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小朋友基本上都在五六歲的年紀,有些在玩沙子,有些在玩滑滑梯,有些在踢球,她一時間有點出神。

如果當時她沒有那麼決絕的把孩子給打了,應該也差不多這麼大了。

哦,也是那個時候,因為她揹著池硯把孩子給流掉了,甚至還計劃著和宋修言一起去國外生活,池硯在知道這件事情後,一時間失去了理智,就開車撞殘了宋修言。

這個時候,一顆足球滾到她的面前,一個非常漂亮的小男孩朝著她揮舞著手臂,“漂亮姐姐,能不能幫我們幫球扔過來。”

她回過神來,微微笑了一下,“好。”

說完彎腰把球給撿了起來朝著他扔了過去,正好落在小男孩的腳邊,他非常開心地對她說了一聲:“謝謝漂亮姐姐。”

溫言笑著搖了搖頭,過於純真的笑容稍微治癒了一下她,她感覺心情稍微好了一點,在一旁的長凳下坐了下去。

坐下沒有五分鐘,就有人在她身後坐下,她聽見了一道熟悉的聲音:“現在知道我是誰了嗎?”

溫言下意識地轉過身,看見了坐在對面戴著墨鏡的裴星翊,單純一個側臉,就能絕殺眾生,眸色變得深了一點:“你是修言的弟弟?”

裴星翊低低地笑了一下,似乎心情很好的樣子:“看來你已經醒了,我這努力沒有白費。”

溫言轉過身去,臉色沒有絲毫的好轉,聲音裡面也聽不出什麼情緒:“你費盡心思讓我甦醒,是想做什麼?”

裴星翊聽著這不鹹不淡地語氣,挑了挑眉:“我還以為你真的有那麼愛哥哥呢,愛到可以不惜為他殉情呢。”

當初的事情他派人也去調查了一下,雖然瞭解的不夠透徹,但也大概清楚了一點,就是當初在池硯害死了他哥哥之後,溫言也從三樓跳了下去。

池硯雖然把人給救活了,但那也是萬念俱灰,所以池硯就請人把溫言的記憶暫時催眠封印住,甚至還給了她一段虛假的記憶,虛假的人生。

溫言沒說話。

她當初從三樓跳下去一來是接受不了池硯害死了宋修言,二來她把自己畫地為牢,已經走不出來了,三來,也想懲罰一下池硯,因為只有這樣的方式才能懲罰到他。

唯一沒有想到的就是……

他居然救了自己,甚至還催眠了她的記憶,讓她成為另外一個截然不同的她。

甚至……

一想到腦海中那些記憶,感情濃烈而又深刻,兩個人像戀人一樣的相處,她的眼神就冷了幾分。

裴星翊見溫言不開口說話,微微皺了皺眉,似乎還有點不悅:“你……是不是愛上他了……”

溫言頓了一下,開口否認道:“沒有。”

裴星翊嗤笑道:“你是沒有?還是不能接受?不敢接受?他肆意操縱著你的人生,讓你遺忘了過去,成為溫家的大小姐,甚至還陪你上演了一場情深意切的遊戲,當時在拍攝綜藝的時候,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他做了這麼多違揹你本願的事情,你真的能夠原諒他?”

溫言惱怒地打斷了他的話:“夠了,你究竟想說什麼?”

裴星翊牽了一下唇角,弧度不太明顯,但還是能夠感覺到他在笑:“難道你就真的甘心就這麼一輩子住在檀宮裡面,一輩子在他的掌控之中?”

溫言用餘光瞥了他一眼:“難不成你能對付他?”

裴星翊漫不經心地說著:“當然可以,不過我需要他準確的行程計劃。”

說到這裡,頓了一下,繼續開口:“我想,你應該能夠拿到。”

溫言呡了呡唇:“所以,這就是你今天找我的目的,你想聯合我一起讓他死?”

裴星翊笑了笑:“難道你不想嗎?他死了,沒有人會在禁錮著你的人生,你甚至還可以選擇回到寧陽市繼續生活。他替你斬斷的過去,他死了,你都可以再拾起來。”

她的人生真的還能重來?

她沒有立即給裴星翊答案,只是說道:“一個星期後,若是我出現在這裡把他的行程單交給你就代表我同意合作,若是我沒有出現在這裡,那就代表我們沒有合作的可能,你以後也別再找我。”

“可以。”

她站起身在離開之前,突然開口:“哦,忘記告訴你了,宋修言還沒有死,他現在只是變成了植物人躺在床上,至於究竟在什麼地方,我也不清楚,你可以自己派人去調查。”

裴星翊一直以來玩味的表情終於出現了一絲斷裂,猛地轉過身不可置信地看著溫言:

“真的嗎?我哥哥真的沒有死?”

溫言語氣淡淡:“究竟在什麼地方,需要你自己去找。”

說完抬腿離開了這個公園。

裴星翊的眼中第一次露出希冀的亮光,他的哥哥竟然沒有死,真的太好了……

*

*

夜色。

霍西渡望著坐在他對面的池硯,一直蹙著眉,半晌沒有動靜,只是時不時地轉動著酒杯好像他還有著反應。

揣測著這會兒他究竟在想什麼,試探地開口:“你請我幫你查的裴星翊的資料已經查到了。”

池硯接了過來,暫時沒有開啟,只是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食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著桌面,有那麼一點困惑:“她今天醒來後,反應特別正常,甚至也沒有再提出離開,只是和我對嗆了一句。”

霍西渡:“……”

他很是費解地看著池硯:“你……是不是真的心理有什麼問題?她不想跑了,你也不高興?還是說你就喜歡玩這種你跑我追的遊戲?”

宮子羽道了一句:“你是不是懷疑她有其他的目的?譬如說……”

池硯擰眉看他:“譬如說什麼?”

宮子羽挑了挑眉:“譬如說她聯合池深把你從這個位置上拉下來,再譬如說,她聯合秦棠夢,逼得你不得不娶她,你被這兩個人纏著,自然就沒時間放功夫在她身上了。”

池硯聽後猛地抬頭看了他一眼,眼風冰冷而又凌厲:“我已經派人盯著池深和秦棠夢了,不會讓溫言有接近他們的機會。”

宮子羽有點無奈地搖了搖頭,估計得要有一段日子不平靜了。

……