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發生什麼事了,一大早就叫我過來?”

因為昨天應付老朱,再加親自出手教訓自家豬隊友的倒黴舅舅,以及系統的提示,常升昨晚熬了夜以至於今早起的晚。

剛一醒來,還沒用早膳呢。

小蓮就帶來了自家母親的傳召。

藍母臉上帶著莫名促狹的笑意,將一封拆開和一封未拆的書信都遞到了常升的面前。

“這是你姐姐從宮裡來的信,你都拿去瞧瞧吧。”

“宮裡來信?”

常升一頭霧水的接過信。

老朱對於皇宮與宮外的人員及資訊管控還是很嚴格的。

以前往宮裡送些東西,都是委託藍玉走的朱標路子,和自家姐姐通書信,那都是趁著重要節日或者是她的誕辰才能往來。

今天不過是個尋常日子。

自家姐姐怎麼還往家裡遞信了,一遞還是兩封。

被拆的這封是寫給藍母的,主要是跟藍母只知會一聲,宮裡二月末,三月初會舉行一場百花宴。

屆時,馬皇后會向所有勳貴和朝臣發帖。

讓朝臣和勳貴都帶著子嗣和待字閨中的閨女一同參宴。

為的,就是讓二代們相互認識,促成姻緣,一方面達到穩固朝局,平復人心的目的,另一方面,也是為了讓臣子們儘快從胡惟庸案的牽扯中抽身出來,重新安心的為國效力。

常氏差人給藍母送這封信,是為了讓藍母敦促常升,別到時候藉口不來,錯過了好姻緣。

常升看的頭大。

這是什麼百花宴,分明就是催婚的相親宴好不好?

又把給自己的一封家書拆開。

果不其然,這更是一封赤裸裸的催婚書。

“升弟親啟,自嫁入東宮,一別經年,升弟已形同二人矣。”

“餘聽聞升弟接管家業,將府中事務操持的井井有條,使孃親,茂弟無後顧之憂,森弟專心讀書,餘心甚慰。

信中先是寒暄和常升分別多年,一晃神的功夫,他都已經這麼大了,操持起一家事務,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了。

接下來便是一連串的埋怨。

先是埋怨自家弟弟一身才學,居然連她這個做姐姐的也瞞著,虧她小時候最寵著這個二弟。

再來埋怨他和老朱起衝突,讓她這個做姐姐的夾在中間,左右為難,幸好皇后娘娘得知了此事,開了金口,把他的事按了下來,這才暫且作罷。

藉著這個由頭,常氏一番好言勸告他,以後做事一定要三思而後行。

最後就是關於百花宴。

“娘娘知曉升弟之事,有感家父過去為大明不惜此身,征戰在外,為大明的建立立下汗馬功勞,卻無緣得見,深以為憾。”

“適逢升弟成年,娘娘有心為常家延續香火,故特此施恩,在宮中設下百花宴,廣邀應天府中適齡少女,俊傑,以鼓勵婚配。”

“娘娘之恩,不可怠慢,升弟當盡心準備,。”

“不僅如此,娘娘還特此開了金口,升弟在百花宴上如有相中,娘娘會親口賜婚。”

“屆時,還會讓太子殿下來為升弟主持婚禮。”

“陛下知曉此事,不僅欣然應允,還有意將此事變作定製。”

“不僅此後每年都會在宮中設下百花宴。”

“還要為勳貴後代們專門開辦一場沙場校閱,為勳貴子弟們尋個差遣。”

“升弟若是有意,正是出仕之良機。”

家書讀完了。

信紙也被常升攥成了團,臉上就像便秘了一樣。

要是有的選,常升真恨不得今天就沒見過這兩封信。

幹嘛呢這是,看他苟的太安穩給他找點事做是吧。

說是給他介紹姻緣,可他翻來覆去只在信紙中看到兩個字——套路。

什麼百花宴?

什麼校閱?

這分明是洪武大型相親兼催婚現場。

想要套路他,給他施恩,從而拿他的短,讓他為太子效力來著。

雖然這是遲早的事。

可他特麼都穿了,怎麼還是逃不過被催婚的命運呢?

要知道這可是古代,大明,算是一個封建禮教將至巔峰的時代。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可不是跟你鬧著玩的。

被抓住了這個話柄。

自家姐姐再被攛掇坑弟一下,他老朱分分鐘就有由頭把他抓起來“炮烙”了。

這到底是哪路神仙想出來的騷操作?

他親姐不能這麼坑他。

老朱?朱標?

這兩父子就沒這腦子。

所以就是馬皇后了,常升用手搓臉,他怎麼還驚動這位大佛了呢。

如果說洪武一朝,朱標就是老朱的劍柄,馬皇后就是老朱的劍鞘,在他們兩個未死之前,得罪老朱或朱標都不算個事兒,至少不會掉腦袋。

可要是得罪了馬皇后。

那對不起。

老朱和朱標瞬間黑化不說,建立大明的那幾十號黑道總扛把子,分分鐘都能集體狂化把你削了。

這就是馬皇后的江湖地位。

一想到百花宴這是馬皇后的安排,常升都直撓後腦門。

論無欲則剛,這位的級別比他還高一級,她拍板的事,在大明還就沒有辦不成的。

老朱和朱標親自幫她調配資源。

連藍母都被一封家書偷了家。

碰上這位,常升連掙扎的餘地都沒有,這算謀,這手腕,馬皇后要是男人,還有老朱他們什麼事兒啊?

琢磨了許久,常升終於想到一個不是藉口的藉口。

“娘,這百花宴我就不去了。”

藍母一聽,平日裡的和藹瞬間化作雲煙消失不見,只平靜的端起茶杯道:“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你若不去,娘就只能將你的名字從族譜裡劃去了。”

好嘛,不去相親,族譜除名。

那老朱還不是想怎麼拿捏就怎麼拿捏他了。

常升輕嘆一聲,趕緊解釋:“娘,您誤會了。”

“家族傳承緊要,可一家長幼次序,也不能亂了分寸。”

“作為嫡長,大哥在軍中都尚未婚配,我不過恰逢成年,寸功未立,又怎敢竊居兄長之前。”

看藍母面色稍霽,就知道這個理由還算過關。

可誰知下一秒,藍母面色又是一遍。

“這也無妨。”

“你大哥近來送了家書,說是宋國公馮勝對他賞識有加,意招他為婿,此事雖還未有定論,但八九不離十。”

“就算你在百花宴上有相中了人家,娘娘賜婚,也可先定著。”

“只要成婚比你大哥晚,便不算亂了次序。”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