卻笑而不語。

真正大規模投入的人是他,秦競虧也虧不到哪去,不至於來過問這點小事。

祝野壓低聲音,托住她的後腦勺,在她耳邊低聲道,“丁費思,這個星期我把你的書都看了一遍.”

丁費思很意外,還有點忐忑,畢竟書裡的男性角色都沒什麼好下場,她怕祝野代入。

丁費思小心翼翼道,“那你…什麼感覺?”

祝野的聲音低啞,“你好讓人有徵服欲.”

他就在她耳邊壓低聲音說這句話,丁費思下意識看了一眼前面開車的司機,耳根不自覺爬上緋紅。

丁費思微微轉過頭去看他,四目相對,丁費思被他眸中深邃的佔有慾和渴望吸噬,那雙積雪冰寒有威壓感的長眸,就這麼直勾勾盯著她看,男人的慾望不加掩飾。

丁費思無由來有些緊張,嚥了一口唾沫,細白的脖頸線條,吞嚥時露出的筋線都讓男人興奮。

祝野捏著她的下巴,惡狠狠地低聲道,“你的書裡,每一個字都讓我覺得丁費思真性感.”

距離太近,而曖昧的氛圍蔓延,從尾椎骨開始往上竄。

她擁有最純的外表,卻能寫出那樣的文字,她的性感是從她每一寸心緒中紮根而起的。

這樣的碰撞,比外表明豔熱辣更為性感。

丁費思猶豫道,“可是你不覺得我的女主角都太強勢,太偽善冷漠,太有功利心了嗎.”

筆者筆下的人物縱使各異,但如果在一個方向上有過於統一的特徵,大抵就是筆者本人有這樣的傾向。

她表面弱勢,其實很強勢,和那些主人公都一樣,倨傲的功利心與事業心永遠佔據上風,大多數男人不會喜歡這樣強勢的女性。

祝野高挺的鼻樑都快要和她面頰擦過,卻只是似有若無的觸碰,他聲音中的磁性都快讓她心跳失衡了,“思思.”

“你要知道,只有男人沒用才會那麼說.”

他托住她的後腦勺,在她耳畔一字一句道,“而我,特—別—有—用.”

他把有用兩個字咬得很重。

丁費思幾乎是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她的面色迅速漲紅起來。

丁費思臉紅得不敢看他,祝野揉了揉她的頭髮,“要感受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